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门时还未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可当魏晋走进去,关上门后,却发现这里似乎有亿点点危险。
如果说关押吞天蟒的密室,是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宛如人间仙境。
那么,夔牛所居的密室,简直像世界末日。
这一点毫不夸张,魏晋这一刻都惊呆了。
在他刚迈出一步的时候,隐隐就觉得脚尖上好像有点湿,当时没在乎,可关上门后,那点毛毛细雨,顿时就变成大雨瓢盆。
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魏晋,站在暴雨下,多少有些楚楚可怜。
除此以外,周围灰蒙蒙的。
鼻子里不时被吸入一丝丝呛人的气味,这倒不是说难闻,可总感觉很不舒服。
成片的山石树木,被雷电疯狂洗礼,无数碎屑在空中弥漫。
在加上狂风呼啸,将数十人才可环抱的大树连根拔起,但还未到半空,一道闪电劈落,顿时成一堆粉末。
这时,魏晋才算明白,时刻吸入鼻子内的气味是什么了,原来都是木屑,石屑,草屑……等混合物。
“看来这是个暴脾气的家伙。”魏晋有些无奈。
虽说这处空间是夔牛所化,代表了从一开始,魏晋就在对方腹中。
但它的元神肯定是在这片空间的某个位置。
就像魏纣进入吞天蟒腹部后,夺舍了对方,然后可以说是掌握了那方空间,其中一切的变化,都由他说了算。
而此刻夔牛的元神,必定是在某个地方,操控中此地发生的一切变化。
魏晋的目标就是找到夔牛的元神,然后与其交流。
换句话说,就是先混个脸熟,彼此认识的差不多了,就可以伸手要东西了。
但这个时间也不能太久,好多事等着他去做,不能懈怠。
如若是正常环境还好,可这俨然一副世界末日的空间,让魏晋走起来,那是真的举步维艰。
也不知走了有多久,正当他沮丧之际,便看到前方有一座山。
其上立着一块石碑,上书“流波山”三字。
看到这儿,魏晋明白,自己总算是到地儿了。
也可以换句话说,算是得到了对方的认可,具备了初步接触的资格。
“吼~”一声沉闷且带着雷霆之势的轰鸣,从山顶震出。
魏晋停下脚步,定睛望去。
只见一个形似牛,全身都是青苍色的,没有角,仅有一只蹄子的怪异动物,在山顶上露出真容。
它身上闪耀着光芒,似日月之光,它的吼声和雷声一样震耳。
两颗比脸盆还要大的眼珠子,冒着幽森寒光,居高临下的盯着魏晋。
他很想问这个夔牛,你那么大的身躯,只靠一只蹄子,到底是怎么撑得下来的?
当然了,魏晋也不傻,这种问题说出口,他基本与夔牛当即就会失去PY的机会。
但话又说回来,魏晋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动物交流,尤其是号称二十四凶兽的夔牛。
现在想想,自己做的准备还是不充分。
最起码,在听到夔牛这两个字后,他应该事先准备点青草才对啊!
甭管是不是凶兽,占着个牛字,就说明它跟牛也算是有些血脉吧?!
一人一兽,大眼瞪小眼的过去了半天。
魏晋始终是不知道该如何交流,最后决定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跟夔牛打招呼。
他缓缓调动浑身气息,并加快呼吸法的运转。
接着,他向前踏出一步,大吼道:“打一架呗?!”
……
……
这个二圣子曾经的性格是如何的,估摸着知道的人很少。
但自打以某种方式,占据魏炀身躯后,他的性格方面愈发的朝后者转型。
平时,在魏家内部中,二圣子会处于“沉睡”状态,将自己的元神封闭起来。
只有到了关键时刻,或者他需要的时间点,他才会“醒来”。
可能就是因为如此,导致他逐渐不正常。
好了伤疤忘了疼,大概说的就是他这类人。
李规啼给予他的那种窒息惊悚的感觉,一个月的时候早就忘的干干净净,比失忆还要彻底。
此刻,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石桌石椅,就摆放在魏晋走进去的密室门口。
手一晃,青光闪烁,便有一股佳酿凭空立在石桌上。
“坐!”魏炀大手一挥,颇有点那种大袖飘摇,风流文士的感觉。
有人肯定疑惑了,他在让谁坐下呢?
很简单,就是站在他面前的李规啼。
李规啼斜着撇了魏炀一眼,双手负在身后,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李规啼的记忆总是断断续续的,所以很多事情明明感觉发生过,却又不记得了。
此刻呢,他心里就很矛盾。
他有种担心的情绪不断涌入大脑。
为什么说矛盾呢,因为他一方面在担心魏晋,另一方面也在担心夔牛。
很奇怪吧?
李规啼也是这种感觉,他也不是个二五仔啊,怎么能替魏晋的对手感到担心呢?
但转念想想,担心归担心,他也不能做什么,总不至于冲进去吧?
冲进去?!
李规啼的记忆因为这三个字,立马像是洪流奔腾而过,将一部分记忆公之于众。
他记起了自己曾经的确因为某种原因,便是冲进了这间密室。
记忆中好像有只怪可爱的牛,后来两人成为了朋友,他总会骑在那只牛背上。
每次呢,他都会担心,自己会不会把这个只有一只蹄子的家伙,给坐塌了!
那种大雨倾盆而落,狂风在耳边呼啸的感觉,令记忆中的李规啼很享受。
所以,只要没事做了,他就会走进这间密室,骑在那头牛身上,然后感受着风雨的洗礼。
这一来二去的,那头牛就很依赖他。
断断续续的记忆到了这里,李规啼总算是明白,自己为何会替夔牛担心了。
“嚯!嗬!呦!惨惨惨!真可怜!”
魏炀那有点像尖鸭般的嗓音,将李规啼从记忆深处中拉回来。
回过神来的李规啼,听到密室内的动静,顿时明白了魏炀话中的含义。
哪怕是隔着厚重的空间墙壁,都能听到里面传出,剧烈碰撞下引发的轰动。
别说是密室了,就连摆在过道中的石桌石椅,时不时的就离地几寸。
“唉!”李规啼叹了口气,坐在石椅上,兀自拿起佳酿,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迅速一饮而尽。
一丝的记忆恢复,以及夔牛这个老朋友引发的动静,让李规啼不由得感叹一声。
可这声轻叹,在魏炀耳中就不一样了。
他内心登时就喜不自胜,认为李规啼在担心魏晋而忧虑。
魏炀呢,其实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但因为沾染了真·魏炀的性情,所以便想看到魏晋出丑。
起初见面时的场景,魏晋总是自信满满,甚至还把他给戏耍了一番。
所以,魏炀就想出口气。
这会儿,密室内激荡的打斗,很明显,是一方正在不断被碾压。
而另一方,总是不遗余力的在出手,压着对方喘不过气。
魏炀微微抬头,看了眼李规啼,然后迅速收敛得意的笑容。
“你也别太过担忧,魏晋乃堂堂荒古圣体,抗揍是绝对没问题的。”
“夔牛虽然在二十四凶兽中垫底,可这要是放在外面,以它的凶性,圣人境都不放在眼里。”
“所以说呢,魏晋输了也不冤,毕竟他也就准备了不到半个月的……”
说着说着,魏炀的笑容极度的放肆起来,嘴角都要咧到耳根。
但这时,他还未说完最后的几个字,密室中的打斗似乎停止了。
随后咯吱一声,门开了。
只见魏炀双目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魏晋。
“这一战打的真是酣畅淋漓,过瘾!”
魏晋直接坐在魏炀一侧的石椅上,一手拿酒杯饮酒,一手拍在石桌上。
只见,石桌上赫然有一团青苍色流动的血块,其上遍布弥漫着雨滴与闪烁雷电。
那血块,正是夔牛之精血。
“不到半月,不到半月啊……”
魏炀双瞳涣散的盯着夔牛精血,嘴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似乎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这时,一旁的李规啼偏过头,笑了笑,不经意的问道:“怎么到手的,那家伙可不会轻易妥协!”
“你也知道的,我本就不善交流,跟兽类那就更不用提了,所以就选择跟它打一架,然后它自己亲手给我的。”魏晋很自然的回答道。
噗……
闻言,一旁的魏炀吐血三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