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轶初走了,当然心情不会那么好的。在飞机上不明真相的孙连仲还跟她开着玩笑。
“许处长,明天此时你就要生个大胖儿子了。我说你这丫头也真是,我放了你二十天的假,你这才几天啊就急着回情报处干吗,还不至于那么忙嘛。”
许轶初只是说:“孙长官,我苏北泗洪那里的工作站出了点问题,想过去看看,你也知道我心里搁不下事来,因此正好搭您的飞机回徐州了。”
“你呀,你呀。你也不怕新郎倌急死啊。”
孙连仲打着哈哈。
等下了飞机,许轶初没和孙连仲同车,而是搭了师父王金虎的汽车。
车上王金虎趁机对许丫头说:“轶初,我去带你见一个人吧。”
“呵呵,好啊,看你神秘的样儿,别是周洁吧?”
从王金虎的表情上看,许轶初已经大致的猜到了。
“哈哈,我就知道瞒不住你这个鬼精灵,真的是周洁,我把她给留下了。”
王金虎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许轶初道:“好嘛,你又干绑架人质逼婚的事儿是吗。”
“那哪儿可能啊,你瞧你师父我是那种人吗。”
王金虎说:“是我向你们上级提出了要求,请他们派个长期在我二十一师指导工作的人来,他们就让原先准备回浙江淳安复职的小周政委留下在我二十一师了,她现在是我的中尉机要副官了。”
许轶初笑了:“原来师父真的对周洁姑娘恋恋不舍啊,逮着个机会就把人家给扣下了。”
许轶初知道国共和谈已经破裂,两党之间一场大战已经不可避免了。假如能把二十一师拉到人民的怀抱里来,那比做一个江南支队的政委的任务要重要的多了,让周洁策反王金虎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王金虎说:“我哪儿还敢扣小周政委啊,去年还是我派人护送她上的延安那,这不是组织上的决定吗。”
“师父你臭美吧你。”
许轶初不由的笑了:“组织上还没批下来那吧,你都把自己看成是组织上的人了。”
“哎,这话你丫头不能这么说,那人家小周政委都说了,在组织上没批下来之前,那就要以一个**员的标准要求自己了嘛。”
王金虎很是为自己得意。
在王金虎的师部里,许轶初见到了身穿国民党美式军装的周洁,肩膀上肩章上的两道银杠显示着她中尉的军衔。
周洁现在已经化名余婕,出任了王金虎的机要副官了。
见着许轶初和贺倩都来到了师部做客,周洁激动万分,连忙拉着许轶初、贺倩坐下,给她们又是倒茶又是削苹果的忙个不停。
贺倩去年入党的介绍人之一就是周洁,因此根本不需要回避什么的。
周洁告诉许轶初她本来是被上级派回江南支队做支队副政委的,转道徐州的时候接到上级的命令,让她留在二十一师王金虎那里工作,将来在适当的时候拉这支能打善战的部队起义。组织上告诉周洁,今后她的直接领导就是许轶初同志。
许轶初说:“我也接到上级的指示了,今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对了,谭莉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情绪上还好吗?”
“她啊?甭提多好了。”
周洁说谭莉到了延安后,总部医院的专家给她做了刮宫手术,手术做的很成功,为她解除了身心负担。现在谭莉已经被留在了总部电台科当教导员了,后来经组织介绍她已经嫁给了总部文化处的一个副处长,夫妻之间彼此十分恩爱。她离开延安的时候谭莉已经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了。
谭莉也因此成为了“七仙女”中第一个成了家的人。
周洁又问起许轶初的婚姻。
“听说你回北平结婚去了,听说新郎很英俊啊,可惜我没能去参加你的婚礼。”
许轶初大度的说:“什么英俊啊,是个花花公子,还是我党的叛徒。”
“啊?怎么会这样,那你还和他结婚?”
周洁吃了一惊。
“本来就要和他解除婚约的,但组织上另有考虑,于是就来了个假结婚。”
许轶初简单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周洁叙述了一遍,周洁喘了口大气说:“真悬啊,要不是那些女人找你找的及时,你的清白可就没了。”
“谁说不是啊,这我得感谢贺倩那。”
贺倩说:“感谢我干吗,我们是铁姐们嘛,哪儿有见死不救的道理那?”
周洁一旁提醒道:“许处长,你那假男人这会儿一定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肯定会想办法报复你的,你多少也得提防着点。
“他啊?窝囊废一个。”
许轶初说:“搞女人的本事倒不小,做其他的他是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提篮,我估计他还没那本事针对做什么的。这会儿我估计他正趴在床上哭着那。”
“哈哈哈哈……。”
几个小姐妹都笑了起来。
其实许轶初估计的有点过于乐观了。
这时候,力坚的确是在床上,但是他并没哭,而是在笑。因为军统总局的局长戴笠把电话打到了他的卧室里了。
开始力坚接到戴笠电话吓的诚惶诚恐的,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大罪,但渐渐的他感觉到戴笠丝毫没有找他茬的地方,便开始放松心情了。再听下去,他感觉到戴笠这个电话完全是为了许轶初的事来的。
“怎么样,小白脸,那新娘子的肉是不是很嫩啊?”
“哦,还好,还好。”
一个职位那么高的长官说出如此轻浮的语言来,反倒让力坚觉得他并不是那么可怕的人了。
“小白脸,别怪我问你的**啊,这个许大美人原本是我控制的人物,不是我点了头你哪儿能娶上她那。”
戴笠丝毫不忌讳在下级面前失态,他知道力坚没这个胆量把今天的谈话宣扬出去。他打电话的目的一是很想知道许轶初的一些**情况,另外他决定收买力坚,为自己获得她先打下基础来。
力坚说:“感谢局座开恩,让我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进家。”
戴笠有点吃醋了。
“小白脸,我那是让你先玩她几天,这人我是要收回来的,你不会和我介意吧?”
力坚一听吓了一跳,方才明白是戴笠早看上了许轶初,估计是还没得手就让许轶初结婚的消息给他来了个狠狠的打击,于是带有点兴师问罪的意味找到自己头上来了。
力坚的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这是个机会,反正许轶初也不可能再和自己过日子了,不如做它个顺水人情送给戴笠以取得自己意想不到的莫大的好处。
于是力坚说:“谢谢局座赏赐,我太太生是局座的人,死是局座的鬼,局座何时想收的话,我马上奉还就是。”
戴笠在电话那边呵呵一笑道:“看不出你这小白脸还挺识时务的嘛。这样就好,我听说你们余站长在从基层里选拔一个副站长,你报名了没有啊?”
“报告局座,没有。”
“那是为什么那?”
“报告局座,我加入军统时间不长,同仁们那个都比我资历老,我报名不也是白报吗,因此我就放弃报名了。”
力坚心想你戴笠不会要提拔我做这个副站长吧?那可是天上掉了馅饼了,要是真这样别说要许轶初那个野丫头了,你就是要我妈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啊。
力坚真没想到戴笠还真是这个意思。
“你去补报个名吧,我这里会和余怀庆打招呼的,你是年轻有为嘛,我们的组织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哎呀,局座,那我力坚这辈子为您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了。任何事只要您局座支使一声,我力坚定当万死不辞的去完成。”
力坚没想到自己的幸福来的如此之快,一时沉浸在无比的幻想之中拔不出来了。直到戴笠又问话了,他才赶紧又把话筒贴在了耳朵上了。
从力坚的语气里戴笠已经完全听得出这个小白脸会真心效忠自己了,于是说话便放肆了许多,他谅力坚再有胆子也不敢说出去。
“力坚啊,实话告诉你吧,你太太许小姐是我早看上的人,我是故意放给你做了她的。怎么样,感觉她滋味如何啊?”
力坚吓的不轻,他也不知道戴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他也只能是当成真话来听了。
他说:“哎呀,局座这么一说,在下实在是承担不起了。早知道她是局座看上的,借我力坚几个胆子我也不敢造次啊。”
“呵呵,没关系,我是特意放给你让你****她的。你告诉我实话,进洞房那天你干了她几次?”
戴笠竟然连这样的话都问出来了,让力坚都感到了脸红。
“哦,三次,不,是五次。”
他随口瞎编着应付着戴笠。
谁知戴笠一听,立刻是妒火中烧,在电话里骂道:“你这个小白脸真混蛋,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才办完婚礼那多累啊,你这么样没命的弄,是她想弄死她啊,我让余怀庆把你个好色的玩意毙了。”
戴笠刚才听了力坚的话,脑子是“嗡”是一下膨胀了起来,脸也变的通红的,仿佛力坚是睡了他自己的老婆似的。
力坚那知道戴笠的想法啊,现在见大老板真火了,吓的一哆嗦。
他说:“不,不,不。局座,实话告诉您吧,我和她根本没发生那关系。”
“哦?这又是为何那?”
戴笠一下摸不着头脑了。
力坚赶紧解释说,婚礼举办之前许轶初不知道从哪儿获知了他这几年玩女人的事儿,于是和他翻上了。但又看在亲鹏好友和来宾的面子上,和他假结了婚。
“她那天连卧室都没让我进,我是在堂屋的沙发上凑合了一宿。”
力坚又向戴笠诉起了苦。
“原来是这么档子事啊,我说你小白脸也真没用,她是你太太了嘛,你一个大男人还能斗不过她?”
他觉得力坚挺没出息的。
力坚说:“局座,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和她从小就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她从八、九岁开始就跟着天桥的第一武师杨小辫子学功夫,到后来得了杨小辫子的真传,练就了一手‘杨氏十八脚’。我们胡同口的几个二楞子看她长的俊秀,想对她动手动脚的,结果被她踹翻了一地爬不起来。我要和她动硬的,三个也不够她打的。”
戴笠研究了许轶初很长时间,知道她会武功,可没到这么厉害。难怪当年她在三合敢在小日本的鼻子底下孤身游走几个来回那,敢情是艺高人胆大啊。
不过戴笠此刻倒真的想许轶初在谁手上先失了身,根据他的经验,女人最恨的就是用卑鄙的手段侵占自己的第一个男人,等真失了身,后面再遇到这样的事耻辱感就会比第一次好的多。
他自己是不要做这个恶人的,必须找人先破了许轶初的玉体真身,以后自己再找下茬的话会好那么一些的。
本来戴笠是想让曹胜元来做这事的,他知道曹胜元也一直惦记着这个美人老同学。但是曹胜元想法和戴笠如出一辙,他搪塞拒绝了,他想吃的也是下茬。
后来戴笠还想到了沈一鹏,没料想沈一鹏本来就爱慕着许轶初,丝毫就没伤害她的半点心。再后来他想到了李子清,谁知道李子清只对自己的堂妹李玉萍感兴趣,对许轶初却亲如兄妹一般。
看起来自己眼下只能指望着这个力坚先把许轶初伤害了。
想到这里戴笠说:“你干吗非来硬的那,有很多办法可以让她就范的。我这里有美国中央情报局进口过来的化学迷香,是瓶装的,只要打开一闻人就会马上睡过去,没几个小时醒不过来,那天你上南京来拿过去备用着。”
“哦,局座的意思是迷昏了她,然后再……?”
“这就看你的了。倒那时候你还不是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了吗。”
戴笠阴险的笑着说。
力坚说:“但还是有问题,她要是醒了的话,那我的命可就没了。”
力坚想的是得不得到许轶初的身体无所谓,反正自己又不缺女人,但是命要是没了的话那可就什么也没了。
“你小子真笨,女人嘛就是那么回事儿,你没得到她之前,她拿自己的贞洁当宝贝,一旦被你得了心里那倒防线也就垮了。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再说你是她名正言顺的男人,她还能真杀了你啊。”
戴笠一个劲的挑唆着。
可力坚虽说是个花花公子,但也不是戴笠想象的那么傻。他想到既然你戴笠能出这个主意,那你自己干吗不用那?找机会把许轶初叫到你办公室给她闻那迷香就是了。现在你倒喊别人来干,分明是找人先替死一下而已。
力坚太知道许轶初的脾气了,专门是吃软不吃硬的角儿。一旦她发现自己被祸害了,那祸害她的男人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去她也不会放过的。再说她的后台势力也太大了,遇见这事根本不需要她自己动手,只要歪歪嘴,那他就活不到天亮的。
但是力坚也不敢反对戴笠的“招数”。他已经想到了自己制服获得许轶初的方法了,但绝不是戴笠教唆的那种办法。
他对戴笠说:“局座,那我真要做了我太太了啊,您没什么意见吧?”
“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教你的招我自己还能有意见?你只管按我的办法舒舒服服的把她睡了,下面我什么时候把她收回来自有我的办法。”
戴笠见自己的办法起效果了,显得很大度的说道。
“那好。”
力坚道:“那我什么上南京到你那里取迷香?”
“不着急,反正许小姐近一个时期还不会回到北平去。等你上任了副站长,有得是机会来南京开会,那时候我自然会把迷香给你。你现在必须好好表现,这段时间不要再去外面沾花惹草的去了,还要经常给她写信,表示自己已经悔改了。这样,她就可能回北平探家的时候去你家的。”
戴笠在这件事情上是兴致盎然。
力坚没正面回答,他很清楚许轶初是极好面子的人,她不会把假结婚的事情告诉她父母的,因此就算她回北平来探亲,一定还会回到力家来住的。那时候他自有自己的办法获得她的,这时候的力坚已经有了自己独到的主见和办法了。
他对戴笠说:“局座,我遵命就是。”
“好,很好,这才象我军统的人嘛。”
戴笠表扬了一声,就放下了话筒,坐在沙发上舒展了一下筋骨,又从橱柜里拿出了许轶初的那双白皮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起来。
最近他和南京胜利饭店的一个迎宾小姐打的火热,暂时还能放得下对许轶初的邪念,只是这一直是他的一块长久的心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