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爷、王老夫人以及王栋、王平还有自来了后便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华音,都被容尧突如其来的休妻举动给惊住了。
容尧对她的撒泼并不在意,只面对着脸色难看的王老太爷道:“折子给皇上与和离,老太爷选一个吧。”
“王爷!”王氏嗓音又尖又利,“你这样做,可有替铮儿想过!”
“本王这样做,就是在为铮儿着想!”容尧目光沉冷。
“既是为铮儿着想,王爷就不该休弃我,让外人笑话于他!”王氏急促道。
她太清楚被容尧休弃后的下场了。
她没能成为皇后,就已经被父亲、母亲给厌弃,如果再被容尧休弃,恐怕王家的大门她都休想再踏进一步。
容尧眼底的冷色敛去,在王氏以为他软化,想要放**段说两句温软话时,他再次开口,“正是为铮儿着想,本王才会给你们选择的机会!“
容尧的决绝让王氏心底慢慢涌上恐惧,这份恐惧在看向王老太爷深沉难辨的双眼时,达到了顶峰。
“你不能休弃我!”王氏声音软下来,哀求的看着容尧。
容尧靠着椅背,闭上双眼。
既已交出选择权,该如何选择,在王家不在他。
“王爷……”王氏哆嗦着双唇,心底一阵一阵的发寒发冷,她想说软话,想求他,可十余年来的趾高气扬让她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好半晌好半晌,王氏才开口,“便是王氏想休弃我,也得等到铮儿回来后才行。”
他可以休弃她,容铮绝不可以。
他是她的儿子。
他敢抛弃她,就是不孝!
与百花楼花魁鬼混再加个不孝,他还有何颜面去谋前程!
盘算着这些,王氏面色慢慢坚毅起来,是了,容尧容不下她又怎样,他总不能放着容铮不管!想到这,王氏直起摇杆,再次开口,“王爷当真是在为铮儿考虑吗?铮儿去百花楼还可以说是为了救治谢五小姐,王爷为他要休弃我,又是什么说法?说他大逆不道,还是不忠不孝?”
容尧猛的睁眼。
王氏便知,她拿捏到了容尧的痛处。拿捏到了痛处,王氏就又恢复成往日那个趾高气扬的王氏,“王爷若是实在容不下我,休妻便是。”
容尧看着她。
王氏也回看着他。
看着看着,容尧笑了,“这就是王家做的选择吗?”
王氏悚然一惊,猛然回头看向王老太爷。
王老太爷的双眼依旧深沉,看不清有何情绪。
“老夫未能教好女儿,容王爷包容二十余年,王爷辛苦了,老夫这就将她领回去好好看管着!”王老太爷沉声道。
“父亲!”
“闭嘴!”王老太爷厉喝一声,拱手向容尧一礼,叫王栋、王平拉上王氏便要走。
“且慢。”冷峭面无表面的拦住王氏一行人,“拿上休书再走。”
王老太爷冷着脸退回来站到一边。
王氏还想再闹,被王老夫人一记眼刀给按住了。
待容尧写好休书,王栋上前接过收起来,一行人出了镇南王府后,王老夫人便立即骂开了。
“祖母。”王华音实在听不下王老夫人那些骂人的话,余光扫了眼守着镇南王府大门的两个眼神不善的小厮一眼后,小心提醒,“有什么事回府再说吧。”
王栋闻言,朝后看一眼,点点头,道:“回府吧。”
王老夫人骂骂咧咧的坐上了马车。
王氏期期艾艾的上前,也想上马车,马车的门就被王老夫人的脚勾得‘砰’一声关了起来。王氏面色一暗,知趣的退了两步,目送着王老太爷一行人走远。
“姑姑若是不弃,便坐我的马车吧。”王华音道。
王氏眼圈刹时一红。
王华音低叹一声,上前扶住王氏,同她一起上了马车。
夜色寂静,车轱辘压着地面的声音,便格外的清晰。王氏偏着头,隔着车帘子看着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却又一直不回头。王府渐近,王氏悄然抹去眼泪,回头看着王华音,微微一笑,“音儿一定要当皇后。”
王华音看着这样的王氏,心尖微颤。
王氏却不愿再多说一字。
王家人去镇南王府,不少人都知道。王家人离开镇南王府,也瞒不过旁人。但王家人在镇南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没人知道。
就连原打算要闹得容尧下不了场,要闹得容铮身败名裂的王氏在回王家后,也安分下来。
一夜无声无息,没有任何意外的过去了。
天亮,太阳出来的时候,容铮出了百花楼。
出百花楼后,他便径直去了镇北王府。
守了百花楼一夜的各府探子们面面相觑片刻,一部分追随容铮往镇北王府而去,一部分继续守着百花楼,还有一部分则潜进百花楼,潜向劳梓芳的小阁楼。
“郡主吩咐,让南疆公主留下便可。”容铮的马车才在镇北王府大门前停下,守门的小厮便立即迎上前来,将半盏茶前青霜的吩咐转述一遍。
莫离拱手先回一礼,小心问道:“不知安平郡主是否还有别的吩咐?”
收门的小厮点点头,学着青霜的语气道:“郡主说,世子累了一夜,便早些回去歇着吧。”
莫离差点被自个的口水呛住,飞快看一眼镇北王府的大门后,回到马车跟前,将小厮的话一字不落的陈述了一遍。
容铮闭着眼睛假寐,听完,他睁开眼,“我不累。”
莫离嘴角抽了抽,回到小厮跟前,从袖中套出个钱袋塞过去的同时,讪笑道:“还请这位小哥去跟安平郡主回复一声,我们世子不累。”
小厮将钱袋还回去,认真道:“郡主说了,她累。”
莫离嘴角再次抽了抽,将钱袋继续塞给小厮,“不知安平郡主因何而累?”
“这个,”小厮再将钱袋还回去,“小人只是看门的下人,就是借小人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窥视郡主的私事。”
“是我说错话了。”莫离往镇北王府大门看上一眼,又一次将钱袋塞过来,“这钱是给小哥喝茶用的,还烦请小哥前去通报一声,我们世子就是知晓郡主累了,方才前来探望的。”
小厮揉揉鼻子,他看起来很像傻蛋吗?深吸两口气,“郡主交待了,今儿无论谁来,也不见客!还请回吧。”
莫离不死心,游说了小半个时辰,将嘴都说干了,也进不了镇北王府后,气馁的向容铮摊手。
不是他不尽心,实在是对方就跟茅厕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