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薛家之后, 薛槐还是蔫了吧唧的样儿,看上去很是失落。
薛桃家住的是祖宅,房子比较偏远一些,在郊外。屋子也比较老旧, 是上个世纪的建筑, 墙壁斑驳, 外形有种古朴的美感。风格和现在流行的很不一样, 虽然破旧了,但时光却赋予它一种独特的气息,站在屋子前,仿若穿越回到上个世纪, 让人有种恍惚感。
薛梨梨很开心, 她站在门前, 特意数了数有多少个窗户, 多少间屋子。
一共三层,朝向这边的, 是朝阳的屋子。每层四个房间。
掰着手指头数数, 她和弟弟、蛋蛋一间, 妈妈一间,外公外婆一间, 剩下的,还有呢。
完全够住的呀。
再回头一看舅舅那仿佛就要赴刑场的脸,薛梨梨宽慰的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房间管够的, 你就留在这里和我们住一段时间好了。”
这不是什么房间管不管够的问题。
薛槐笑不出来, 勉强咧着嘴巴,对薛梨梨笑:“行, 那我到时候找你帮忙,你可别不答应。”
“嗯嗯!”薛梨梨用力点头。
薛老先生早就在这里等着了,看到女儿回来了,激动得老泪纵横。连连点头,说了好几声好字。
“我让阿姨做了你最喜欢的菜。都这么多年,不知道你的口味有没有变化。”
薛桃也是心中百感交集,和爸爸抱在一起,痛哭了一场。
等兵荒马乱的认亲结束后,就要分房间了。
和薛梨梨想的不一样。
以前她家里房子不够大,三个小孩子是挤在一起的。现在宽敞了,每人一间。一个房间里有单独的洗浴室起居间,很大,很宽敞。当然,也只摆一张床,不能和弟弟们一起睡觉了。
薛梨梨摇晃妈妈的手臂撒娇:“妈妈妈妈,为什么弟弟不和我一个房间?”
薛桃解释道:“姐姐大了,弟弟也大了,本来妈妈就打算让你们分开睡的。”
小嘴扁扁,眼泪掉掉。
薛梨梨拽着薛桃的衣摆,小声道:“可是我还想和弟弟一起睡。”
“不能一起睡。”
“真的不能吗?”
“不能!”
妈妈好凶,好严肃。
一般这种时候,薛梨梨都是会适可而止的。这次当然也聪明的适可而止,没继续下去。
只是母女两人的理解出现一点微妙的偏差。薛梨梨所说的弟弟,指的是薛澄澄一个人,而薛桃所说的弟弟则是包括薛澄澄和蛋蛋。
所以当天晚上,薛梨梨是没有和弟弟睡,而是强行把蛋蛋从被窝里抱起来,又塞进自己的被窝里。
和蛋蛋一起睡觉觉。
蛋蛋睡觉特别沉,尤其到了冬天的时候,一睡起来,基本上是雷打不动。他整个脑袋缩在被窝里,身子卷成一团,看上去小小的一坨。
薛梨梨觉得他好可爱,亲了亲他红红的脸蛋,然后把人扛起来就跑,蹬蹬蹬,速度快得很,谁都不知道。
把蛋蛋放好之后,薛梨梨自己换了睡衣,也躺在床上。
想了想,捏捏蛋蛋的角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入冬之后,蛋蛋的角角就没以前那么有精神了。透出一股蔫了吧唧的样,就像树冠茂密的树木到了冬天,变得没什么生气。
薛梨梨捏啊捏,本来蛋蛋睡得很沉都没醒,她这一捏就给捏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了眼薛梨梨,黝黑的眼睛还带着雾蒙蒙的水汽,像水洗过的湖面。看到是薛梨梨,他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好困好累好想睡。
薛梨梨拉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道:“蛋蛋把你尾巴放出来,我玩玩你的尾巴。”
蛋蛋没动,也没应声,却乖乖的把尾巴放出来。
相比起上次放尾巴,这一次的尾巴看上去好像更加粗壮了点。鳞片的颜色也更加厚重一些,不再是半透明的。
薛梨梨“哇”的一声,然后抱住尾巴。
尾巴圆溜溜的,抱在怀里,大小刚刚好,好软好舒服。
而且,好香香,好软乎,好想吃……
薛梨梨也陷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梦见蛋蛋一直哭,眼泪汪汪的抱着自己的尾巴哭泣。她说想吃他,蛋蛋就哭着把自己塞进锅里,然后盖上锅盖,说让她把他给煮了。
薛梨梨也有点难过,她不想把蛋蛋煮了,可蛋蛋把自己煮了。
而且煮熟的蛋蛋好香好香……
薛梨梨哭着哭着,看到锅里钻出来的一条龙尾巴,好香好好吃的样子,她不由自主的,扑上去咬了一口。
“嗷呜――”
薛梨梨醒过来了,她吧唧了一下嘴,什么都没咬着。
薛梨梨迷茫的揉揉眼睛,耳边依稀能听见一阵小孩的哭声。
哦,那是蛋蛋的声音,蛋蛋在她床上。
“呜呜呜呜!!!”
蛋蛋醒来就一直在哭。
他缩在床角瑟瑟发抖,抱住自己的膝盖只默默掉眼泪,也不说话。眼睫毛上挂满泪珠,好不可怜。
龙尾巴已经收回去了,但还是好痛痛。
而且仔细一观察,不难发现,他圆嘟嘟的脸上多了一些牙印。
牙印有些地方深,有些地方浅。蛋蛋睡觉时脸蛋本来就红彤彤,现在哭过,又被咬过,看上去更红了,像涂了胭脂一样,一张脸蛋红得像苹果。
薛梨梨一怔,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
她很快清醒过来,捧着蛋蛋的脸问:“蛋蛋,你怎么哭了?”
“痛痛。”蛋蛋抹抹眼泪,指了指他那肉乎乎的脸颊上带着的那一圈牙印,抽噎道:“痛痛。”
薛梨梨心疼死了,生气道:“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揍他!”
蛋蛋开始沉默。
欺负他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但看上去……好像一点自觉都没有呢。而且他也不怪她,她是在梦里咬他的,不是故意的,就是他在睡梦中忽然被人咬醒,那种感觉挺刺激的,他被吓着了。
蛋蛋吸吸鼻子,小声道:“没有人欺负我。”
薛梨梨摸摸他脸上的牙印,仍然很愤怒,“牙口还挺好!”
摸着摸着,薛梨梨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她觉得,这牙印好像有点熟悉。好像是某个人的牙齿,她肯定见过。
嘴巴不大,看起来是个小朋友呢。
想起梦里做的那个梦,薛梨梨一个激灵,忽然清醒过来。
她知道是谁咬的了。
哭哭,是她的牙口很好……
薛梨梨惭愧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蛋蛋,我做梦我在吃大餐。”
蛋蛋摇头,吸吸鼻子,不哭了。
他迷茫的看了眼四周:“我怎么在这儿啊?”
“我……我……”薛梨梨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她昨晚直接把蛋蛋扛过来的,没问过人家的意见呢。
如果蛋蛋不喜欢和她一起睡怎么办呢?
薛梨梨小声道:“你……你是不是梦游啊?”
她下意识对对手指,别开眼,“我不知道呢。”
呜呜呜其实她还想邀请蛋蛋明天还继续和她睡觉的。
可蛋蛋不开心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蛋蛋挠头,想了想,觉得不重要。
他凑过来,蹭了蹭薛梨梨,然后不哭了。
他他他好可爱啊!!!
薛梨梨一颗心软乎乎,立即把他扛起来,塞进洗浴室里,催促道:“快,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吃早餐。”
蛋蛋点头,然后乖乖刷了牙。
两小孩晕晕乎乎,还在这儿岁月静好,互相逗乐,全然不知道家里因为他们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会不见了?怎么可能不见了?快快,让人去找找,要是不找到就报警。”薛桃急疯了。
刚才有阿姨过来说,蛋蛋不见了!
偌大一个房子,这么多人,没道理会无缘无故失踪的。
昨天晚上睡前,她特意去孩子的房间挨个巡查,还担心孩子会不习惯。确定没事,这才去睡,怎么一觉醒来,人就不见了?这简直离谱!
“蛋蛋这个人胆子比较小,也没主见,别人说什么就听说什么,没准是被人用一块糖就骗走了。”薛槐也跟着薛桃商量。
现在老人还没起,他们姐弟两人在一起商量对策,不想惊扰老人。
“可能孩子皮,到了陌生的环境,偷偷躲起来。这里哪有什么骗小孩糖的人?”薛桃下意识反驳了一句:“要真是这样,怎么偏偏是蛋蛋不见,梨梨和澄澄就没事?”
诶,等等,梨梨和澄澄呢?
薛桃立即惊悚起来,冲向薛澄澄的房间瞄一眼。
还好,澄澄还在。
再冲向梨梨的房间……床上没有人,浴室倒是有动静。
薛桃一颗心七上八下吊着,冲进浴室里,看到了满嘴牙膏泡沫的薛梨梨和蛋蛋。
……蛋蛋也在啊。
薛桃一颗高悬的心才放下来。
可是等等,为什么蛋蛋也在?
这儿不是梨梨的房间吗?
薛桃拧眉,心里有了盘算,扬声道:“梨梨,这怎么回事?”
薛梨梨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脸上还沾着泡沫,看到妈妈脸色不善,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但都含糊不清。
她吐了泡沫,洗了干净,才软软的反问:“什么事呀妈妈?”
蛋蛋也洗干净了,不过耳朵上沾着点泡沫。这孩子,薛桃替他擦掉了,又看看两个孩子纯洁无邪又懵懂的眼神,她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拉着女儿的手,把她带出浴室。
也喊上了蛋蛋。
“你们跟我来。”薛桃摆开架势,一副训话的样子。
薛梨梨早就熟悉了这一套流程,在薛桃跟前乖乖站好,小手背在身后,一副任打任骂随你便的样子。乖巧得不行。
……个鬼!
蛋蛋也有样学样,跟着薛梨梨的动作,把小手背在身后,乖得不行。
薛桃再度叹口气,皱眉问道:“蛋蛋昨晚是不是和你睡的?”
薛梨梨迟缓地点了点头,一双小手揪着衣服上的扣子,不说话。
薛桃脸色一沉,蛋蛋见状,眨眨眼睛,立即道:“是蛋蛋!是蛋蛋!!是蛋蛋干的!!”
“……”蛋蛋你个鬼呀蛋蛋!!还什么都没说,就蛋蛋干的!蛋蛋你也太自觉了!!
薛桃气个半死,气笑了。
她笑问道:“都是蛋蛋干的,那么蛋蛋干了些什么?”
蛋蛋挠头,思考了一秒,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出来,但还是护着薛梨梨,义正言辞道:“都是蛋蛋干的!”
“你就惯吧你!”
薛桃绝不助长这种歪风邪气,不仅没有放弃追问,还把蛋蛋也列入教育名单。
两人乖乖站到一处去,等着挨训。
“说,蛋蛋是怎么不见的?怎么会在姐姐的房间里?是谁的主意?”
蛋蛋要说话,但是被薛桃一眼瞪了回去。
蛋蛋不敢说话了。瘪瘪嘴巴,想哭。
“蛋蛋,男子汉大丈夫,你别学她。”这一模一样,简直一模一样。被说就瘪嘴,一训就哭哭。怎么这个孩子在她家待的时间长了,和薛梨梨就越来越像了呢?
真的,太像了。
薛桃真的快气死了。她总怀疑自己的教育从什么时候起,就出现了偏差,导致孩子出现这种变化。
以前的梨梨多乖,多可爱,软乎乎的,是妈妈的小棉袄,这才几年过去,越来越野,主意越来越大,总是时不时能给她一个“惊喜”。
这不能行,得改。
教养孩子,这是她的责任,她得纠正。
被薛桃凌厉的眼睛一扫,蛋蛋立即不哭蛋蛋站好,果真很听话。
随后,薛桃把目光投向薛梨梨,一双眉皱起,询问道:“梨梨,蛋蛋怎么会在你的房间?”
薛梨梨对对手指,低垂着脑袋,小小声:“妈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梦游吧。”
对她的小把戏早就了如指掌,薛桃冷笑道:“是吗?我没告诉过你吧,楼道里装了摄像头,你不要逼我去看录像我告诉你。好孩子知错当改,敢作敢当,你这样,可不像个好孩子。”
薛梨梨扁扁小嘴:“呜呜呜是我把蛋蛋扛来的!!”
是她!是她自己!!
“不是说要分开睡吗?”薛桃头疼无比,皱眉,“你不能和弟弟们睡觉了。”
“我是没和弟弟睡觉,我和蛋蛋睡觉!蛋蛋不是弟弟,梨梨没错。”
“蛋蛋更不行了!”薛桃揉着眉心,“我跟你解释不清……我、我……”
薛桃被气得头脑发昏,脑袋里一时竟没了词。
“为什么不能和蛋蛋一起睡觉?”
“那你见我和舅舅一起睡了吗?”
“那你们小时候不一起睡吗?”
“小时候是小时候。”
“我现在不是小时候吗?难道我不是小朋友吗?”薛梨梨更委屈了,抓着自己头上的小辫子,慌慌张张地抓抓辫子又堆堆自己的脸,嘟着嘴巴说道:“小朋友都好可爱的,是我不够可爱了吗?”
薛桃简直要给她鼓掌:“我说不过你,我也不和你说。但你得按我说的来,不按着我说的来――”
薛梨梨打断她:“你是不是就要打我?”
“!!!”啊这孩子怎么这么欠呢?薛桃气坏了,冷笑道:“不敢,我哪敢打你。哭了还得我哄着,把你当小祖宗都来不及呢。”
薛梨梨吸吸鼻子,听着薛桃语气里压抑着怒火,她的脖子缩缩,却主动走过去,趴下,趴在妈妈的膝盖上,闭上眼睛道:“那你打吧,我保证不哭就是。就是打完了,你就不能生气了。”
“……”
薛桃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女儿还是和以前一样,十分软萌贴心,自觉,乖巧。
就是时不时令人心梗。
她是为了打她吗?
打孩子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打了还是不听话,薛桃觉得很没必要。
她把薛梨梨放下来,转而向蛋蛋问道:“蛋蛋,你想和姐姐睡吗?”
男孩子,应该不喜欢和人挤在一起睡觉吧。
以前澄澄就喜欢一个人睡,然后才摆了两张床。只要蛋蛋不乐意,梨梨总不能强迫人家。
哪想,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蛋蛋和澄澄想法当然也是不一样的。
蛋蛋开心点头:“想。”
薛桃说:“可是男孩女孩不能一起睡的呀,除非……除非是夫妻,知道吗?等蛋蛋以后上学了,老师会教你的。”
蛋蛋懂了,他摸着自己的角角说:“蛋蛋要上学,蛋蛋要做夫妻!蛋蛋好好学习!”
薛梨梨下意识接上一句,“天天向上!”
薛桃倒抽一口凉气,又耐着性子说:“上学不是学做夫妻,蛋蛋不能和梨梨做夫妻,夫妻都是要大了才能做。像你这么小的,大概只能给人做童养夫,那都是老封建了,蛋蛋不能做这个啊。”
听了这话,前半段,蛋蛋还耷拉着脑袋,后半段,蛋蛋直接蹦起来:“蛋蛋要做童养夫!”
“……”
薛桃揉揉眉心,继续规劝道:“你们还太小了,说什么童养夫童养媳,太早,不合适说这个。”
她自言自语似的嘟囔了起来,“而且梨梨我不打算把她嫁出去,怕她受欺负,还是留在我身边吧。如果要结婚,男方得上门来做上门女婿,在我眼皮子底下才行。”
蛋蛋偷听到了,笑着说:“蛋蛋做上门女婿!”
他咧嘴憨笑着,很开心,薛梨梨看他笑,也跟着笑嘿嘿的。
“……”薛桃真是日常在被萌化与被气死的交界线上反复横跳,她说不过这两个脑内自成一派逻辑的小家伙,瞪了他们一眼,“我说不过你们,我不说了,快准备起来吃饭。”
一个风平浪静的早上过去了。
吃完早饭,薛梨梨拉着薛槐问道:“舅舅,什么叫上门女婿啊?”
薛槐躺在院子的躺椅上晒太阳,眼皮也不掀一下,悠悠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蛋蛋说,要给我做上门女婿。”薛梨梨托腮,顺便把薛槐刚刚倒好的红茶喝光了。
薛槐立即蹦起来,不和她计较那杯茶,而是一张脸上透出几分震惊和不确定以及恍惚。
他喃喃道:“现在的男孩真是不可思议,小小年纪就知道怎么找老婆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薛梨梨催促道。
“上门女婿,就是吃软呀。”薛槐重新躺下,十分咸鱼,“也挺不错的。有些人,软饭都吃不好。如果有人能养我,我也愿意。”
顿了顿,薛槐说:“蛋蛋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你要紧点,看牢点。”
薛梨梨继续问:“那蛋蛋能和我一起上学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玩耍吗?”
“能啊。”
那和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吗。
不过薛梨梨倒是从舅舅这里学到了一个词――吃软饭!
她要给蛋蛋吃软饭!舅舅说了,软饭特别好吃!
下定决心后,薛梨梨跑去找妈妈,义正言辞宣布道:“妈妈,我决定了,我要让蛋蛋做我的上门女婿!我要让他吃软饭!”
薛桃一张脸难看得找不到形容来。
她沉思很久,才理清了思绪,问薛梨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薛梨梨点头说:“知道呀!舅舅说,软饭特别好吃!蛋蛋那么可怜,我要让他吃饱一点。”
好了,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
薛桃站起来,说道:“你得先问蛋蛋,愿不愿吃这个软饭再说吧,和我说没用。我先去找你舅舅说点事,你自己玩。”
说完便走了。
薛桃真是不知道事情怎么歪成这样的,和孩子说不清,那就和大人说。
反正找薛槐总是没错的。
薛桃找到薛槐,问道:“听说你教蛋蛋吃软饭啊?”
“我、我可没有,没有……”薛槐冤枉死了,“我可没有鼓吹啊,是梨梨来问我,我就说了一下感想,和我没什么关系。”
薛桃又说:“你是不是觉得软饭和好吃很爽啊?”
“我……我没有……好吧是有那么一点。”
薛桃气得拧他的耳朵:“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一点出息都没有?”
“我本来就这样啊,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啊?”
薛桃真的快气死了。
她咬牙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我就成全你好了。听好了,昨晚我爸和我说,公司的业务出了点问题,现在缺钱。既然你这么喜欢吃软饭,那就出去相亲,给我们搞点钱回来吧,就算双赢了。”
“姐你这是要卖了我啊!”
“听说我不在的时候,这里新出了一位女富豪,事业搞得那叫风生水起。离异带着两个孩子独自生活,今年五十来岁了,她就好你这口,专门喜欢你这种俏后生。”
“姐!!你不会来真的吧!!!”
“电话我给你放在这儿了,有空给我相亲去。”
薛桃才不理会他,把号码拍下就走了。
薛槐看着新到手的号码,陷入了吃软饭和不吃软饭的纠结中。
想了想,还是不吃软饭好了。比较他现在的钱,最多也就四十来岁才会沦落街头,还没那么穷,除非他爸真的一个子也不给他,到时候再思考卖身的事情。
薛槐把号码收了起来。
他思考了一会儿,开始忧心起自己的家业,犹豫要不要回家看看。
虽然他和薛良的妻子相看两厌,但好像确实该回家看看?不然,被那个女人抓住把柄,指不定又在他爸床上吹什么枕边风,到时候他可就惨了。
薛槐拿起手机,和薛良通了电话。
“爸,我过两天回家一趟,你让阿姨把我的房间准备好。我太久没回去,房间肯定没打扫干净。”
薛良此时正在开车,听了便道:“你回来干什么呀?”
“……你连家都不让我回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薛良道:“你在你大伯那儿住得挺好的不是?我现在也正要过去呢。”
“你来干什么?”
“我带着孩子过去看看呀。最近祖宅那儿不是孩子多,热闹吗?我想小柏平时没有玩伴,一个人也怪寂寞的。所以趁着孩子放假有空,带小柏过去住两天,也正好让大家多熟悉。”
“……???”这尼玛……
薛槐咽下一口老血,咬牙切齿问:“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你阿姨一直说,我也是没办法的嘛。”
这枕边风可真是够厉害的啊!
等等!
“你们全来了?”
“不然呢?小柏离不开妈妈,当然都要一起来了。又不是住不下,热热闹闹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