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谢府的时候，依旧是谢行意送的顾青阳。
快到二门处，谢行意停下脚步，叫来知书，拿过他手里的几卷书，递向顾青阳，“这次入学考核，是由铮世子、我、肃诚侯府的孟大小姐和中书令何府的何小姐一起出题。铮世子负责最后的审题、核题，出题主要由我、孟小姐和何小姐来完成。”
很好，都是‘熟人’呢。
“考核的范围仅限六艺，但人都有私心。所以，铮世子虽会审题、核题，最后做主的却是皇上。”谢行意道，“我要出题的范围，都勾画出来了，你回去好好背一背，将内容理解通透，虽不至于能保证让你考入甲班，但应该能增加几分机率。”
顾青阳将书接过来，随手翻了两页。与容铮给她的勾画的内容，几乎一模一样。
“那便多谢谢二公子了。”顾青阳收起书，并未告诉他，容铮已经为她勾画过的事。
“嗯，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府中问我。”谢行意眼底划过两分笑意。容铮给她勾画重点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甚至，容铮还是当着他的面勾画的那些重点内容，也是当着他的面，让莫离带着书，去的镇北王府。
目送顾青阳坐上马车走远，谢行意收回目光，看向气鼓着脸颊朝他冲过来的谢长锦。
“二哥，”谢长锦冲到他跟前，气愤道:“你给顾青阳勾画考核范围，为什么不给我勾画！说，你是不是被她给收买了？”
谢行意叩手给了她一个爆栗，“我每日给你讲的内容，就是考核范围！”
谢长锦捂住额头眉开眼笑，“这还差不多。”
顾青阳刚从谢府出来不远，就与容衍的马车碰上。
“表妹又去跟谢二公子学习了？”马车在镇北王府大门前停下，容衍下马车看到顾青阳手中抱着的书卷，“表妹以后不用来回跑了，我已经跟杨夫子告好假，剩下的时间，我来教导表妹。”
“你不参加书院大比了？”顾青阳问。
“要参加。”容衍同她并肩而行，“每日告假两个时辰，待教导完你的功课后，我再回书院补习。”
“谢二公子已经将考核的范围帮我勾画出来，我只需要记熟内容就好。所以，你该回去复习，便回去复习，不用天天来回跑着教导我了。”顾青阳将手中抱着的书给他看。
容衍从她手中拿了卷书过来，翻看了几页后，偏头看着顾青阳，“谢二公子是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你们这次的入学考核，是他和孟小姐几个出题？”
“嗯。”
容衍微微一笑，“那你应当不知道，父皇刚刚下了旨意，这次四大书院入学考核的题目统一由国子监负责，吏部监察。”
顾青阳停下脚步，“为何？”
“太湖书院近两年动作频频，白鹿书院、海棠书院也一直想赶超梨山书院，夺京城第一书院的名号。昨日下午，三大书院的山长同时逞奏父皇，要求四大书院入学考核统一卷面。父皇思索一夜，今日又招祭酒伍学森伍大人和吏部尚书赵长进赵大人商议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后，定下了此事。”容衍说道，“圣旨已经颁发到各个书院了，不出片刻就会传出来。”
果然，他话才落，刚好散学回来的顾云霁就跟她说了这事。
顾云霁在太湖书院读书，往年也曾代表书院参加过大比。容衍看到他，顺口问道:“二表哥今年是否也要参加大比？”
顾云霁笑着摇头，“今年参加大比的，另有旁人。”
容衍细问，顾云霁则回答不知道。
“听说太湖书院这两年从各个州郡网罗了不少天才？不知这些所谓的天才是否当真如传言那般厉害？”容衍目光一动，出言试探。
顾云霁笑而不语。被容衍问的急了，方才回一句‘我也不知道’。
“二哥有课业，便先回去吧。”眼见容衍还要逼问，顾青阳拦到两人中间。顾云霁颌首，跟容衍告了一礼后，先一步走了。
顾青阳等着他走远后，收回目光看向容衍，“你是来教导我的，还是代表梨山书院来打探消息的？”
“自然是来教导表妹学习的。”容衍答道。
顾青阳轻哼一声，转身走了。容衍几步追上她，好话说尽，顾青阳才原谅了他。
两人一同去了华清院。
“外祖母，二舅母。”吴氏和顾漫、顾娇陪伴在顾老夫人身侧说话，容衍进屋，挨个见完礼后，在顾漫让出来的位置坐下，“外祖母的病可好全了？”
“早好全了。”顾老夫人看着他，关切问道，“你不是在书院参加大比吗，怎么有空过来？”
“想来看望外祖母，总是有空的。”容衍露出他的两个小虎牙，笑容可掬，“舅舅给我安排在京卫指挥使司锻炼，这些时日我都是上午去锻炼，下午再回书院的。”
“是南京卫，还是北京卫？”顾老夫人问道。
“南京卫。”
“那还好。”顾老夫人说道，“南京卫的指挥使似乎是谢府的二公子，这小子品行端正，你与他多亲近亲近，也有好处。”
容衍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
容衍来了，晚膳也留在镇北王府。顾老夫人连日来的心情都不错，晚上便开了两席，将人都叫到了华清院来。
酒过三巡，容衍笑问，“大表哥怎么没来，是忙着准备定亲的大礼，没空前来？”
顾青阳喝了两口汤，不动声色的转移开话题，“过两日醉仙楼要宴客，表哥去吗？”
“去，有免费的酒席，不去白不去。”容衍看着她，“表妹是如何说动余掌柜免费开酒席的？说来听听，也好叫我下次有需要时，也试一试。”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却不能平白的告诉你。”顾青阳说道，“作为交换，只要表哥告诉我是谁害死的周正，我就告诉你怎么让余掌柜免费宴客。”
“周正是失足跌落悬崖摔死的，京兆府都已经结案了。朱太傅下午时候也上折给父皇，陈述了当初包庇他的经过，自请罚没三年俸禄用以弥补陆羽，且父皇也已经同意。”容衍谨慎道，“此事，以后表妹还是少提为好，以免惹祸上身。”
“那我换一个问题好了，”顾青阳顺容的将碧玉扳指从怀中拿出来，“这枚碧玉扳指到底有什么来历？为何侧妃看到它，就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