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一个清晨,阳光明媚,秋风飒飒。
这日头似乎都失去了火力值,风挺大。
路面上刮起一个个气旋儿,落地的黄叶打着旋儿就上了天,却也不知道落在了谁的头上。
大街上行人行色匆匆,停下脚步,找了避风的地方,免不了就要咒骂几句这邪乎的天气。
就是这种天气里,赵琪一身劲装,迈着扭捏的小步子,走进了云出岫。
“三哥,酒,烈的!“
到了二楼柜台,啪的在柜台上拍了锭银子,豪气干云。
只是时不时扭动几下身体,从轻蹙的眉头来看,似乎身体有不适。
“烈酒?
琪琪妹子,这一大早的,吃早饭了没?”
赵琪眉头皱的更深了。
“没有。”
“空腹喝烈酒,可是伤胃。天大的事情,也得吃了饭再说。
这酒就免了,红糖水,喝几口。
我让青儿她们给你整点吃的。”
“我……”
赵琪张了张口,终究没有拒绝人家的好意。
林小荷跟柳玉儿两个人坐在她的对面,看着赵琪饿死鬼托生一般,一脸喝了四碗粥,吃了八块糖糕。
“赵瑜这是怎么你了?把你饿成这样?”
赵琪四周看了看,没有别人,下意识的揉了揉大腿。
“我把他睡了,一夜睡了五次。
现在他还在床上躺着。这男人,身体缺练。”
说着自己则又锤了锤自己的腰杆。
林小荷跟柳玉儿都惊呆了,这女人现在这么生猛吗?
“你……霸王硬上弓?”林小荷有些不忍直视。
赵琪打了个饱嗝,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浑不在意的说道:“差不多吧,弄了两杯酒,倒也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我看他还是蛮享受的。
这男人明明累的不行了,还一次次要,后来就不受我控制了。
估计今儿上马车,都得被抬上去。”
柳玉儿咂舌,竖了个大拇指:“你牛,我对你真的是刮目相看。所以你一大早过来买醉,就是为了不想看他离开?”
赵琪眸子里闪过一丝悲伤:“或许吧,这酒倒是没喝成,现在也不想哭,吃的有点撑,或许我该找个地方睡一觉。”
有些悲伤不是能用言语说出来的,越是表现的不在乎,心里伤的越深。
林小荷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把她搂在自己怀里。
“那就睡会吧,折腾了一夜,身子骨怎么受得了。等睡醒了,姐们带你去散散心。”
赵琪无声的哽咽了一番,这才点了点头,在林小荷身上蹭了蹭,跟着整个人就没了生息。
柳玉儿有些挠头:“睡过去了?”
“嗯,估计也是强撑着不少时候了。叫霞姐过来,帮忙扛到楼上去,那有软塌,睡着舒服一些。”
“嗯,我这就去。”
赵瑜的确是被抬上马车的,脖子上,身上,脸上,都是那个女人疯狂的痕迹。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己跟着了魔似的,满心满脑子都是她。
这个女人,终究是在自己心里留下了浓厚的一笔,忘都忘不了。
“少爷,还等吗?”
一大早就没见到赵琪的身影,赵瑜强撑着自己酸软的骨头,靠在了马车上,摆了摆手:“算了,走吧。”
下人不敢看他,有些事情,做下人的还是不知道的好。
“大哥,京里来了消息,惠灵郡主要成亲了,咱们要不要送个礼?”
十六在造纸厂找到了寒澈,寒澈一身粗布麻衣,头上带着方巾,脸上挂着口罩,正在帮忙准备原料。
看了用袖子捂着口鼻的十六一眼,寒澈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指了指外头。
两兄弟在造纸厂外头的榕树下站定,寒澈这才问了个仔细。
“惠灵要嫁人?谁家的这么倒霉?”寒澈难得打趣了一番。
十六跟着笑了起来:“说起来这人咱们倒也不陌生,赵瑜。赵王爷的小公子。”
寒澈愣了一下,赵瑜,他倒真没怎么调查过,只知道来头不小,没想到竟然是赵王府的。
“原来如此,看来这礼倒是要送双份了。
他毕竟是小荷的朋友,也算是咱们的朋友。
礼单你去准备吧,别太小家子气。
当然,尽量用家里产的东西,珠宝之类的,他们也不稀罕。”
十六憋着笑,现在大哥是越来越会过日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嫂调教的好。
不过家里的东西,确实是最紧俏的东西,拿出去,倒也不丢面子。
“成,这事情我来办。
对了大哥,大嫂问你要不要一起回家一趟。
天成那小子中了童生,家里要办喜宴呢,大嫂说要回去帮忙,热闹热闹。”
寒澈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嗯,那是得去。算起来这小子也算咱们的半个徒弟,这是大事。
这边也不用我时时刻刻盯着,我换身衣服,跟你一起回店里。”
李天成捎的信,昨儿就到了,这事情林小荷自然不能马虎。
不光是她,郑小花他们也是要回去的。
两家的情义太珍贵了。
通家之好,大抵如是。
子侄那都是自己的子侄。
荷花村如今家家户户也都是正灯结彩,正所谓大橙子不是一家的橙子,那是全村人的橙子。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荷花村如果真的出了官老爷,那么整个村子都会跟着沾光。
邻里,宗族之间的联系,在古时候可比现代强大太多了。
史上赫赫有名的东林党,就是乡党发展起来的。
村长带头,这一次摆明了是大操办。
李天成呢,如今成了文曲下凡的福娃娃,每天只需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着村长,李有田两个,满面堆笑,拜这个长辈,拜那个长辈。
再不然就是满面堆笑的,被一群婶娘围观。
最过分的人这些人竟然还上手,说是要沾沾才气。
才气是这么能沾走的?
李天成觉得自己要疯了。
“娘啊,之前林堂哥中了童生,也是这个待遇?”
村里第一个出来的,明明是林堂,李天成的记忆里可没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让他悲愤不已。
李婶摸着自己的肚皮,丝毫不能理解儿子的痛苦,这分明是天大的好事啊,天大的脸面。
“这怎么能一样?林堂中了童生的时候,那时候沧澜帝国还没完成统一呢,兵荒马乱的,谁有功夫操办。”
说到这儿李婶那就是一脸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