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吗?阮欣当然是记得的,见到许柔给他钱的时候,她心中就满是疑惑,如今他又出现在这里,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呵呵,你现在是不是很疑惑?”许柔见到阮欣的样子,双手环抱着笑出了声。
“五年前的事情,你以为只是个意外吗?”
阮欣血液几乎凝固,站着原地一动不能动,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过只问出一句:“不是意外吗?”
“这个嘛,也是有意外的成分吧,比如,我安排的事情根本还未开始,你那个醉酒的继父,就已经将事情全都做完了。”许柔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竟然是直接死了,不然后面的事情,应该会更好看。”
更好看?怎么好看,看她更加狼狈吗?
阮欣不知道,手微微动了动,才发现身体已经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冰冷。
“所以,你安排的事情是?”
许柔对她一下子就找到重点似乎很满意,鲜红的红唇在昏黄的灯光下划出残忍的弧度。
“我的安排,你以为你母亲那个清闲的工作为什么突然要出去出差一周?你以为你那个还算正经继父为什么那天突然出去喝酒,然后酒后失性?你以为为什么我专门约你一个人,让你支开祁子骞而我却爽约一直没有出现吗?你没有觉得,这一切,巧合的有点过头了吗?”
每说出一个问句,阮欣的脸就苍白了一分,等到着一番话过后,她已经开始颤抖了。
五年了,她在监狱待了五年了,这五年,她无数次在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无数次回想到那个黑暗的夜晚,也无数次,质问老天为何这么不公。
却原来,她所经受的那些伤痛,不过是人为制造的巧合,还是被她曾经当作朋友的人制造出来的。
真是可笑,讽刺的可笑。
阮欣也确实笑了出来,笑到微微弯了腰,笑到眼中出现了湿意。
许柔显然是被她突然的笑弄懵了,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你笑什么?”
“笑什么?”阮欣止住了笑,再次站直,“不重要,我倒是有点好奇,我继父酒后失性是被下了药?”
“是呀,不过也是他本性如此,药力不过是给他增加了点胆子而已。”
那个男人本性什么样,阮欣是一点都不想知道,单凭他带给阮欣这么多年的噩梦,阮欣就不愿再想起他。
“可,若是他没有动手,你的计划不就落空了?”
这个问题,才是阮欣真正想问的问题。即使这是许柔一手策划的,但人心是最难猜测的,但凡中间有人没有按计划进行,那结果就会变得不一样。
“不,他才是个意外。”许柔看了一眼另一边的良叔,“其实真正的计划还没有实行呢。”
顺着她的目光,阮欣也一同看了一眼。
良叔的脸其实阮欣一度已经忘记,因为对他最大的印象也就是继父的酒肉朋友。似乎是一直没有工作,没钱就出去找点活计干几天,然后继续喝酒。
阮欣没有说话,既然许柔已经专门约她过来,自然是会将自己想说的都说了。
“好了,一次跟你说完吧。”她不说话,许柔似乎也失了兴趣。
“其实真正的计划是灌醉你继父,后面的事情,就交给良叔来做。可谁知那天你继父兴致很好,喝了很久就没有醉倒,然后良叔就试探性的下了点药。后面的事情,不用我多数了吧。”
原来,所谓的意外,竟然是这样。
阮欣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个男人,再怎么有过错,也已经死在了她的手底下。但是她所经历的,又有谁来负责呢。
许柔突然退后了一步,看了一眼良叔,然后对着阮欣露出一个满是深意的笑意。
“既然五年前的计划没有实施,现在继续进行,似乎也不错。”
继续,进行?
阮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良叔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她才猛然想到。五年前的计划,就是让良叔来侵害她,如今继续,也就是……
念及此处,阮欣想也没想拔腿就跑。
可先不说良叔那边本就靠近门口的位置,只凭借两人体力的差距,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小。
“你不用跑了,这个厂房我已经锁死了。”良叔桀桀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
阮欣心猛然一坠,步伐却没有慢半点。边跑,还一边拿出了手机。
打电话给祁子骞,让她来救她。
满脑子的希望,在掏出手机的那一刻,全部化为泡沫。
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信号。所有,她根本无法联系到任何人来救她。
来不及有片刻的伤感,阮欣终于见到了厂房门口。
可越靠近门口,她的心就越低,门,果然如良叔所说,都已经被锁住了。
有些生锈的锁,死死的固定这阮欣逃生的通道,直到良叔赶到门口,阮欣都没有打开厂房的铁门。
“行了,你也别做无用功了。你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弄疼你的。毕竟,你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良叔气喘吁吁的赶到,嗤笑着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阮欣几乎被恶心的吐出来。
她哪里会真的乖乖站着不动,可这次,还没跑两步,就被良叔狠狠的击中了小腿。
阮欣瞬间就倒在了地上,良叔又狠狠的往她小腿上踢了好几脚。
“说了不要动,能不能听话,非要吃苦才行是吧。”
阮欣痛的根本连气都没喘过来,就被良叔从身后一把扯住头发。
“你说你非要针对许柔干嘛,你知不知道,我可是全靠她给钱,你废了她,我还怎么过下去。”
“痛……”阮欣根本没有精力去听他说了什么,只感觉头皮几乎都要被扯了下拉。
怒气发泄完,良叔终于是放下了阮欣的头发,开始向她的身体下手。
感受到胳膊上恶心的触感,阮欣闭上了眼睛,口袋中的手紧了紧,然后朝着身前戳了过去。
温热的触感,不是第一次,阮欣不知道刚刚戳出去的手术刀到底刺中了哪里,她也不敢去看。
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她突然看到,角落里,似乎有一个,半开着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