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
我迷迷瞪瞪的脑子瞬间就清晰了,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夏鸿,走出病房站在走廊上问道。
“今天一大早,建筑工地的负责人就把电话打到了我爸这里,说是挪水泥的时候,被五楼掉下来的加气块砸了一下,现在就在县医院!”
李晓东一口气给我讲了清楚,全然没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可见事情不一般。
“我知道了!”
把手机挂断装进口袋,我心里飞速盘算着该怎么办。
叮铃铃。。。
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陌生号码,有些疑惑的接通了电话。
“喂!我是张嫂啊!夏鸿他老娘不见了,今天早上我路过他家门口时,见堂屋门大开着,就走进去想问问情况,可找了半天愣是没见到人啊!”
村里张嫂仓促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完后我都快发疯了,怎么一波接着一波来啊!
“张嫂你先别急,听我给你说,你现在就去李村长家,把这个事说清楚,让李村长来组织找人!”
我一字一句的说完,生怕她不明白,就又重复了一遍。
“可李晓东他爹已经不是村长了,找他有啥用啊?”
张嫂那粗矿的破锣嗓子,气的我差点摔了手机,深呼吸了几次,我才勉强平复情绪。
“张嫂你听我的,现在就去李村长家,快去!”
再次挂了电话,我使劲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了一口气。
“夏川!你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我正在走廊里来回焦急的踱步,敏君护士长从楼梯拐角走了过来。
“好些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见到敏君护士长,我强自微笑了一下说道。
“那就好,我去看看夏鸿。”
敏君护士长先我一步进了病房,看到夏鸿还在熟睡,就又轻轻退了出来。
“敏君姐,我求你个事呗!”
犹豫了半天,我终于说出了口。
“什么求不求的,有事赶紧说。”
敏君护士长白了我一眼,看着我询问道。
“老爹在县城建筑工地上出了事,现在已经进了县医院了,可这边夏鸿又这个样子,我实在分不开身啊!”
我对着敏君护士长说出了缘由,可请她帮忙的话还是没能明着说出口。
“怎么都赶到一块了,你现在就去县医院,夏鸿这边我来安排,你放心就好了!”
敏君护士长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对我说道。
“好!太感谢您了,一连串的事来的太突然,都快把我愁坏了。”
对于敏君护士长的帮助,我一直铭记在心,但愿有一天我可以回报她。
“川哥!我刚买了油条豆浆,赶紧吃些吧!”
刘明柱急急忙忙的从外面小跑着走了进来,见到我站在走廊,赶紧招呼一声道。
“明柱,还要辛苦你一下,马上带我去县医院!”
我见到刘明柱回来了,走到其面前,满含歉意的说道。
“不辛苦,这算个啥!可是这早点咋弄?”
刘明柱一手提着油条,一手提着豆浆向我问道。
“路上吃,我们走!”
我和敏君护士长只是相互点了下头,也没顾得上寒暄告别,转身带着刘明柱出了住院部,直奔停车场刘明柱的面包车那里。
路上我又给李晓东打了个电话,确定了老爹在哪个科室几号病房。
刘明柱一路上也没敢装迷,风风火火的朝着县医院飞驰而去。
拉开摇杆,把副驾驶的玻璃降下去,我冲着窗外就是一阵呕吐。
折腾了一晚上,再加上本身就晕车,我都感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了。
“川哥!要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刘明柱见我这个狼狈样子,一边开车一边帮我在手套箱里,拿出了一包纸巾后说道。
“不用,继续赶路!”
我又干呕了一下,抽出一张纸巾躺倒在座椅上擦了擦嘴,有气无力的拒绝道。
平时骑着自行车来县城都感觉很快,今天不知为何,坐着车都感觉这条路没有尽头一样。
又过了不知多久,听到刘明柱向我喊了一声,我迷迷糊糊的下了面包车,刚站到地面,又是弯腰几下干呕。
刘明柱见我这个样子,他把面包车锁好,领着我进了县医院。
按着李晓东给的信息,我俩来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找了个护士查了半天,才查到老爹的资料。
按着护士交给我的流程,进到了视频间,摁了一下号码,等了一会儿里面传出来一个男士厚重的声音。
“你们是病人家属吗?”
我见有人问我,急忙回复道:“是是是,是病人家属,我老爹现在咋样了?”
我的话音刚落,视频上面就出现了一个摆满医疗器械的病床,仔细看了一下,才模糊的看清是老爹。
“昨晚上已经紧急做了手术,由于头部遭到重击,颅内出现血块,因此昏迷期会比较长。”
那道厚重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语气没有一点波动,非常冷静的跟我解释道。
“医生,那目前过了危险期吗?”
看着老爹躺在病床上,嘴里、鼻子里、还有身上被插满了管子,我的心里一点都不好受。
按说老爹和他的媳妇从小把我赶出家门,任凭我在荒野受冻挨饿,应该恨他们才是,就算不恨,那也不会难受啊!
“这个不好说,要看病人的自我意识和体质,最坏的可能就是成为植物人,因此你们家属应该做好思想准备。”
视频里医生的话把我惊醒,看着渐渐消失的画面,我深深低下了头,一滴一滴的泪水掉落在地面,被摔成了几瓣。
“探视时间到了,你们快点出去吧,后面还有其它家属需要使用视频探视!”
一个身穿天蓝色大褂的护士走到我面前,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沉声跟我说道。
“好的!”
刘明柱拉起我,对着护士应了一声,就出了探视间。
刘明柱扶着我刚走出去,就被三个打扮的跟暴发户似的人拦住去路,有一个更是夸张,脖子里手指头粗的金链子耷拉在衣服外,走路撇着大嘴昂着头。
“你们就是瘸老夏的家属吧?”
脖子里带着大粗金项链的人,呲着镶了两颗带钻的金牙朝我和刘明柱傲气的说道。
“嗯!你们是?”
我虽然对眼前三个人的印象不好,不过还是礼貌的说道。
“我是金砖建筑公司的副总经理齐大发,这里是五万块钱,以后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镶了金牙还带钻的那个光头佬,从胳肢窝夹得包里,掏出用报纸包裹的厚厚一大捆钱递了过来。
“啥叫以后跟你没关系了?”
看到这里,我就是再笨也明白了啥意思,这个自称金砖建筑公司副总经理的光头佬是来了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