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世界上蠕动蔓延,抬起头,可以看到结界隐隐的光华,如同脆弱的新月,笼罩着小小一方生存之地。
邮轮的不少窗户亮着灯光,在灰色的世界中呈现异样的橙红,像明亮中还掺着血,里面装着无数鲜活的人类。
他们还能活多久?
凌小兔转过目光,匆匆朝船头的方向走去。
船上一点风也没有,可她还是裹紧外套,小萝卜妖的结界隔绝了海风带来的危险,可是这鬼地方真像个棺材。
船栏本来是鲜明的金属,可是现在色彩黯淡,油漆斑驳,像被时光侵蚀过很多年。无数细密的灰色根须攀附在上面。
她转过头,意识到她刚才觉得灰色如此浓郁,并不只是因为他们到了阴阳海,而是船内的灰色确实更浓了,某种灰色正在缓缓附上了这艘船。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这些灰色在流动,在他印象中,阴阳海的死雾是不会动的,它们只会一层一层累加,直到将猎物的生命侵蚀殆尽。
她想了一下,决定不去叫轩辕玄天,继续向前走看看会发生什么。
灰色仍在向船头集中,凌小兔赶到那里时惊讶地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背靠船栏孤伶伶地站在那里,双手扶在金属栏杆上,像任何一个游客一样随意。
只除了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以及他正看着那些朝他生长的灰色物质,仿佛一直在等着似的。
“夹谷浩容?”凌小兔惊讶地叫道。
这正是万俟柔那位斯文腼腆的男朋友,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凌小兔?”对方说,声音仍很温和,看上去不像被逮到了现行的罪犯,依旧是镇定无比的样子。
凌小兔上前一步,一边小心的问道:
“你在这里干嘛?这些”
她慢慢的停下来,走到这个距离,她已经看清发生了什么。
夹谷浩容并不是站在那里看风景,他把手放在栏杆上
只是固定夹谷浩容的不是十字架,而是船栏杆就是了。
灰色的物质已经到了不再呈现根须的状态,而是会流动的烟雾,如献祭的绳索一般缠绕着他。他看上去很瘦弱,却又格外鲜明,那些绳索怎么也无法吞噬他。
“这是什么?”她问。
“等一下。”夹谷浩容像一个因为临时有事,向宴会客人道歉的人一样:“只是交易,一会儿就好。”
交易?
世界上没有比这更不像“交易”的画面了,凌小兔想,不过她还是老实地闭上嘴。
接着,她慢慢意识到,自己正在看的是一场只在典籍上看到的古老仪式。
一方面来说,它的确是交易。
那是一个即使在妖界,也已经不再使用的仪式,它极度古老原始,也太野蛮了。
那是一种和最古老存在做交易的方式,不过这年头已经没什么人愿意冒险去取得古老的知识了,纯粹的力量对他们显得更加诱人。
而船头那位爱好古典的男人垂着双眼,正和他的绳索做着深入交流。
凌小兔知道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死雾,它要高级得多
它是混沌,世界上没什么它们不能渗入的。
待到灰色慢慢消散,夹谷浩容张开眼睛
他看上去更苍白了,仿佛光线都可以穿透他,然后让他消散在大片灰色之中。
他还没开口说话,凌小兔迅速说道:
“你是在和混沌交易吗?”
“我很惊讶。”夹谷浩容柔声说,露出一个堪称腼腆的笑容。“现在知道混沌交易的人不多了。”
像拍开灰尘一样拍了拍双手,然后安静地看着凌小兔,他的眼睛是灰色的。
“我在轩辕玄天家看了不少书。”
凌小兔说:“不过这种工作不是很早的祭祀者才能做吗?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啊,所以你说晚一点才能告诉我们答案。”凌小兔恍然大悟:“我还在想你这么短的时间能想出什么新点子呢,原来你在等着晚上时和混沌达成交易,让它们告诉你要怎么离开。”
“是的,它们是世界上最原始的力量,知道很多早已被遗忘的事。”夹谷浩容说。
“它们告诉你怎么离开了?”凌小兔问。
夹谷浩容想了一下:
“是的,虽然有点麻烦,但我想我们可以做到。”
“怎么做?”凌小兔连忙问。虽然她知道原始生命们知晓许多古老的被高级生命们遗失的知识,但当真知道有方法从阴阳海离开,她还是很惊讶。
夹谷浩容安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不回答,同时不做任何动作掩饰他不准备回答的事实。
“我没东西跟你换。”凌小兔解释“但我很希望大家能一起离开。”
“我也是。”夹谷浩容温和地说,推了推眼镜:“我会安排这件事的。”
然后他转过身,一句话也没说,离开了船头,朝自己的舱房走过去。
凌小兔惊讶地看着她,思考着这人一副文弱无害的样子,不过显然远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
他应该是在给自己留一张底牌。
她抚过船栏,指尖上沾了一层的灰。
“它们要什么?”她在后面问。
“我的血。”夹谷浩容说:“在天师上没什么用处,但在一些阴暗的地方,似乎是不错的通用货币。”
“对了,听轩辕玄天说你的血能辟邪。”凌小兔说:“据我所知,这种事是被严格禁止的吧?”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拒绝用我得到的方法逃走。”夹谷浩容毫不让步地说,完全没有被拆穿的无措
邮轮的不少窗户亮着灯光,在灰色的世界中呈现异样的橙红,像明亮中还掺着血,里面装着无数鲜活的人类。
他们还能活多久?
凌小兔转过目光,匆匆朝船头的方向走去。
船上一点风也没有,可她还是裹紧外套,小萝卜妖的结界隔绝了海风带来的危险,可是这鬼地方真像个棺材。
船栏本来是鲜明的金属,可是现在色彩黯淡,油漆斑驳,像被时光侵蚀过很多年。无数细密的灰色根须攀附在上面。
她转过头,意识到她刚才觉得灰色如此浓郁,并不只是因为他们到了阴阳海,而是船内的灰色确实更浓了,某种灰色正在缓缓附上了这艘船。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这些灰色在流动,在他印象中,阴阳海的死雾是不会动的,它们只会一层一层累加,直到将猎物的生命侵蚀殆尽。
她想了一下,决定不去叫轩辕玄天,继续向前走看看会发生什么。
灰色仍在向船头集中,凌小兔赶到那里时惊讶地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背靠船栏孤伶伶地站在那里,双手扶在金属栏杆上,像任何一个游客一样随意。
只除了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以及他正看着那些朝他生长的灰色物质,仿佛一直在等着似的。
“夹谷浩容?”凌小兔惊讶地叫道。
这正是万俟柔那位斯文腼腆的男朋友,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凌小兔?”对方说,声音仍很温和,看上去不像被逮到了现行的罪犯,依旧是镇定无比的样子。
凌小兔上前一步,一边小心的问道:
“你在这里干嘛?这些”
她慢慢的停下来,走到这个距离,她已经看清发生了什么。
夹谷浩容并不是站在那里看风景,他把手放在栏杆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