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薛琅静这么一说,小九乐的哈哈大笑,“哈哈,那大哥他们要是知道,肯定要被你气死,他们明明是要骂郑文大人,把她的名声搞臭,结果反让你意外知道了她,也开始学她的样子。”
“就是,就是。”
薛琅静趁机一本正经地跟她们灌输自己的想法,“所以说啊,有时候很多人都反对的人或者事物,尤其是女子相关的事,千万不要完全相信。
因为笔杆子掌握在男子手上,世人所知晓的便是这些握着笔杆子的男子想让我们知晓的,他们想让我们知晓的,就有可能是他们拿来欺骗我们,故意引导我们往错误的方向走,看任何事物都要辩证地看。”
如果所有人都说一个人坏,你们是不是也会觉得她是坏人?
会的。
可如果你什么都没干,别人却骂你坏,你就会气愤,觉得这些说你坏话的人也不是好人。
那么在这些人说别人坏话的时候,你就会去质疑他们话语中的真实性。
尤其是他们以相同的理由骂你和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同样的遭遇让你与那人有了心心相惜之感,你更是会去求证他们话中的真假。
虽然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些掌握着话语权的人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让人们的认知跟着他们的意思走。
就如本来经过他们的宣传,薛琅静也会认为这是个坏人,如众人一样被蒙蔽。
可假话终究是假话,当他们的话中漏洞百出又经不起推敲的时候,人们就会质疑,就会起到反效果。
这不,两个男人对自己和这个人无缘无故的污蔑反而引起了她对郑文这个人的好奇心,从而想方设法去了解这个人。
最终,他们试图不断蒙蔽女性的话语因为他们表现出过多的恶意反促使了她的反抗。
“啥叫辩证?”
呃,好吧,“辩证就是要更全面地看待一件事物,他们的话不要全信,要听听和他们持有不同意见之人的话,总结两方说的,不要偏听偏信。”
“八姐好厉害,啥都知道”,小迷妹如是道。
虽然她还想多卖弄卖弄,但还是正事要紧,瞧这话题都不知道歪哪里去了,必须得正回来。
“好的,那么我们把话题拉回来,所以姐姐们,你们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目前没有成亲的打算,也要如实说出来,不然让大家违背自己的本心去招赘也不是我想要的。”
她说是说了一大堆,但有些事情对她们而言还是太过惊世骇俗,毕竟经过周围大环境多年的训诫,有些想法早已根深蒂固,不是这一言一语就能改变。
果然,她这个问题问了也是白问,姐妹们最后都是表示她们并不反对成亲,也不反对奶奶他们给自己说媒。
只是害怕嫁到不好的婆家去,怕会继续过苦日子,又听闻她这么一番说辞,对嫁人更是不愿,如果她能说服爷奶他们的话,她们自然是更愿意招赘。
但思想的改变也仅到这一步而已,比如说让她们自己去寻找合适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或者是独身一人不成亲之类的,她们还真不敢想也办不到,毕竟这对她们而言还是太出格。
既然大家都这么决定了,那薛琅静自然就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说完正事,自己担心的也解决了,姐妹们便彻底放松下来,对薛琅静说的人和事还是很感兴趣,尤其是对她说的郑文大人这个传奇的女人更是好奇。
而被人要求谈论自己崇拜之人,薛琅静自然是立马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连想都不带想一下的,就想把自己的偶像介绍给所有人知道。
姐妹们就这么席地围坐,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谈了大半个晚上,这才满兴而去,终于可以回去睡个好觉。
虽然说要帮姐姐们说服爷奶,但目前不是好的时机,反正找婆家这个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也不急于一时,所以薛琅静并没有马上动作,而是在等个好时机。
接下去几天,仍然是如往常般,晨起锻炼,白天去山上打猎外加采药,晚间在家看书习字。
而薛家长辈们却是为了那两门退而不得的亲事头疼不已。
不管是里正还是再往上的大人物哪儿,该使的好处都使过了,还是丁点效果都没有。
按照里正去县里打听出的情况来看,这门亲事只要江家柳家咬定不退,薛家就甭想退,尤其是这任县太爷在女子名节这方面更是注重,估摸着怎么也得偏向江柳两家。
所以便让薛家还是认栽算了,这两个孙媳妇收也就收了,虽然少了些银子,但至少名声好听啊,尤其是你家现在要招赘,这名声就差了,正好靠这孙媳妇挽回,不好吗?
而且江家有钱有人脉,这贞节牌坊还真能立得起来,到时候连带着薛家脸上也有光呐。
可此时的薛家人却不这么想,如果是过去,家中银钱宽裕,那么他们当然在意这些名声,银子舍了也就舍了。
但如今,他们薛家全部现银加起来才五六两银子,能不在乎这二十两吗?还有这多出的两口人。
没钱吃饭的时候,名声值几个钱?
所以,薛家先是去江家闹了一次,但江家没松口。
之后去了柳家,两家自然是一阵对骂,而且人柳家几个青壮年男子守在家里,也不像江家这样跟你说道理。
所以薛家人也就只能嘴上骂个过瘾而已,薛奶和大儿媳也就敢在江家耍耍横,到了柳家,柳家老太带着几个孙子一冲上来,薛奶就怂了。
那最后咋办呢?
薛家人心里一横,跑县衙里击鼓申冤去了,要告江柳两家。
丰庆县县衙外的街道上,十几个看起来像是一家子的人正大张旗鼓地往前走去。
领在前头的,是两个中年妇人搀扶着的一个老太太,而这老太太嘴里嚷嚷着‘老天爷,青天天大老爷要为我们做主啊’之类的话,直嚷嚷了一路。
边上几个男子皆是沉着脸,一脸豁出去的样子。
瞧这情形,一看就是要去县衙击鼓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