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智远用冷水洗了洗脸,拿起写字桌上的圆镜照了照,发现头发盖耳,胡子拉碴,他摆摆头,暗自嘲笑:这个样子,去参加什么舞会?别把人家姑娘嘿跑了,可现在去理发已来不及了,他沉思了片刻后,拿起了移动电话,拨了特种部队训练营总教头的电话,电话发出嘟嘟的长音声,可仍无应答……
智远屏气凝神,继续静等,直到电话中发出短节急促嘟嘟声,他才失望的挂了电话,确信总教头也许正在美妙的音乐中翩翩起舞,那还听得到电话铃声……
无奈之下,姜智远拿出了电动剃须刀,照着小圆镜,解决了胡子拉碴的面容,冲着镜子中的影子笑了笑,又疏了疏蛮长的黑发,三下五除二穿起了迷彩服,提着随身的公文包向房门走去,刚打开房门,一股晚风吹来,忽然他感到身上的迷彩服有异味,他才反映过来,回国多日,四处奔波,身上穿的迷彩服,一次也没换洗,当然有异味了,他庆幸发现即使,否则,去到舞场不腥死那些讲究的军中之花啊!他急忙脱下了迷彩服,走到衣柜前,可他不知是穿军装或是便装?他犹豫不决,徘徊于衣柜前,拿不定注意……
他姜智远从军十多年了,见了不少的世面,可他真的还没去过正二八经的歌舞厅,因中国的军营只有开大会的大小礼堂,从没有灯红酒绿的歌舞厅,驻军县城里道是有几家歌舞厅,但他姜智远从未光临!对舞厅的印象,还是他读高三那时,也就是一九七九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前后时期,国内的城镇,突然掀起了狂跳交谊舞的热潮,各地大中城市改建装饰了不少的歌舞厅,这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刮来的舞风,从县城到省城,华灯初上,各类档次的歌舞厅歌声四起,尤其是迪斯科强烈的音乐碰击声,缭绕夜空,喧哗不止……他姜智远正值高三学期,准备高考,可一时的跳舞热浪,同学们还是经不住美妙音乐旋律的诱惑,男女同学偷偷约起悄然进了舞厅,姜智远也被席卷其中,强烈旋转的彩球灯,闪射出交叉刺眼的光环,的确那一刻,狂跳着重音般的迪斯科,他姜智远获多获少的释放了高三紧绷的学习圧力,可时过多年,他依然没想通那次袭卷国内的舞风现象是何原因?学生时代的短暂舞龄与舞厅跳舞的记忆碎片,他已渐渐淡忘,当今晚他又要亲临乆违的舞厅时,他象是喝了一杯五味杂陈的混合溶液,品不出心里真正想要的味道……
他拿出从国内带来的一枚硬币,默记了心里预定的正反两面图案,松驰握币的左手,落地的硬币面显示他应穿军装去舞厅。他尊重其事的穿上了他的上校军装,出了宿舍的大门,向特种部队具乐部方向走去……
特种部队具乐部座落在桑拿中心的左面,姜智远按训练营总教头说的路线图,十多分钟就来到了具乐部的大门,大门左右各站一位持枪的卫兵。卫兵见姜智远走来,立即行了军礼,行事一惯低调的姜智远居然忘记回礼?与卫兵照面错位后,他才感到刚才的失礼,回礼已晚,他摸摸跳蹦的左胸,掀开了厚实的黑色皮帘,一首舒情低沉的舞曲传来,他紧张的心情是乎松弛了一些……自嘲道:越战沙场,转战南北,试验风云等重大人生经历,我姜某人也没如此紧张,怎么今晚参加一个舞会,就让他这么心理状态?他自辩道:也许人生面临重大选择与重大事件时,自己的心理抱着无非一死了事的决心,心理状态反而镇定自若,难怪古训道:人往往大江大河不翻船,却不经意间在阴沟小河翻了船。
姜智远悄然无声的向舞池的一角走去,他想偷着镇定一下紧张的心境……
姜智远刚座定,一位穿着阿拉伯服饰的姑娘,端着圆盘向他迎面走来,用希伯来语说道:“中校先生喝点什么?”
姜智远见盘里四五饮料,用手指了指猪肝色的咖啡……
姑娘将一杯咖啡轻轻放在他的茶几上,莞尔一笑,缓步离开……
姜智远连连品尝了几口浓浓的咖啡,环视了歌声缭绕的舞厅,霓虹灯时明时暗的光影,闪照着舞池中一对对男女舞者摇摆的身影……
姜智远发现舞池的男士,都穿着青一色规范的毕挺军装,肩上的军衔表志,在舞池时明时暗幌动的光影中闪亮。他暗庆自已是穿的军装,否则,这晚他该另类了。不过让他不解的是舞池中的女舞者,穿的却是各款式的连衣裙,并没有穿女士军装,难道这些女舞者是地方请来伴舞的吗?可今天下午明明特种训练营的总教官,给他说的女舞者都是军中之花嘛!也许这老教头是骗我来娱乐娱乐,如果说是地方的舞娘,怕我不会来的,他们都知道我是个传统的中国小伙,从不去什么酒吧舞厅等娱乐场所的……
一曲音乐停了,舞池的军官们绅士般的姿态,牵着自己的舞娘离开了舞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喝着饮料,期待第二曲音乐的响起……
一位高个英俊的上尉走到姜智远的跟前,小声说道:“姜上校,训练营的总教头请你过去。”
姜智远才反映过来,一曲舞都完了,自已还座在这里看神仙跳舞,也没去与总教头打过招呼,他立即起身跟随上尉来到了舞厅右侧中央的一个小包房。
包房里就总教头一人,他起身说道:““姜上校,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舞会都走了三分之一了,来了就好,否则我今得演独脚戏喽!””
姜智远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抱歉!回到宿舍本想休息一会,那知一躺下就醒不来了,如果不是您的电话提醒,也许我还在床上做美梦啊!”
“教头,怎么伴舞的女士都是军外的人?”
“哎哟,姜上校,你老先生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你看这些年年青青,漂漂亮亮的姑娘,那个不是我们特种部队的军中之花呀!难道你都不认识吗?不至于姑娘们脱了军装换上飘逸的裙子,你就云里雾里不认识人家了吧?”
“总教头,不蛮您说!我的中国朋友陈大冲,虽然在您的特种部队训练营执教,可我很少来您们特种部队营区,您们特种部队的女军人,也不是没看到过,可没在一起工作,谁会与之认识呀?”
“好了!今天嘛!我给介绍几个我们特种部队的军中之花,你喜欢战斗部队中的姑娘?或是司令部的文质姑娘?”
姜智远笑而不语,他不知怎么回答总教头的问题?
尴尬之际,舞厅一首快节奏的舞出响起,成双成双的男女舞者,又步入了舞池翩翩起舞,男舞者统一的新军装,配上熠熠生辉的金属军衔肩章,右手掌轻贴着姑娘们柔软的腰姿,左手掌握住姑娘们的右手掌,沿舞池的午程线,优雅的左旋转右旋转……
姜智远目不转晴的盯着舞池,象是发现了舞池里的某个熟人似的。
总教头看在眼里,开玩笑的说道:“炮兵弹道雷达专家,是不是发现了目标?是谁?我给你引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