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田静二好象最近把他会客室几乎成了专业画家的画室了,不是幸好房间很大的话,来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已经连续做了一星期的画了,墙上贴的地下摊着的都是用上等中国宣纸上画好的画,并且还都是八尺整张的大画。
地板上,画台上都是堆放着颜料,墨汁等。在这里只见到了文化氛围,算是魔窟中仅有的一方净土了。
平田见宫本、曹盛元两人进来,连忙招呼先坐下。
这两人一个是他老师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的学生,彼此之间很少拘束的感觉。
“宫本君,胜元君,今日如何有雅兴来我这里赐教啊。”
对于学生,平田静二也显得十分的谦卑,这在师长为上的日本和中国都是不多见的。
他让勤务兵手忙脚乱的把画室里的木制沙发清理出来,请自己的两员干将入了座。
“平田君,都说你的中国画水平可以和齐白石和张大千先生相比了,今天就特地也把曹桑带过来一饱眼福的。”
宫本说明了来意。
“呵呵,惭愧,惭愧!我怎么敢和那两位大师比功力去那,我这是随意玩玩罢了,都是些只能自我欣赏欣赏而不能入流的作品。”
平田边说边收拾着茶几,随后让人摆上了茶具。
曹胜元没急着坐下,而是观赏起了那些画作。看着看着他说:“呵呵,重彩人物画,漂亮。平田先生的中国画造诣的真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了。”
他说:“进到你这儿来,我都觉得您是一位中国大画家了。您看你画的这些美女怎么好象都是中国人啊,画的不仅逼真,还非常的传神,哎,不对啊,好象还有女军人啊,还是**的,天啊,怎么这么面熟啊?
曹胜元干脆把头上的军帽也摘了下来挂在衣帽勾上,转身盯着墙上贴着的画凝神看了起来。
他这么一说,让平田的情绪兴奋了起来。嘴上说着“那里,那里”但内心里对曹胜元对自己艺术上的造诣的肯定还是大感愉悦。
有曹胜元这么一评价,宫本也坐不住了。他是个自封为日中文化研究家的人。这时候也不得站起来对他老师的画作也来上一番欣赏了。
观瞻了半晌,宫本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想到老师野心勃勃,把特种所未来的蓝图勾画的很有气势啊,这可让学生很感压力重重了。”
他走到曹胜元身边,也是用手捏住下巴,仔细的端详着墙上一幅幅的画卷,上下打量了起来。
这时候,曹胜元才看清楚了,墙上挂出的是六幅刚刚完工不久的平田静二的作品分,别是六个美女。这六个美女又分别是坐在庭院里的,在山涧小溪边的,骑着马奔驰的,在风景名胜小道上漫步的……。
看到了他们的惊奇,平田也笑了起来。
“宫本君,胜元君,你们看出来点什么眉目了没有?”
他的话里掩饰不住自己的一丝得意。
宫本说:“当然知道,否则我就不会和老师说我压力大了。瞧,您的题款上都有人物名字啊,还配着诗那,一看就知道老师画的是谁。老师,这些都是老师特种所未来可待的高级美女吧?只可惜到目前这六人还暂时无一人落入我们皇军的青纱罗网中来,因此我才说我有大大的压力嘛。”
“恩,宫本君所言极是,的确是个规划,也可以说是梦想,虽说要实现这样的梦想需要宫本君大大的努力,但你也没必要感觉压力大。画上的六位东方女神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期望值而已,这也是我的创作高峰期的《七仙女图》的前六幅罢了,第七幅三天后即可完工。所谓支那西南三大美女,四小美女不可能聚齐在我这特种所的,能有那么一半也就不得了了。”
平田指着画说道。
曹胜元这才看清楚了画上的题款和落诗,也才发现了他眼熟的那个画中美女的左下角落的款上是:许轶初。
“哦,我说这么眼熟那,原来是西南第一美女许轶初啊,怎么不画她穿军装那?那才更显得她精神那。”
曹胜元对平田画里许轶初的逼真感到了敬佩,并且许轶初身上他觉得最能传神的地方都被平田一一勾勒了出来。
这些画作里既有国画的粗旷,又见工笔画的细腻。
平田静二道:“胜元君,这是我是参照了你送来是许轶初的照片和先前在洪湖地区我们许轶初交手时获得的她的一些照片画的,我端详了很久,觉得这个姑娘穿着便装更能体现出她超凡的魅力。许轶初一直不愿意刻意打扮自己,她不想很张扬,但恰恰是这样的性格反而导致了她无论穿什么都架出了她的气质和靓丽。因此,我画她的时候选择的是她的便装。”
平田画上的许轶初穿着一件敞开着的银灰色的长风衣,黄绿相间的长丝巾优雅的在脖子上缠绕了一道,顺着胸前挂到了腰部,半长的头发下半部自然卷曲搭在两边的肩头,丝巾后透露出了一件鹅黄色的淑女大襟女士杉,她藏青色的长裤下是那双包裹着她秀脚真容的棕色系鞋带的高腰野外作业皮鞋。
这还真是许轶初最喜欢的装束,也是她给别人印象最深刻的装束,因此平田在作画的时候选择了这样的服饰就正好的恰如其分了。
画中的许轶初站在一幅瀑布前微微仰着她那张典型的瓜子脸注视着前方,那瀑布似乎就是存在于大锅山的某一处,风景秀丽的让人陶醉不已,加上这么一个靓佳人的映衬,彰显得大自然的造物者神奇的功力。
画的右上角是一首七绝。
曹胜元没想到宫本大佐用中文挺流利的咏诵了起来。
烟霾一去日如苏,
不见洞庭落玉珠。
入册佳丽三千余,
最美不过许轶初。
“好诗!老师好诗啊,真是佳画佳诗加佳人,当之无愧的三佳作品啊。”
宫本接着说:“虽说许轶初这丫头不好对付,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天敌,在她手上被消灭的皇军数以百计了。但并不影响她本人的自然而然的迷人之处和动人之魂的魅力。”
“宫本君说的对啊,要是撇开双方是敌人的话,许轶初真是无可挑剔,绝世的一个大美人,所以我这里不管是画是诗只显示艺术,不显示政治。”
平田静二从心里上说他本不希望许轶初这样的一个姑娘搅合在一场战争之中,她应该属于是大自然给人间送来的一朵奇笆,只能是让她自然的随着时间而凋落,尚诺半途凋谢那是对任何人都是过分奢侈了。
曹胜元却对日本人刻意的研究这位小自己三岁的老同学,从心里充满了仇视和醋意。
日本越研究许轶初,许轶初离自己的距离可能就越来越远。因为日本人沾手的事,他就沾不上了,因此他绝不能让许轶初落入日本人之手。
许轶初画挨在一起的便是周洁了,平田静二的画笔同样也没能让周洁穿上八路军的军装,而画的是周洁穿着她做记者时颇具代表性的一身黑西装。
周洁西装也是敞开着的,里面显露出大翻领的白衬衣,被胸部隆起来的地方顶出尖尖的两个“山包”,反显得画中人十分的精干和精神。周洁脚上于是那常见双黑色的中跟敞口的皮鞋。平田这是根据在《滇南时报》社提供的周洁的好几张照片作为参考画出来的。
周洁是走在一个名胜的小道上,肩膀上还背着照相机。
曹胜元读起了题写在周洁画上的那首七绝。
牡丹花放有时节,
君若错过泪留别。
一季不观终生憾,
花王之名唤周洁。
“好诗啊,生生把周洁美艳全部托出了。平田先生好生了得,不是太白现世了,也是子美再生。让我等晚辈不得不敬畏相向了。”
曹胜元也发出了由衷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