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担忧,失落,空虚……这所有的情绪杂糅在一起,将萧清乾湮灭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真的快要疯了。
失去了卫青就如同失去了全世界,周遭的一切全是灰蒙蒙的一片。
“楚王,当日卫青离开时,曾让妾身转告楚王一句话。”
闻言,萧清乾眉角轻轻跳了数下,“什么话?”
“誓言不破,一切终究枉然!”
萧清乾拧了下眉,他现在一面跟着卫青,另一面让暗卫去找寻黄泉,这应该不矛盾。
说到底,卫青还是怨着他当日伤了她!
手用力攥紧,一拳落在柱子上,顿时,指骨处一片血色。
楚胤并没有觉得他这样就能够抵消他曾经对卫青所造成的伤害,眸光森冷的睇着萧清乾。
“我不管你我当初有过怎样的过节,你既然能够让青儿爱上你,那么,就永远不要将她弄丢,否则,你一辈子都会追悔莫及!”
即便卫青离开,依旧让和悦给萧清乾带了那样的话,可见,卫青心中,萧清乾的分量有多重。
和悦眉心轻轻颦了颦,看着楚胤的目光有些复杂。
萧清乾带着一身哀伤之气,步履艰难的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不见,楚胤方才看向和悦,“为刚刚那话难过了?”
和悦勉强扯了扯嘴角,“怎么会?”
“和悦,本王既选择了你,那么便一辈子不会将你弄丢!”
对上他写满了“真挚”的沉眸,和悦心中袭上了一股巨大的暖意,并向着四肢百骸快速涌去。
“王爷!”
楚胤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不哭,哭成了兔子!”
萧清乾此刻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当他们出了南国京城,看到了三条岔路的时候,他的神色登时变得很是难看。
“王爷,咱们该选哪条路?”暗卫扭头问。
最保险的就是兵分三路,不过,如果王爷遇不上王妃的话,那还是麻烦。
萧清乾一直没吭声,而是静静的看着这三条路,想着自己如果是卫青的话,会怎么选择。
最终他选择了右边的那条路。
暗卫都有些不明白他凭什么会选择这条路,纷纷看向萧清乾。
萧清乾眉心深锁,一张脸如临大敌般,异常肃凛。
卫青有个习惯,走路喜欢男左女右,选择的时候应该会选择右边这条路!
他做出了选择,至于能不能遇上,都交给上天!
只要最后,他能够出现在海国,那么就还来得及。
既然已经选出了要往哪条路,众人自然不好再继续耽误时间。
*
住了一晚,原本天亮之后卫青与墨棋便准备离开,不过,因为昨天奔波劳累,再加上后来进城的时候比赛骑马有些狠了,磨破了腿。所以,上了药膏之后,墨棋擅作主张,打算在这里再住上一晚。
卫青倒是没有斥责墨棋的擅作主张,晚上入夜之后,她听人说茶社有新戏上映,便打算去看看戏。
也不知道究竟是卫青彻底的放下了,还是卫青伪装的功力又增进了不少,总之,墨棋现在没有在卫青的脸上看到任何的一丝一毫的哀伤之色,便也乐的卫青去寻乐子。
买了票,卫青与墨棋一同去了二楼的雅间。
这戏挺有意思,不同于以往的书生小姐悲惨戏,有点儿像喜剧。
卫青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翘着嘴角看着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文。
“公子,您能听得懂?”
在墨棋看来,卫青应该是看不懂戏的。毕竟她并不善音律,就算后来能够抚琴,那也是楚王耐着性子教出来的。
卫青乜斜她一眼,“难道我听不懂?”
“属下是真的听不懂!”
卫青轻咳一声,又啖了口茶,开始跟墨棋说起这戏来。
虽然有些话实在是难登大雅,不过,倒也似乎是那么回事。
怎料,卫青刚刚说完,隔间便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就好像是在打脸卫青。
卫青顿时脸色沉了数分,曼声道:“难不成在下说的不对?”
隔间里,一女穿着青色罗衫,鹅蛋脸,眉清目秀,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公子,您确定真的看得懂?”女子声音也同样很是清脆,故意来到了竹席隔断旁边,笑着问。
卫青眉心又皱紧了几分,“在下难道说的不对?”
女子巧笑倩兮的跟卫青讲了一下这戏,完全跟卫青刚刚说的风马牛不相及。
依旧还是书生与小姐的苦情戏,但,不晓得怎么就硬生生被卫青看成了喜剧。
墨棋憋笑几乎快要憋出内伤,若不是因为卫青的眼神越发的凌厉,她生怕卫青会生气,真的会笑出来。
卫青也有些尬,她勉强扯了扯嘴角,“这位姑娘,在下并非南国人,所以,实在是听不懂这吴侬软语。”
女子轻笑一声,再没有接话。
“笃笃——”
敲门声响起,卫青与墨棋相视一眼,墨棋起身去开了门。
女子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眸光更是闪烁耀目,“这位公子,小女尹灼灼,这厢有礼了!”
尹灼灼刚刚听了卫青的那番高谈阔论,还以为卫青一定长得五大三粗,是个莽汉。不过,当房门打开,她看到了眉清目秀的卫青时,竟是颊边蹿上两抹红云,眸眼也仿佛有千言万语诉说不尽似的。
墨棋轻咳一声,赶忙将尹灼灼还有她的丫环让进来。
“尹姑娘,刚刚见笑了。”
尹灼灼以帕掩唇,眉眼弯弯的笑着道:“公子不是南国人,听不懂也在情理之中!”
卫青挑了一下眉尾,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墨棋。那眼神好似在说:你看看,不是你家小姐我不懂装懂,是因为我不是南国人!
墨棋没应声,只眨了眨眼睛。
尹灼灼继续说道:“不过,这调子很是哀凄,公子是如何将之听出了喜剧的乐感的?”
这话堪落,卫青脸色登时变了数变。
墨棋抿着唇角,在卫青的眼刀子就要扎向自己的时候,赶忙将脸别开。
卫青干干的挤出一抹笑,“这事儿在下也不清楚,大抵,可能,或许……就那么回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