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玉面对李信的质问,缓缓道:“别人的命也是命,他们都能上战场,我们两个为什么就不能上战场?”
“因为我不想你们上战场!”李信瞪着眼睛说道,“因为我不想你们有一丁点的风险,不想听到你们有任何不测的消息!我还想亲眼看着你们的孙子出生,还想跟你们拄着拐棍满大街溜达,看谁不爽就踹谁!这么多理由够吗?”
秦怀玉还是第一回直面这么愤怒的李信,不禁有些发愣,嘴里仿佛堵着什么东西。
程处默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李信的喉头动了动,满脸痛心疾首地问道:“真的,你们到底缺什么?程伯伯和秦伯身上的爵位还不够你们继承吗?你们家里的钱不够你们吃穿用度了吗?哪里就到你们要用命去拼前程的地步了呢?”
“钱,我有的是。”李信接着道,“我李信什么性子,你们是清楚的。有我一份钱赚,会少得了你们俩?好好地留在长安,不好吗?哪里不好呢?”
面对喋喋不休的李信,程处默也终于有些生气起来。虽然瞒着李信是他和秦怀玉做的有些不对,但是,李信此刻的态度却也让他觉得不舒服。
“信子,”程处默缓缓道,“你觉得我们两个是废物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是废物?”李信反问道。
“你自己想想你说的话。”程处默看着李信的眼睛,道,“不就是让我们留在长安混吃等死,做一辈子纨绔吗?”
李信还是第一次从程处默口中听到这么一针见血的反驳,不由得一顿,本来还很连贯,还能再喋喋不休半个时辰的思路瞬间中断。
“我......我哪有这个意思!”李信苍白地反驳,但语气分明比刚才弱了几分。
程处默摇了摇头,道:“信子,我和怀玉都知道你聪明,也很佩服你聪明。这是我们两个八辈子也学不来的东西。这两年,你做了多少了不起的事,我们两个也看在眼里。”
他叹了一声,眼神中难得地透出几分深沉:“当年我们横行长安的时候,你除了身上比我和怀玉多个爵位以外,没什么区别。可是如今呢?长一楼、天然居、还有五品的文职、七品的武职......都是你自己一手挣出来的。我和怀玉却还是只有禁卫的身份。”
“不过是两个散官职位罢了,有什么值得提的?”李信撇了撇嘴。
“陛下和我爹,还有秦伯伯,他们都对你刮目相看,这总不是假的吧?”程处默又道。
李信沉默了。
“这些事情都是你靠自己的本事做出来的,我不嫉妒。我和怀玉都为你高兴。”程处默道,“但是,我们也想做点事情啊!是,我们的确不如你聪明,但是我们也不是废物啊!你说是不是?”
李信哑口无言。
“论鬼点子,十个我再绕上十个处默,也比不上你一个。”秦怀玉也开口道,“但是,要论武艺,二三十个你加在一起也打不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