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漫天的喊杀声不住在芜湖水军营中激荡!
“恩~~?怎么回事?”芜湖水军营统领(也就是东线的留守江东巡江水军统领)、征虏中郎将吕范被帐外的异动声响惊醒,随即慌忙披上一件衣服来到帐外。入眼处,所看到的一切让吕范不由得有些傻眼————整个军营此刻已然乱做一团,随处可见四处乱窜的人影——其中有衣衫不整、未持任何兵器的江东军士兵;也有不知来历的敌军士兵……喊杀声、厉呼惨号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睡醒,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吕范一时间竟然没有会过神来。
“敌袭!敌袭!……统领大人,敌袭!”一名盔歪甲斜的江东军都尉跌跌撞撞地跑到吕范的跟前,惊慌地说道。
“敌袭?!!!!”夜风冷雨拂面,已让吕范头脑清醒了不少。听罢那名都尉的禀报,吕范立时惊出一声冷汗,完全恢复了常态。
到底是何方的敌军?敌军有多少人马?他们是怎样突袭到自己的大营里的?……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吕范的脑中飞快的闪过。
只可惜,没有人会回答他,而他自己也没有时间去求解问题的答案————因为,敌军已经杀到了跟前。
犹如一只出闸猛虎般,魏延不住挥舞着手中的精铁战刀,肆意地砍杀着四散奔逃的江东士兵。战刀每一次的扬起落下,都能带出一蓬蓬的血雨在空中飞舞,一条条的生命被死亡使者般的战刀吞噬。偶而有几名江东军的官兵想要上前阻挡拦截,往往也在一、两刀之内便被击杀。见识到魏延无可匹敌的悍勇,紧随在其身后的狼牙营士兵尽皆被刺激的热血沸腾,完全将冒雨行军所造成的疲劳抛却到了脑后,一个个神情异常激奋,不住呼号着、挥舞手中的兵刃砍杀向敌人。
“恩~?好象是条大鱼!” 领军不断在敌营冲杀的过程中,魏延并没有被杀戮冲昏头脑,他也在随时留意着四周的情形。吕范一从帐篷中出现,就已被魏延留意到了,直觉就告诉他——这人必不是个一般人物!尤其在看到一名江东军都尉模样的人竟然跑到吕范面前禀报着什么,魏延已然肯定对方必然是这个水军营中的统领一级的人物。
眼中精光一闪,魏延迅速欺身向吕范所在方向冲杀过去。不用魏延招呼,身后的狼牙兵自动地紧紧尾随上去,替魏延将侧后掩护好。
“大人,您快到别处躲避,我来挡住敌人!”那名江东军都尉见魏延领人朝这里径直杀了过来,急忙挥刀迎了上去,想要替吕范挡住来敌。
“小喽罗,滚开!不要妨碍老子擒人!”魏延劈手一刀将来人击退,张狂地断喝道。
“你休想过去!”那江东都尉虽被魏延势大力沉的一刀劈得手臂发麻,但仍毫不示弱地厉声回道。
魏延再不搭话,身体急速前纵。配合身体的前冲,手中战刀以雷霆万均之势斜斩下去,刀刃处现出异样的青白光芒。刀身、刀芒过处,天空中不断陨落的雨帘仿佛被凭空切断一般。
“镗!”“噗!”……
“杀!”一声厉喝后,魏延连人带刀从那名江东都尉的身侧冲了过去,随即毫不停留地向不远处正在奔逃的吕范追击了过去。
在魏延身后,那名江东都尉的身体被斜劈成两截,缓缓地滑落向地面……
“兀那敌将,再不束手投降,就不要怪老子不客气了!”片刻之间,魏延已经追至吕范身后不足10远处,手中战刀微微扬起,出声恫吓道。
吕范本就是名儒将,说到武艺未必就能强过军中一名什长。适才夺命奔逃的过程中,吕范也抽空朝身后回望了一眼,恰好就看到为自己阻挡追兵的那名都尉被魏延一刀斩成两截的景象,心中不禁骇然——那名都尉在军中颇富勇名,谁知在那名凶悍的敌将面前竟走不了几个照面!眼见魏延斩将之后疾速朝自己这边追了上来,吕范惊骇至极,不顾一切地发足狂奔。
慌乱奔逃之下,吕范完全没有顾及到因为大雨的缘故,地面已经变的泥泞不堪且异常湿滑,脚下一个不慎,恰好踏在一团烂泥上,下身不自主疾滑向前,但上身却没能作出相应反应。身体立时失去重心,“啪!”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魏延本已追到吕范身后6、7步远处,正待加把力赶上去,却不想吕范自己滑倒,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但身体的动作毫不迟疑,未持刀的左手急探上前,径往吕范的脖颈处探去,便欲将其生擒。
“休要伤害吕统领!”随着一声厉喝,一柄大刀突从左侧凌空斩向魏延前探的手臂。
“哼~!”魏延轻哼一声,缩回左手,身体急停之后又迅速后退了两步,与来援吕范之人拉开了4、5步距离。
“统领,你快些退避!”督军校尉全柔在吕范即将遭擒的紧急关头及时赶到,暂且逼退了魏延后,急忙大声对吕范呼喊道。
“统领?!!!!果然是条大鱼!老子还伤害定他了!杂鱼,不想死就给老子滚开!”魏延嘴角微微一扬,眼中厉芒一闪,欺身疾纵向前,手中战刀如羚羊挂角一般挑斩过去。
“杂鱼?!!!”魏延那异常蔑视的称呼,令全柔恼怒至极点,毫不示弱地挺身挥刀迎了上去。
“锵!”异常刺耳的金铁相交声响过之后,全柔身体不由自主地急速后退。
好大的力气!魏延刀身传来的巨力远超全柔的想象,毫无心理准备之下,全柔手中大刀几乎便被磕飞,饶是如此,虎口处已有微裂的迹象。
“杀!”一刀击退全柔之后,魏延动作丝毫未做停顿,疾速滑步上前,手中再次凌空朝全柔头部劈下。
“拼了!”虽然自己可以闪避开敌将这一刀,但闪避之后,身后的吕范就完全暴露给了敌将。全柔只得紧咬牙关,全然不闪避对方刀势,双手持大刀奋尽全身力气,自右上而左下斜斩向魏延的右肩头,竟是意欲与魏延拼个两败俱伤。
“哼~!”由适才一刀就已试出了对方的武艺,魏延对全柔意欲两伤的搏命招数毫不为意,冷哼一声后,迅速收回下砍的战刀,矮下身形疾速前纵,立时就将全柔的大刀闪了过去,随即刀身猛地前插。
“呃~!”完全没有料魏延竟然会如此反应,大刀斩空之后,全柔不由微楞了一下。只这一出神,魏延的战刀已然近身,大骇之下,全柔身体急向旁侧闪躲,但也只能避开最要害的地方,所着衣甲被魏延透着凌厉刀气的战刀毫不费力地刺破,随即刀身便从左肋刺入,深入3寸有余。
“死!”
“狗贼,竟敢伤我父亲!”
魏延的厉喝与另一个透着些许稚气的怒吼声同时响起。
正待顺势一刀将全柔斩杀之际,魏延突然感到危险从右侧出现,威势骇人的一刀正迅速朝自己的右肩头砍下来,若不闪躲则必受重创。无奈之下,魏延抽回战刀,身体急向左后侧仰倒下去,在泥泞的地面滚了一圈后,左手撑地,半蹲半跪地稳住身提,举目看向来人。
一名年不过16、7岁,身材颀长、相貌英武不凡、顶银甲却未着头盔的年轻小将横刀挡在全柔身前。头稍稍后转,小将关切地向全柔问道:“父亲,您不碍事吧!”
“还好!呃~!”全柔伸手按住左肋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眉心微皱,“琮儿,此人武艺非同小可!”
这年轻小将正是全柔长子全琮,自幼修习武艺兵法,身手颇为出众,年初时才跟随自己父亲效力于江东军中。
“父亲放心,此贼就交给我来对付!您快护卫统领大人撤退!”全琮扬起手中大刀,信心十足地回道。
强忍住伤口的巨痛,全柔举步来到吕范身旁,急声说道:“统领,战局已经无可挽回,我们只能先行撤离了!”
吕范亦知事实确是如此——营中已一片混乱,在凶悍的敌人面前,自己的士卒完全组织不起任何的抵抗。狠了狠心,吕范果决地大声说道:“弃营,退往船坞,乘船撤离,能撤得多少便是多少!”
“不要慌乱,朝我这边集结!”全柔一边招呼着营中的溃卒,一边护卫着吕范朝船坞所在撤退下去。
“不自量力的臭小子!想死,老子就送你一程!”被拦住了去路,魏延以三分恼怒、七分兴奋地语气朝全琮厉喝道。
“狗贼,有本事就过来吧!”全琮口中毫不示弱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