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阮欣身体突然僵住。
祁子骞倒是也不急,正好进了房间,他将阮欣放在床上靠着坐好,又将输液瓶挂好,这才好整以暇的在床边坐下。
见他一脸认真,阮欣知道她必须要回答。
“没……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她眼神躲闪,声音很虚,祁子骞怎么会看不出来,所以闻言双手环抱,然后往后靠在了座椅后背上。
“不小心……那你为何要走到那里?“
他本就气场十足,这会一幅不相信的样子,阮欣只觉得冷汗都要冒出来,可到底是话说出口,此时也只能往下继续说下去。
“我……就是觉得有点闷,想过去透透气。”
祁子骞见她说话瓮声瓮气,知道这定然不是实话,而且即使说谎,也是个格外拙劣的谎言。
但到底她现在伤着不说,更重要的是,她看着软软的,其实心里十分倔强,她不愿意说的,怕是他也问不出来。
刚想到这里,阮欣就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赶忙起身帮她拍背。
“怎么了?伤还痛吗?我现在去找医生。”
阮欣倒不是装的,但是听着祁子骞满满的关心,心中还是不可抑制的冒出粉红泡泡。
咳了好一会,还没彻底停下,阮欣就拉住了祁子骞的衣袖,“我没事,不用找医生。”
“真的?”祁子骞眉头紧皱,显然是有点不相信,但阮欣坚定的点头 ,他只得再次坐下。
“祁总,”刚一坐下,吕晨敲门的声音就传来。
“进来吧。”
“祁总,其他投资商那边,可能需要你过去一趟。”
祁子骞顿了两秒,这才缓缓起来。
阮欣正准备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就已经转头交代:“我晚上过来,你就在房间,不要出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我知道了。”阮欣乖巧的点头,看着他出门,然后细心的将门关好。
他离开后,阮欣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在窗边盯着楼下停车场的道路。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祁子骞的车缓缓驶出,她这才转身,却发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吓了她一惊。
“许柔?”
许柔似乎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知道阮欣开口,她这才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进来。
“你来做什么?你又想干什么?”
一连两个问句,彰显着阮欣心目中的慌乱。
许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怕了?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
谁不怕死?阮欣心中吐槽,眼神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的动作。
“行了,没死算你命大,我还不指望在这里跟你同归于尽。”许柔自顾自的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所以,”阮欣突然想起来,自己刚醒过来那会,脑海中出现的那句‘阮欣,你本就该死。’
“所以,你是压根就希望我直接死了是吗?”
她当时还以为是意外,原来许柔竟然是真想她死。
“嗯,”许柔回答的时候,脸上还保持着之前的笑意,“是的,我就是想要你死,你死了,所有的事情就顺利解决了,不是很完美的事情吗?”
满腔的质问,突然就失去了意义。
阮欣恍惚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许柔,若是以前我无意间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我给你道歉。从今天开始,我们之前恩断义绝,我们,再不是朋友了。”
回答她的,是许柔冰冷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朋友。”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阮欣还是感觉到心脏一阵阵抽痛。
“行了,我今天过来,可不是陪你演这出苦情戏,而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情。”
似乎是不想见到阮欣的样子,许柔果断的转换了话题。
“什么事情?”
“我猜你现在肯定还不知道,竞标会那天,祁子骞可是守在抢救室外,一直到竞标会结束才赶到会场,结果当场就被取消了资格。”
“怎么……怎么可能。”
祁子骞怎么可能为了她而迟到,他想来是最讨厌迟到的,何况是那么重要的,他为之准备了那就的竞标会。
“不会的,他说过,竞标会的结果还没出来的。”
许柔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变大,红唇中突出的语言彷佛恶魔的低语:“阮欣,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就是一个扫把星,自从你出现在在他身边,他已经损失了多少心血。这一次的项目,如果成功的话,他公司的规模,轻轻松松就可以再上一个台阶,可是因为你,甚至连开始都没有,就已经失败了。”
“唉,可惜了,听说他这次的企划案,在场的人都还挺喜欢的。可到底是违反了规定,没人能帮他。”
慢慢的说完这番话,阮欣眼泪已经在眼中打转。
许柔似乎是很满意她的这个反应,提起放在手边的包包起了身,“不用谢我,我只是告诉你一下事实而已。”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病房中是死一般的寂静,不知过了过久,突然传来了低声的哭泣。
阮欣已经上网搜索了一下,这次的竞标会本就是万众瞩目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早就在网上掀起了风浪。
怪不得醒来的时候手机不在身边,是祁子骞怕她看到了吗?
可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他肯定会瞒着自己吧。
他总是什么都藏在自己心里,以前是,现在也是。
阮欣想出去找他,却又响起他走的时候的嘱咐,到底还是没有动身。
整个下午的时候,阮欣几乎都是看着时间过的,可越盯着时间,时间却过的越发缓慢。一直到半夜十二点,祁子骞都没有回来。
他是不是很忙,大概是的吧,竞标会这样大的事情搞砸了,肯定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吧。
下午吕晨说要去见投资商,他们会不会为难他?以后,还会有人愿意给他投资吗?
阮欣脑海中杂乱无章,眼见时间要到十二点半,她终于再忍不住,起身刚想要出门,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祁子骞,正一脸疲惫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