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欣再次回到了二楼那个房间门口。
为了证实事情不是别人说的那样,又或者说,证实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个样子。
所以她即使浑身颤抖,还是坚持自己一个人上来,可在那扇紧闭的门前,她停顿了许久。手一次次的深处,又缩回,却还是没有勇气一把推开那个门。
她很害怕,害怕推开门,她所有的害怕都被证实,害怕推开门,她连装傻的资格都不再有。
在做好了足够的心里准备之后,她再次缓缓伸出了手……
“阮小姐?”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阮欣吓得赶忙收回手。
回过头的时候,谭宣正笑着往这边走过来,“你怎么在这里?阿纬可是正在找你切蛋糕呢。”
阮欣紧咬着下唇,有些迟疑道:“我,能晚会再过去吗?我正在找人。”
“找人?”谭宣一挑眉,“祁子骞?”
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阮欣手边的房间:“他在这里面?”
阮欣还没来得及说话,谭宣已经伸手去推那个门。
那一瞬间,阮欣几乎惊呼出声。
可门已经被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阮欣伸出的,想要去阻拦谭宣的手缓缓放下,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一点。
“祁总应该不会在这里。”
“嗯,估计还在下面。”阮欣说着,便要转身下楼。
“哦对了,”谭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刚刚好像看到他和封小姐一起来着,封小姐喝的有点多。如果没见到祁总的话,那应该是扶着封小姐回房间休息去了。”
阮欣的脚步僵在了原地,谭宣却像是没有发现般,拉着她往前走。
“快下去吧,阿纬一直找不到你,一会该着急了。”
阮欣将自己的手扯回,“我,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你先下去,我一会自己下去。”
谭宣眉头微皱,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自己下去了。
游轮上一楼是用来游乐的地方 ,二楼三楼便是一些休息的房间。大概是为了玩的尽兴,所以游轮会在海上航行一晚上,明天才会靠岸,所以每个人,都分配了房间。
阮欣很轻易的就找到了自己的那一间,而隔壁,就是封以彤的。
在封以彤的门前,阮欣的脚步不自主的停了下来。
她伸出手,想要敲门。可再一次,她还是僵在了原地,在她即将放下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封星纬的声音。
“欣欣?”
阮欣调整了一下表情,这才回头。
“听谭宣说你有点不舒服,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阮欣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头有点痛而已。”
“你不是要切蛋糕了吗?”
“对呀,”封星纬这才笑了起来,“这可不是简单的蛋糕,而是为了庆祝我们两个人大难不死的蛋糕,所以,当然要一起切。”
封星纬拉着阮欣的手,想要带着她一起下楼。
可手刚一触及阮欣,他就发现了她浑身都冰的吓人。
虽说如今已经是深冬,可整个游轮,除了甲板这种地方,只要是在室内,都开了足够的暖气。
“你身上怎么这么冰,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你是不是病了?”
阮欣下意识的想要摇头反驳,可这次,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感觉肚子突然一阵疼痛。
封星纬见她面色越来越难看,立刻扶着阮欣进了房间。
“你哪里不舒服,我立刻让船靠岸。”
“别,”阮欣自然不会让他这么大费周章,“我没事,估计刚刚出去吹着风了,稍微暖和一会就没事了。”
封星纬紧皱着眉头,到底是拗不过她,便先给她盖了厚被子,又亲自盯着她喝下一大杯热水,眼见阮欣面色稍微好一点,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然而这个时候,服务生已经跑了几次催促封星纬该下去切蛋糕。
封星纬到底还是不放心阮欣一个人留在这里,询问了她的意见之后,便拉着她一同下了楼。
“你不要离开我,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立刻跟我说,知道吗?”
阮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两人这才一同离开房间。
她们身后,隔壁封以彤的房间,门一直是紧紧关闭着的。
……
楼下的灯已经都关闭了,大大的蛋糕上的烛光,充盈在整个大厅中。
封星纬拉着阮欣的手,站在最中间的位置。
即使此时是整个宴会最激动人心的时刻,阮欣还是没将注意力放在 眼前。她的眼睛四处搜寻着祁子骞的身影,但是大厅太大,烛光太暗,她看不清楚。
“吹蜡烛了。”
封星纬紧了紧捏着她的手,阮欣这才回过神来,跟着一同吹灭了了蜡烛。
灯光再次亮起。
“亲一个。”
躁动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接着,便是满场的“亲一个”。
阮欣本是没当回事的,却不想封星纬直接将她拉近,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间里,在她额间印下了一个吻。
阮欣愣在了原地,封星纬似乎很高兴,转身去拿礼物桌上的东西。
而他一眼见到的,便是阮欣送的,在最上面的礼物。
正在他转身之时,身后的人突然朝前跑去。
封星纬动作一僵,转过身的时候,正好看见祁子骞的背影。
显而易见,阮欣追的,正是那个背影。
封星纬勾了勾唇,笑容,却显得格外的苦涩。
他打开阮欣的礼物,里面,是一个领带夹。
金属的领带夹,灯光下,微微反着光。
……
阮欣是在楼梯的转角才追到了祁子骞。
“你去哪里了?我,”阮欣穿着粗气,“我找了你很久……”
听到她的声音,祁子骞缓缓转过头来,“我看你玩的倒是挺开心,找我?”
“是为了看你们秀恩爱的吗?”
他的眼睛中,嘲讽一片。
只一眼,阮欣的心就被狠狠刺痛,再不敢抬头去看。
“你误会了,我,我只是跟封星纬他一起吹了个蜡烛,是为了庆祝我们……”
“你们?”祁子骞的眼神沉了下来。
阮欣心头一跳,“不是的,不是的,我,他……”
她很想要解释清楚,可又害怕不小心说出的什么话刺痛了祁子骞,这一想,就更加说不出话来。
在她努力的想要解释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祁先生。”
阮欣一惊,就见封以彤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从楼梯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