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突然想起了刘备,郭嘉很好奇,刘备从黄巾之乱起便征战四方,一直到六十多岁还能保得仁义之名,是什么样的毅力能让刘备如此?
在这乱世之中最重要的就是粮草其次是银钱,而这两样几乎都聚集在城池中,而刘备若想保持仁义之名则不能在破城后抢夺城内粮草与银钱。
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士不往,可以想象刘备没有钱粮却要拉起一只队伍有多艰难。
郭嘉也清楚,曹操,刘备,孙权都有自己拉拢人才的手段,治理郡县的方法,曹操唯才是举,重用寒门子弟,而孙权则是重用江东豪族世家,刘备混的最落魄,不论是寒门还是世家他都拉拢不到,没办法,他只能已仁义之名拉拢百姓,取民心。
说着容易,但真要像刘备一样保持几十年不变,其中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郭嘉又继续和城内百姓攀谈片刻,随后去看望了一下为了守城而受伤的青壮。
时间飞逝,转眼已近黄昏,郭嘉有些疲惫的伸个懒腰,站在街口还要对着城内百姓不停的微笑。
“奉孝,你早已功高震主,又如此善待救济渤海百姓,已是得罪了袁本初,你就不怕死吗?”小政跟随郭嘉已有几天,对郭嘉的一举一动也有些了解,心中不免好奇的问道。
郭嘉诧异的看了小政一样,他没想到小政既然能看到政治方面的危机,证明小政并不是一个莽夫,至少,比汪大力强。
郭嘉心中高看了小政一眼,笑了笑说道:“袁本初才舍不得杀我,况且我也不能看着渤海百姓眼睁睁陷入公孙瓒手中,那时不知又有多少户人家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小政道:“当今天下诸侯割据,群雄并起,就连帝都洛阳都不能幸免于难,你救得了渤海百姓,可救得了天下?”
小政这句话其实是在说,你为了渤海百姓得罪了袁本初,很可能被杀头,你这样做值得吗?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吧,何况是数万百姓。”郭嘉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又道:“当今天下已病入膏肓,需一记猛药洗血换髓方可换回几百年的太平,与我携手,共同终结这乱世,如何?”
小政沉默,心思让人琢磨不透。
郭嘉笑了笑,也没多想,带头想李嫣姑娘家走去,多日不见,心中牵挂万分,公孙瓒兵临城下时,渤海城内毕竟有些混乱,近日来民心渐安,情况才有所好转。
李府至,汪大力与小政守在府门外,郭嘉孤身推门而入,看到李嫣面带愁容,在庭院中不停徘徊。
李嫣看到郭嘉推门而入,喜上眉梢,顾不上矜持,快步上前急问道:“奉孝可曾受伤。”李嫣跑到郭嘉身前突然俏脸一红,悄悄向后退了一小步,与郭嘉隔开了距离。
郭嘉笑了笑,道:“幽州鼠辈岂能伤我分毫,多谢姑娘挂怀,族人可受到侵扰?”
“不曾,街坊皆知,皆知我李家是奉孝故交,不敢得罪,还称赞奉孝用兵如神,为官刚直不阿,不惧强权。”李嫣道。
郭嘉心中得意,自己这威名都传到李嫣姑娘耳中,心中那能不喜,又嬉笑道:“许久未曾听你抚琴,今日可否赏个薄面。”
李嫣嫣然一笑,取过古琴置与院中古树下的石桌,十指跳动,琴声悠扬悦耳,时而婉转连绵,时而高荡起伏,音如高山流水,又如泉水叮咚。
夕阳斜照,庭院内,古树旁,妙龄女子,倜傥书生。
如若初见,郭嘉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心爱之人,聆听天籁之音。
守在门外的汪大力抬手轻轻捅了捅身旁的小政,满脸得意,轻声笑道:“知道这是什么曲吗?”
小政极不耐烦的瞥了汪大力一眼,回道:“聂政刺韩王。”他乃世家子弟,岂会不知这著名的古曲。
“错,是广陵散。”汪大力得意一笑,反驳道。他在颍川监狱时经常听胡昭摆弄琴弦,这首广陵散也是胡昭最爱曲目之一,而郭嘉闲着没事也弹上几下,汪大力跟郭嘉这么熟,自然记住了这首曲子名叫广陵散。
小政被汪大力这幅自作聪明的模样逗笑了,他岂会不知聂政刺韩王曲的别名也叫广陵散,只不过他看到汪大力如此洋洋自得憨态可掬,不想拆穿他而已。
汪大力双手环抱胸前,眉毛上扬,一副指点的口气说道:“小子,跟我们军师学着点吧,以后有你的好处,比如说我,不但懂音律而且还会唱呢。”
小政眉头一皱,诧异的看向汪大力,他从未听说这广陵散还附有歌词,又看汪大力不像吹牛,便开口激道:“我不信,你唱一个我听听。”
“这,这个。”汪大力挠了挠头又道:“这首我忘了。”其实汪大力是在吹嘘,他会唱的歌曲都是郭嘉无聊时拿着胡昭的古琴瞎弹的,然后与他们一起狼嚎取乐,这首广陵散他根本不会唱。
两人在门外轻声言语郭嘉并没有听到。
郭嘉心中也清楚这首广陵散讲的是聂政刺韩王的故事,更知道这首曲子名声大噪,流传千古是因为嵇康刑前还能索琴自若的弹奏琴曲的原因。
嵇康死前说的那句:“广陵散,于今绝矣!”流传千古。
李白斗酒诗百篇,嵇康刑前广陵散,千古绝响。
一曲罢了,郭嘉淡淡笑了笑,突然有些技痒,便开口问道:“还记得笑傲江湖的故事吗?”郭嘉为逗李嫣开心,之前讲过不少故事给李嫣听。
“记得。”李嫣点了点头。
“借琴一用。”郭嘉信步上前,淡然一笑。
郭嘉上前,轻拨琴弦,调试三下,十指一动琴音响起,忽如阳春白雪,又如高山流水,琴音时而急促,时而婉转,令人听着只觉音律之美。
郭嘉心中也有一个执剑的少年,自然向往江湖那种快意恩仇,就如同每个好男儿都向往这乱世三国一样,他更羡慕令狐冲能与任盈盈最后结为夫妻最后一起笑傲江湖,只是不知他自己在这乱世之中又该如何隐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