张恺山的打算是这样的。
七点的时候他会陪校长莫海东一起吃饭，到时候张哲带着其他人在同一地方，开一桌边吃边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张恺山会让他们过来敬酒。
趁着敬酒的机会，说道说道这事，基本上就能成了——当然，提前张恺山会和莫校长通个气，打个铺垫，以便后期直接说。
众人自然没什么异议，全听张恺山安排。
眼见时间还早，张恺山便招呼众人喝茶，李**适时的让罗教练带来的瓜果摆了上来，张恺山一见，立马来了精神。
吃了以后更是赞不绝口，简直都要把这些瓜果夸成花了。
一时间，众人其乐融融，吃着瓜果聊着天，气氛别提多融洽了。
...
傍晚六点半，几人开车直接来到了海外海酒店。
张哲介绍，这里是省城很有名气的海鲜酒店，据说食材都是直接从南方空运过来的，运费都能赶得上食材本身的价格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里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或许大家吃的就是这种感觉——罗教练却是暗中嘬牙花子，合计着带来的钱够不够用。
张恺山已经先他们一步，和莫校长会和去了。
张哲便带着李**一行人，来到了预定的包间。
这位富家子倒是也没多讲究排场，只是简单的点了几个菜，大家随便吃着，边吃边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桌子上的菜却是没动多少。
罗教练时不时看一看门口，似乎在等着张恺山的消息。
罗雯雯也是满脸焦急，有些担心。
张哲不断的开着玩笑，试图缓解气氛，毕竟他也算是半个地主。
数十米之外的另外一个包间里，气氛却是极为融洽。
今天传媒学校的莫校长是请几个老同学吃饭，大家都是多年的老友了，所以相互之间没有多少拘谨，劝酒的喝酒的，闹腾的不亦乐乎。
张恺山也喝的满脸通红，他本来就希望是这么个氛围。
虽说他和莫校长是多年的老同学，可毕竟是托人家办事，得讲究个气氛。
现在莫校长很高兴，正好是说事的时候。
所以张恺山趁机把这个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涉及到罗雯雯的时候，他故意夸大了一些对方的天赋，简直都要把罗雯雯夸成不出世的奇才了。
"恺山哪。"
说完之后，按照张恺山的预想，莫校长本应该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的。
岂料，此刻莫校长却是忽然端着酒杯，没有放下。
张恺山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咋回事？莫非是不行？
果然接下来莫校长斟酌语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解释着："恺山，按理说你开一次口，我不应该说什么，可是这段时间比较敏感。"
"莫校长你是说？"张恺山不解其意。
"恺山，咱两的关系我也不瞒你，我的位置要动一动了，就在这段时间，上面很快就下来人考察了。"
莫校长隐晦的说着："主要是怕引起麻烦，你也知道，一直有人准备挑我的刺。"
"明白，我明白。"
张恺山这下彻底明白了。
敢情是遇到这么个节骨眼上，怪不得莫校长没答应。
所谓的动一动位置，自然是莫校长要去其他地方任职了。
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张恺山感觉的到，肯定是一个比较好的位置。
传媒学校虽然是高校，可校长却也有行政级别的。
按照莫海东这个级别如果要动的话，很可能就是去省直实权部门任一把手。
考察是调任必须的环节，在考察期间确实是应该能不动就不动，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弄清楚了原因，张恺山知道这事情是不成了。
即便是他和莫海东关系再近，人家本身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肯定不会因为这点事情破例。
"恺山哪，既然那孩子来了，叫过来，喝杯酒，算是认识一下。"
莫校长知道张恺山可能会为难，便特意提了一句，试图缓解一下。
张恺山知道对方也是好意，他也确实没有其他好办法了，只能是摸出电话，让张哲带着罗雯雯他们一起过来。
"莫校长。"
张哲却不知道具体情况，一进门，他便端着酒杯主动过来敬酒。
一来他是传媒学校的学生，二来他又是对方的子侄，自然是显得亲近点。
"小哲也在啊，好，好，得喝一杯。"
莫海东酒量不错，对方敬酒他便一杯下肚，引得一众老同学们纷纷鼓掌。
张哲便继续向其他人敬酒，罗教练带着女儿罗雯雯走了过来。
看着张恺山的示意，他端着一杯酒紧张的举起："校长，这是我女儿，我是他爸...先干了。"
说着一杯酒倒进肚子里，又忙着斟酒。
"来，雯雯，敬校长一杯。"
罗教练端着酒，给自家女儿使了个眼色，罗雯雯显得有些局促，但还是学着父亲的样子，捧着酒杯到了莫校长面前。
"校长，我，我敬你一杯。"
说着就要学样子一口喝下去，莫校长连忙拦了拦："孩子，你意思一口就行了。"
说到这，他忽然压低了点声音，朝着罗教练招招手。
罗教练见状，连忙凑了过去。
"老罗对吧，是这么个情况，刚才张老师跟我说了你女儿的事情。说实话，我个人非常愿意招这样有天赋有才气的学生，毕竟对我们学校也有好处。"
莫校长斟酌语言说着。
罗教练一听，心中大喜，立马就要再度敬酒。
岂料莫校长拦了拦他，压压手："老罗，你先听我说完。可是最近哪，学校政策有变化，我虽然爱才，但也是无能为力啊。"
"谢谢，谢谢...嗯，莫校长，你，你刚才说啥？"
罗教练习惯性的感谢点头，但紧接着他忽然一怔，脑袋像是僵住了一样，盯住了莫校长。
身旁的罗雯雯也怔住了，她虽然没听懂莫校长的意思，可却也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什么变化，不是原先设想的那样。
这时候张哲也敬完酒转过来了，一听莫校长这话，脱口而出："莫校长，雯雯她真的挺有才华，非常有天赋，真的..."
"小哲！"
张恺山连忙拉住自家儿子，飞快的给他使了个眼色。
"哎！"
莫校长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爱莫能助的表情："恺山，老罗，这件事情我确实无能为力，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这这这..."
罗教练猛地后退两步，看样子竟然都要跌倒了。
幸亏李**眼疾手快，过来扶了他一把。
罗教练痴痴的看着莫校长，似乎希望能看到对方有改变。
但事实上莫校长只是静静的喝完一杯酒，表示了歉意之后，静静的落座了。
看着莫校长这样的举动，罗教练满脑子都是官司。
这事，弄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