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刚才在旅部会议室一个多小时的见面会,集团军的副司令,依然没有向旅部高层详细介绍我们的情况,只是简要说了我俩是以色列军事代表团的姜上校,陈中校,一起考查炮兵旅,筛选炮旅参与火炮弹道雷达试验的事项,高低不说出我俩就是本旅的兵,这是个新的问题呀?司令为啥不说?我有些搞不懂哩!”
“大冲兄,从常理来说:司令当然应该介绍,因我俩的情况他已了解,但这是筛选优秀炮旅配合火炮弹道雷达试验,如果他司令在考核前,暴露了我俩的身份,对炮兵旅的选拨多少都会造成影响,因我俩必定是试验组的成员,对炮旅的选拨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司令暂时隐藏我俩过去的身份,就是让选拨炮旅的过程客观公平,不含主观的东西喽!”
“秀才,可是集团军副司令不点出我俩的过去身份,余队长与张班长的冤屈,何以正本清源?”
“冲哥,你尽管放心这事,副司令肯定会说,至于什么地点,什么时候说,副司令心里不会没普……我们回旅部招代所准备一下考查炮旅的项目,按考查炮旅的时间表,明天上午是对本炮旅各营连抽查,下午有个全旅的报告大会。”
“那智远老弟,我们晚饭后,怎么打发时间呀?总不能闷在招代所不见人嘛!”
智远笑道:“怎么了?一个晚上都憋不住吗?”
“秀才,我想去连里看看……”
“我就知道你的心思,好吧!我们都回自己的连队看看,但注意低调行事,十点收兵返回招代所,切莫喝酒误事啦!”
晚饭时间到了,姜智远和大冲都没去旅部为他们准备的接风宴席,但智远考虑到礼仪问题,特给集团的炮兵部副部长请了假,说他与陈中校有点私事,旅部招待的晚宴就免了……
部长满口答应了姜智远的请求,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明白姜智远,陈大冲的心思……下午开会时,陈大冲就反复看了手上的表两三次,可见他心里有事,渴盼会快快结束。部长也是打过仗的老军人,他也会设身处地的为智远,大冲他俩想嘛!必定离开自己的老部队八年之乆,八年来的风风雨雨,心里该有多少话语!要在自己的同连战友里诉说呀……当智远向他请求完后,部长叫智远等等,十多秒钟后,从房间里拿出了两条云烟递给智远,智远推辞不接受,然后说:“部长,你帮了我们不少,我与大冲都没孝敬您,够惭愧的了,真不好意思啊!”
部长真诚的说:“小姜,你与大冲的事,还有你们余连长,张班长的事,副司令心里有数的,你们放心吧!我知道你们晚上会去本连看看,见见多年未见的战友,我这里酒没有,烟道有点,你就拿着吧!与战友们相聚,抽抽烟总还是行的嘛……”
智远接受了部长的香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大冲见智远手上的云烟,高兴的说道:“秀才,我正发愁,晚饭去去老连队,我们总不能空手去哟,你看部长可是雪中送炭喽!”
智远笑道:“大冲兄,给你一条,晚饭发给你连的战友抽,云烟可是云南最顶级的香烟,别说战士们抽不起,连里的连排干部也只八一节,春节买一两包来尝尝喽!”
“那秀才,你看还要买得什么东西呢?光香烟一样,是不是单调了一点?”
“这事呀!我早想过!晚饭时,我们准备一点钱,拿给连里的指导员,按每人十元的标准,给全连的战友们买一个不锈钢的饭盒,平时吃饭,野营拉连,行军打仗都挺实用的。”
“哟,秀才!你真想得周全,我在连队这么多年,战士们的餐具五花八门,有用洋瓷碗的,有用盘子的,有用土瓷碗的,有用塑料碗的,总之没统一不说,最大的隐患是战士们用的这些餐具,都没配有盖子,天热蚊虫叮爬,又没好好消毒,常引起连里战士病毒感染,我在连里的那些年月,每年都有几个战士感染上严重的利疾病,可连没有这笔军费,也怪?部队穿衣吃饭都包了,可唯一餐具没包,这真是个问题呀!在以色列,战士们的饭盒是特制的,防腐,防湿,适应于野外任何环境……炮连编制也不过一百二十来人,一千多元钱就决解了。”
智远沉思一会说道:“是呀!我们部队的军费比起外军了,真是太少了,可战士们却没有什么怨言,依然坚守在自己的战斗岗位上,尽心尽职,想当初!我听余连长说:一九七九年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束后,战场中牺牲的勇士,国家给的一次性抚血金少得可怜,战士两百元,营连干部两百二十元。”
“秀才,这事我知道,我参加了一九七九年的对越自卫反击战,八四年打老山,抚血金就高些了,战士是两千元,营连干部是两千二百元。可除去物价上涨的部份,实际牺牲了的战士家属,拿在手上的钱也多不了多少……哟,秀才,都五点半了!我们去连里吧!赶连里的晚饭吃。”
姜智远,陈大冲向他们所在的营地走去……
一路上,他俩为防止被其它营连的人认出来,问三问四,当误去连的晚饭时间,于是他们将墨镜戴上,隐蔽真实面目,尽管如此,他们一路引来不少的目光扫描……
智远说:“冲哥我看见了几个熟人,但他们没认出我来,如果没有墨镜的化装隐蔽,难说暴露身份了。”
“秀才,营区的路人叮我俩,是冲着我们这身外军服装来的,也许是一种好奇,只要不与他们近距离接触,说话,他们无法辩识我们,一定低调行事,不可以英雄自居,去了连队也保持我俩还是一个兵的本色,更会受人敬佩喽!”
姜智远与陈大冲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营部,他们击掌后,各自向自己的连队走去……
智远来到连队住地前,向自己曾经所在的指挥排走去,当他来到门口时,发现房里静悄悄的,可房里透出灯光,他推门进去一看,宽宽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兵正在床头写字,也许是写字的兵精神过度集中,并没有发现已进入房间的姜智远。智远小声说道:“老兵,你好!”
写字的这个兵听到招呼声,抬头一看,吃惊的说:“你是谁?怎么不敲门就闯入房里!”
智远见这个有些吃惊,很不高兴的老兵样子,幽默的笑道:“我是指挥排的兵,为何要敲门?大路朝天,各走各的嘛……”
“哎哟,你是指挥排的,你骗谁呀?我来指挥排都三年了,指挥排的每个同志,我闭起眼睛也能认得出来喽!”
“老兵,你是无线班副班长吧?”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睡的位置,就是我曾睡的位置!”智远笑道!
这个老兵摸着头说:“不对呀?我的前任副班长,今年才退伍,也不是你嘛!”
“老兵,我是姜智远……”
顿时,这个老兵激动的说不出话……
半天才缓过神来,立即冲至姜智远的面前握着智远的手说:“天呀!姜班长,全连的干部战士想死你呀!你,余连长,张班长的事,全团可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呀,说你与三连的陈大冲去了以色列当雇佣军去了,连里的个别同志,一开始也非常不理解你们的行为,认为你俩怎么不回老部队,非要去外军替他国打仗卖命?但多数同志是理解你们的,因连的指导员,连长经常提起老连长,张班长,特别是说了你去以色列的事,但都是正面给大家说的。”
智远点点头说:“老兵,往事一言难尽呀……排里的兵呢?”
“是这样的,姜班长!连长中午吃饭时,告诉我们,明天上午有一个远程火炮弹道雷达试验专家组,要来考查连里的军事训练情况,连长告诉炊事班晚饭提前二十分开饭,晚上他有个动员会。所以嘛!排里的人提前去了饭堂,我叫班里的兵给我打回来吃,我有一封家书要写,晚上连长动员大会,我怕没机会写了!姜班长,我们去饭厅吧!连里的人肯定想见你喽!”还没等智远回话,这个现任的无线班副班长,疾速向连饭堂奔去……
智远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去报点了,我得疾步跟上,可不能让战友们在饭堂乆等啊……
当他刚跨进饭堂门口时,全连战士立即起立,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姜智远立马立正,作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移动式军礼!
掌声又一次响起……
一个年青英俊的小伙子站了起来,他激动的说:“我来连里才半年,可连里的老连长余庆利,姜智远,张班长出境侦察的事,我听了不少,遗憾的是我来接一连连长时,老连长,张班长他们已退伍了,又听说姜智远与三连的陈大冲,去了以色列,我想这辈子,我可能再见不着他们了……
小伙子沉默了一下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在座的都不可能一直呆在部队,总得走呀!可我的上任连长临转业时,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连里还有一个兵没归队,你得等他来呀!如果他还没有归队,你又要走时,一定告诉接替你的下任连长,一代代相传下去,总有一天会等到他来的……
说道这里,这位英俊的新连长已泪水汪汪……”
下面的许多战士也泪流满面,纷纷说道:姜班长去以色列的事,我们的班长都给我们说过,他们说前任班长有交代,姜班长在我们的心里,就是磨不去的英雄,我们听老班长说过……
姜智远也感动的泪如泉涌……他握着新连长的手说:“谢谢连长,谢谢全连的同志们,谢谢大家还记得我!”
另一个小伙子站了起来,他激动的说:“我的前任指导员,也给我交代过姜智远还没归队的事,还把小姜一九八四年出境侦察,遗留在老山观察所的私人品传了下来,要我好好保存,等姜智远归队时,就可物归原主了,如我离队时,小姜依然没归队,就叫我传承给新接替的指导员,可我太幸运了,我这届就完成了任务,通信员你从我的房子里,将姜班长的私人物品拿来,我亲手交给姜智远同志。”
姜智远细致的看了新任指导员说:“你是一排长嘛?”
“是的,改行了!从政了。”
姜智远激动的说:战友们:我离开老连队近八个年头了,无时不在思念战友们,可来时太紧,没什么礼物送给大家,但我得有所表示呀!姜智远从活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指导员说:“给连里的每个同志,买一个不锈钢饭盒,好吗?”
指导员接过红包说:“我代表全连的同志,谢谢你!我叫司务长去办,请放心!”
连长笑道说:“同志们,有句俗话叫什么王归来?我想不起了,大家记得不!说来听听……”
王者归来!王者归来!
饭堂响起人宏亮的喊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