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幼澜带着王贵和赵珂来到王府大门外。
果然如王贵所说,这里堵得水泄不通。郑博文家的一堆亲戚都来了,何止三姑六婆。男男女女都有,女的占多数些,都是些中年大妈,嘴里要么骂骂咧咧,要么哭哭啼啼,热闹极了。再加上那些看热闹的路人,直接将王府外面这条宽阔的巷子堵了个水泄不通。
“来了来了!”
一见陈幼澜现身,一个红衣大婶立即拉拢身边的姐妹上前来,大声嚷道:“楚王府仗势欺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为我侄儿讨要一个公道!”
王贵怎么可能让这么个泼妇近了陈幼澜的身?远远地就将其拦下来了,冷冷地说道:“有事就站在这里说,不要往前去撒泼。”
红衣大婶名为钱蓉,本是出了名的泼妇,专业撒泼十余年未逢敌手。但是王贵的眼神实在太可怕,愣是把她吓得顿了一下,气势大减,这泼一下子也就撒不起来了。她只好悻悻地停住脚步。
“楚王府好大的威风啊!”钱蓉稍稍整理了思绪,胆色又大了起来,嗓门大得像打雷,“我好端端的侄儿被你们打成这般模样!你们竟然还如此欺负我等良善人家。我今天就非得替我侄儿要个公道不可.......”
她这么一发声,旁边别的三姑六婆此起彼伏的应和,那场面何止五百只鸭子,怕是五千只鸭子都不止。
陈幼澜气得攥紧了拳头,指甲盖儿都发白,一时间愣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这种事哪有那么好解释?更何况,郑博文家的这些亲属甚至还把重伤的郑涛元给放在担架上抬了过来,就这么明晃晃地丢在楚王府门口。他正闭着眼睛静静躺着,不知道是昏迷着还是睡着,又或者只是装睡着罢了。
这一招太耍赖了。大多数人天然就容易同情弱者。郑博文浑身包着绷带躺在楚王府门口,对比起好端端站在门里面的陈幼澜,显然更弱,也就更容易博得别人的同情。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纠结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只会在意郑博文为什么被打得这么惨。甚至于如果陈幼澜态度稍稍强硬地解释一番,那么就会被打上残暴无情的标签:人家小伙子都被打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这么说话呢?
“卑鄙。”陈幼澜静静地站着,默默地又在心里骂了一遍。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呢,怎么能用这么不要脸面的玩法?
她算是回过味来了。今天这根本就是连环套。对方早就算好了,郑博文上门套打,然后煽动民间舆论针对楚王府,朝堂上再搞点内应,写它几十篇弹劾的奏章,民间舆论与朝堂舆论的压力双管齐下,哪怕是李世民也不好硬扛着这么大的阻力偏帮楚王府。
而且,对方或许早已算到陈幼澜会想办法去找李世民求情。搞这么多烦人至极的三姑六婆来包围楚王府,恐怕就是为了拖住陈幼澜,不给她机会做准备。
赵珂静静站在陈幼澜身后,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思考现在自己该如何破局。
突然,她灵光一现,想起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