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以彤的声音明明很轻,落在祁子骞的心上,却好似阵阵雷击般。
以前,他总以为,封星纬对阮欣,不过就是那种少爷对于没有见过的女人的好奇心,可封以彤却提醒了他,哪里是什么好奇心。
封星纬,只怕也跟他一样,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中了那个名为阮欣的毒。
封以彤说完好一会,身边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小心翼翼地转头,盯着他的反应。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祁子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突然转过头发问:“你知道他今天出门,是为了阮欣的事情吗?”
封以彤摇了摇头,祁子骞又道:“那,封星纬是如何得知阮欣出事的?还能得到具体的位置?”
封以彤眨了眨眼,回忆道:“那会他是跟我在一起的,中途接到一个电话之后什么都没说就急冲冲的离开了。我问了他要去哪,他也没有理会。”
“现在向来……可能,是那些人给他打了电话,让他不能告诉其他人吧。”
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推断,祁子骞的语气却突然强硬起来:“我不是什么其他人,阮欣的事情,我有绝对的知情权。这件事,从一开始,就该通知我的。”
他强硬的态度,让这会满心都是弟弟的封以彤也皱起了眉头。
“祁先生,先不说我弟弟当时的情况紧急,他救人没有任何功劳不说,难道你要来责怪他吗?”
“而且,封先生又是阮欣的什么人,可以有绝对的知情权?”
不管哪个问句,都像是砸在祁子骞的心头般,让他难受,却偏偏无法说出些什么。
对呀,不管怎么说,当时那种紧急的情况下,封星纬能不顾自身安危去救下阮欣,他就应该感谢他,而不是在这里生些 莫名其妙的气。
还有,他于阮欣,又算是什么?
前男友?情人?
无论哪个,都无法支撑他的那句绝对的知情权。
良久,他站起身,语气有些僵硬:“这次多谢他,但是还是希望你能转告他,以后阮欣的事情,都请告诉我,我会出面解决。”
罢了,他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我先走了。”
封以彤再次打断了他的步伐:“封先生,我可以为我弟弟,求你一件事吗?”
祁子骞没有回头,却回答的很快。
“若是关于阮欣的,那就不要再继续说了。我不会同意,而且,阮欣也不会愿意。”
“那如果,阮小姐愿意呢?”
“不可能!”
祁子骞回答的果决,像是说给封以彤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封小姐,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是这样的话,还请不要在我面前提起。”
他步伐很快,像是为了躲避什么一般。
他身后,封以彤看着他的背景,突然无声的摇了摇头。
……
封星纬到底还是年轻力壮,这样严重的伤,第二天的时候就已经苏醒过来。
刚醒过来的他还是很虚弱,但还没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在叫阮欣。
好在那会,只有封以彤在他身边,听到他的声音,虽眉头紧皱,到底还是开了口:“阮小姐已经没什么事情了。”
封星纬听到这句话,身体这才放松了几分。
封以彤看着,眉间愁思越发明显。“你那会为什么不告诉我?幸好你这次是没什么事情,若是你真的出了事……”
“姐,”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封星纬一脸可怜相的打断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但是我现在累了,想再休息会,你就别唠叨了。”
说完,直接将眼睛一闭,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封以彤却不吃他这套,直接拍在他的手上。封星纬痛的哼哼了两声,不满道:“姐,我都受伤了,你怎么还打我?”
封以彤知道这个弟弟的样子,无奈的咧着嘴笑了笑。
“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一般,房间的气氛立刻开始凝结起来。
封星纬脸色有些僵硬,过了好一会才叹着气道:“姐,你到底是想干嘛吗?你这是来照顾病人,还是来审讯犯人呢?而且,这些年我身边的女人……”
“那些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你会豁出命去救?”
封以彤直接打断了封星纬的话。
“可那个时候,她就在我面前,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我面前吧?行了行了,姐,我说不过你,我脑袋疼,你别说话了。”
他似乎是真的头有些痛了,眉头紧锁着闭上了眼睛。
封以彤看着,还想张开嘴说些什么,就被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那个,我可以,进去吗?”
听见声音,封星纬立刻睁开了眼睛,看着门口拿着果篮有些不安的阮欣,马上就露出了微笑。
“进来进来,快进来吧。”
封以彤看了两人一眼,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们……自己聊吧。”
路过门口的时候,阮欣微微朝后退了一步,然后跟她点了点头。
封以彤勉强扯出一个笑,然后离去。
“快进来吧。”
听到封星纬的声音,阮欣收回目光,朝病房中走去。一边将果篮放好,一边询问他:“你感觉还好吗?”
“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估计过不了两天,就能跟以前一样了。”
说着,他兴致勃勃的就要起床。可刚一动,就被胸前的伤口痛的冷哼一声。
阮欣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就按住他的肩膀,“你不要乱动,小心伤口撕裂。”
她发丝垂在他面前,封星纬可以清晰的闻到她发丝间的香味。
还是和之前一样,淡淡的花香,却那么独一无二。
甚至他曾经专门去找过洗发露,却怎么都找不到,她发丝间的味道。
阮欣将摇床给他摇上来,才发现他还是愣在那里没有动,有些奇怪的问他:“怎么了吗?”
“没事。”封星纬被她的声音拉回思绪,当即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去,轻轻的咳了一声。
阮欣心中本就内疚,见他这样,眉眼忍不住垂下:“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
“好了,”封星纬摇摇头,“不要再说这种话,即使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而且,我现在,不是也没什么事情吗?”
阮欣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转移话题道:“或许,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尽可能的去做。”
她的话,让封星纬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