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小锅山的路非常难走,这里的亚热带雨林几乎看不见山道的所在。到处都是灌木,苔藓,藤萝等阻拦,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划破衣服和肌肤,或者跌倒滑进山溪水塘里去。
时不时的还有悬崖峭壁的阻挡,地形相当的复杂。
周洁感到张静雅想的就是周到,要不是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山民老乡做向导,恐怕自己非迷路不可。
她和向导已经走了一天多了,向导老乡告诉她还得一天的路程才能赶到小锅山那。
向导告诉周洁,前面就是烟白坳,那是个少数民族的散居山寨,他们得饶着走。
周洁不能理解,她问道:“阿叔,我是当记者出身的,平时也常去少数民族同胞的山寨采访报道,为何这个烟白坳我们却走不得那?”
“呵呵,周记者,你恐怕是有所不知,这个烟白坳是个类似土匪的匪窝,这里的男人比女人多,要是抓着一个外来的女人是不会放走的,一定要强迫成婚嫁在这里不许再出山一步。除非这个女人给他们生三个孩子以上才能离开。”
向导不得不把自己需要绕路的原由告诉给周洁。
“啊,这是什么情况啊,我曾经采访过摩梭族人,他们的风俗习惯是走婚,女人比较随意,而男人比较稀罕,难道这里的情况恰恰相反吗?”
周洁出于职业的敏感对向导阿叔的介绍来了兴趣。
“是这样的。”
向导阿叔说:“不过一般的风俗都是温和的,在于个人自己愿意不愿意,但在烟白坳这里却行不通。所以这里又被外界的人称做匪窝,就是这个道理。”
周洁说:“我真想去看看这里特殊的风俗习惯。”
向导道:“要是这样的话,那你周记者就别想再出烟白坳了。烟白坳的寨主头领叫索拉巴亚,是个凶横无比的男人,他有个最大的奢好就是专门抓来汉族的女人强奸,然后留下做他的生育工具,等他玩够了,还会把汉族女人当成赏赐品送给他的手下继续奸淫。你想想,你周记者不仅是汉族姑娘,还长的这么年轻漂亮,索拉巴亚能放过你吗?”
阿叔这么一说,把周洁倒是着实的惊吓住了。
“那算了,阿叔。咱们还是赶咱们的路吧,少惹这么大的麻烦了。”
阿叔说:“这就对了嘛周记者。上次八路军滇西南支队的苏姑娘想去烟白坳宣传全民抗日的道理,差点都被索拉巴亚扣下奸淫那,那地方只能见男人,不能见女人的,见了女人不给留下记号休想离开。”
向导阿叔带着周洁继续劈开腾条灌木,继续的向小锅山行进了起来。
其实他们所处的位置离烟白坳也就七、八里地远了。
并且这时候的烟白坳山寨还来了几位神秘的客人。
索拉巴亚头领腆着他的大肚皮,正用米酒招待着县长周大彬,日军特高课的高级指导、三合特种慰安所所长平田静二大佐,日军驻三合宪兵队中尉小队长武腾一郎,还有县长助理范文敏。
看到日本人给自己送上了大量的银圆和绸缎,五十岁的索拉巴亚开心的嘴都合不拢了。这些银圆和绸缎他不仅可以买来吃的喝的穿的,还可以去从人贩子手中购买大量的汉族女人来做自己的姨太太,或者赏赐手下了。
索拉巴亚和周县长以前有过交往,关系还算不错。
原来平田静二和周大彬此行的目的就是让索拉巴亚去拉拢在青石崖地区**山头的刘家老二刘弘。以此力量牵制住八路军在这一地区的活动,避免他们将来对三合地区造成威胁。
索拉巴亚不用日本人来说说客也早就有联合刘弘在大、锅山发展势力,独霸这一带的思路了。此时被周大彬和平田一游说,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日本太君,周县长,你们在此地多住几日,我这就派手下拉土苏去青石崖,争取让刘二当家的过来烟白坳一趟和你们见见面。”
拉土苏是烟白坳索拉巴亚手下的护卫队长,是他忠实的狗腿子之一。
平田道:“索拉头领的良心大大的好,朋友的够。那么我们就多打搅你几天,会会这位刘二当家的。”
“行行,我这儿没什么好招待的,鸡鸭鱼肉还是有的,晚上我给几位找花姑娘的干活。”
“哈哈哈哈,索拉头领大大的够朋友。”
平田等人得意忘形的开怀大笑了起来。
索拉巴亚喊来了拉土苏队长。
“你去山寨西头让每家贡献一个媳妇出来,客人是来了十个人,你就先找十家,明天再从寨东头轮换。完了后,你带人去趟青石崖,就说我索拉请刘二当家的过来烟白坳做客谈联合的事情。”
“是,大头领,我马上就去办理。”
一脸的横肉,身材粗壮的拉土苏腰上插着盒子炮,转身去了。
周洁的到来,着实让滇西南抗日游击支队的同志和领导高兴不已。因为周洁的名声和才气在整个云南报业界里都是非常之大的,八路军总政治部一直想让三合的同志动员周洁参加八路军,但都因此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没能如愿,这次周洁竟然自己主动找上了门,实在让大家不能不兴奋。
不过滇西南抗日游击支队可不敢私自吞下周洁这个“宝贝疙瘩”,苏亚鹃教导员用电台把周洁投奔革命的消息发给了总部。
总部立刻指示把周洁同志送往思茅市,在那里有我们的交通站接应,然后转道老挝、越南经香港转往延安。
思茅市现在虽说也被日军第十二师团占领着,但那里的局势趋于稳定,侗之县的**第三军正和他们处于僵持不战的相互对峙之中。而八路军驻**第三军办事处正好也在侗之,并且近期还有一批贵重药品要送到滇西南游击支队来,因此正好去取药品的小分队承担起了护送周洁的任务。
周洁说:“苏教导员,张支队长,在那里不都是拿起枪杆子打击日本侵略者吗,干吗要让我去延安那。”
苏亚鹃笑着说:“这里太艰苦了,再说也不能都叫女同志去打仗啊,你的作用比十挺重机枪的威力都大,那就是你手上的笔杆子。延安总部急需你这样的高级人才,因此才下令护送你转去延安的啊。”
“恩,我知道八路军讲究组织纪律,那我表示服从,不过我真想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好好的了解一下八路军是如何不畏艰险,奋勇抗敌的事迹。”
周洁虽说也很渴望早日达到延安这个革命的圣地,但是刚来就要离开,心里面还是多多少少的感到了有点遗憾。
支队长张唯三安慰周洁道:“周记者,你放心,小分队还有三天才出发,这几天让我们的卫生员杜玫领着你在各个营地看看部队的训练和生活,也能了解到不少你关心的情况的。”
周洁说:“那太好了啊,我有个要求,既然首长同意我参加八路军了,那能发套八路军的军装给我吗?”
“呵呵,周记者,你的这个要求虽说不高,但是眼下军装还有困难。这次小分队去思茅取药品会带会上级一并转来的服装的,可现在还真没有多余的服装给你那。”
周洁看了看战士们,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还穿着老百姓的服装,要不是腰上系着皮带,肩膀上抗着子弹带,你真难区别他们是老百姓还是八路军的战士。
周洁说:“那好吧,反正到了延安也不愁没新军装穿。”
这次去思茅接药品服装,张唯三和苏亚鹃派的是刘忠,因为他原先就一直在这一带活动非常熟悉从小锅山到思茅的路径,由他带队一是路上安全,因为他和附近的土匪都十分熟悉。二是他认得捷径,只需要走上三、四天就可以到达思茅了。
让刘忠去思茅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党在思茅地区有坚厚的基地,刘忠可以在那里受到为期三天的政治思想的强化训练。
当然,作为支队后勤部指导员兼卫生员的杜玫也将去参加接受药品,还有作为女同志,一路上也可以和周洁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