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轶初的招数的确奏了效。
街坊包消息带给了钱驼背,说是贺倩见他们抓了江芳丽不放,担心自己也会受害,因此决定不再回三合了。
钱驼背问讯后感觉不妙,就赶紧跑去告诉了曹胜元。
“这事儿可和我没关系啊,人是押在你曹爷的宪队里的。”
钱驼背说完还赶紧补上了这么一句,因为贺倩是日本人图中之一, 他怕被追究了责任。
曹胜元这几天正纳闷:许轶初始终不来三合找自己,难道是自己估计错了,贺倩和江芳丽根本不是她的人,否则依她的性格是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有动作出来的。
他想既然江芳丽不是许轶初的人,那他就不必考虑面子不面子了。他预备就在这两天把江芳丽占有了。
他私下给江芳丽打了个长相分,觉得这个姑娘的容貌完全可以和苏亚鹃平起平坐的。
曹胜元多少有点激动,也有点亢奋。江芳丽是良家闺秀,又无政治背景和后台,那自己就可以放肆的玩她了,弄不好还能象三岛占有张静雅那样弄成个长期女秘书那。
现在一听钱驼背的汇报,曹胜元不得不傻眼了。
由于自己的女伙计被抓,贺倩就跑了,这在日本人那里可不是件小事。
贺倩的名字和许轶初等另外六个“七仙女”的名字是已经报到军部备案的,在九州青山基地“明日樱花计划”中榜内有名的人。以后三岛一定要追究下来的,自己恐怕很难负这个责任。
曹胜元知道三岛司令官是非常迷恋张蕾的身段和容貌的,但是碍于“明日樱花计划”的限制,张蕾被俘这么长的时间了,他都没去碰一下她。自己的分量在军部里要比三岛轻的多得多了,要是因为吓跑了贺倩而被问责的话自己很难承担得了的。
曹胜元很是郁闷,他一下子把火撒在了钱驼背的身上。
“都是你这个老不正经的驼背佬,都是你偷跑到贺小姐闺房里,在人家的皮鞋里打了飞机,害的她跑了,你得想办法去把她接回来,不然我就把你关进宪兵队去。”
钱驼背见曹胜元要拿自己的当替罪羊,连连大喊冤枉。
“曹爷啊,真的不是我的事啊,我在贺小姐的高跟鞋里打飞机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啊,那事儿都过去了几个月了,着几和与她不是一直在三合呆的好好的吗,根本和我没关系啊,你老要是硬往这上扯,那不是存心想要的命吗。”
钱驼背接着说:“人家是因为江小姐的事闹出意见的,她不是找了您几次吗,你也不理人家,连周县长你都没给面子,她肯定是赌气了才不回来的了。”
曹胜元道:“妈的,就是江小姐的原因,还是不你老东西挑的吗,自从让你审秘密电台开始,你就惦记上了江芳丽,我这不是为了把她保护起来才关到宪兵队拘留室来的吗。”
钱驼背也足够狡猾的,他听出了曹胜元要找借口下台的弦外之音了。
“曹爷是想‘保护’江小姐,可人家贺小姐她不知道啊,她肯定以为是你曹爷为了自己要享用才把江小姐押起来的那,她所以才赌上了气,连店铺也不要了。反正人是关在曹爷这的,她不会埋怨到我头上的。”
“嘿,你个死驼背,这么快就把自己给推得个一干二净啊。你忘了是谁在鸿生跟我说了几次要特别的‘关照’江小姐的了?”
曹胜元感觉眼前的这个驼背太世故了,但他所说的也都在道理上。
所以曹胜元想了想说:“既然贺小姐是误会了我的好意,那我就没必要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一会儿你去宪兵队办个手续,把江小姐保出去,让人带信给贺小姐,说是误会了。我倒要让人看看我曹胜元是那种强抢良家妇女的土匪不是。”
曹胜元就着钱驼背“挖”好的坡下了驴。
钱驼背也不失时机的把好人曹胜元面前做到了底。
他说:“好,我负责去办手续把江小姐接出来,再送回店里去,然后让带信的人再通知贺小姐,说是误会已经解除了。”
“恩,你个死驼背,倒有算是有眼力劲儿。以前还真小看了你那。”
事情是看上去解决了,但曹胜元又叹息了一声,自己的计谋再次的失灵了。
不过曹胜元还是不甘心就这么着把即将压在身子底下的女人就白白的放了。
他对钱驼背道:“江芳丽这次是取保候审,而不是没事释放,放出后她还是重点嫌疑分子,不得离开中街区域活动,更不得离开三合城。这件事就交你们中街保公所代为执行了。”
“啊?”
钱驼背说:“这我怎么控制啊,脚长在她腿上,她要去哪儿我还得派人跟着?”
“对!”
曹胜元道:“就是派人跟着,中街就那么长,也没通到天边去,难道还怕她跑得出去不成?”
“那贺小姐要是回来再抗议那?”
“不管她,这次她要是能回来,也和江芳丽一样,宣布成待审对象,再不能让她随意出了三合城了。还不知道她能不能回来那,等她回来你马上通知我。”
“恩,这可是个苦差使了,那我什么时候去宪兵队领江小姐啊?‘
“马上就去,我这就给宪兵队打电话。”
曹胜元有气无力的说。
钱驼背前脚刚走,才从武汉回来的秦寡妇就来到了曹胜元的办公室。
“嘿,你们这两口子倒是挺有意思的,男人前脚刚走,女人后脚就到,秦家大姐,你是来找我的那,还是来找你男人的?”
一脸风骚的秦寡妇实际上就是军统埋下的一根眼线,原先归云南站的沈醉直接管辖,现在已经下放给了他侄子沈一鹏管理了。
秦寡妇今年四十多了的人,还整天价涂脂抹粉的。混迹在周大彬和钱驼背之间,收集着党政军的相关情报。在三合她虽算不上是名流,但也是知名人物之一了,仗着和县长周大彬非同寻常的关系,也常常能帮人办成一些事情,因此城里人都知道这个寡妇神通挺广大的。平时曹胜元也不招惹她,他们之间来往并不多。
秦寡妇是个天生的“自来熟”,进了曹胜元的门也不客气,自顾自的找沙发坐了下来。然后打开包包,拿出几包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瞧您曹大队长说的,我男人不是早死了吗,哪儿还来的男人那。你曹大队长这么说,不是诚心寒碜我们孤儿寡母的吗,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啊。”
曹胜元以为她是来找自己开什么特别通行证一类的事儿那,说:“秦家大姐,鸿生的老钱不是你现在的男人嘛。”
“他怎么会是我男人那,纯粹是逢场作戏,逢场作戏罢了。可怜我们孤儿寡母没个依靠怎么生活得下去那,只能和这个驼背凑合着度日呗,”
秦寡妇不乐意把她自己和钱驼背联系在一起。
“哦,好好。那秦家大姐这来找我是要……?”
“哎呀,曹大队长你坐下说话啊,你老那么站着是不是急着把我往门外赶啊?”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
曹胜元皱着眉头勉强的坐下了。
秦寡妇指着茶几上的东西说:“是我们家那死鬼驼背非让我去武汉散散心带回来的特产,其实啊,是他支我上武汉,是他自己想在家胡搞女人怕我碍着事了,还是以为我不知道那。这里是茶烧鸡,脆皮鱼,还有给曹大队长买了一套西装,那可是正宗法兰西的进口货。”
曹胜元一直想买套法国西服,但由于价格高昂三合没人经销,就是连卖高档服装的“佳丽服装店”也没有卖的。没想到这次秦寡妇却给送上门来了,曹胜元挺高兴的。
“谢谢秦家大姐,多少钱,我马上给你。”
曹胜元给秦寡妇倒上了茶水,然后打开了包装,看起了西服。
秦寡妇道:“曹队长说话见外了不是,这又不是你托我买的,是我自己乐意巴结你曹队长自己买来送您还不行吗。”
“这,这多不合适啊。不行,这钱我一定得给您。”
“怎么,曹队长还是看不起我一个寡妇还是怎么地?送您您能收下就是我的福气了,谈钱不是小看我人吗!”
曹胜元穿了上了新西服试了试,正正好合适。
“太好了,那我就不跟秦姐姐客气了。姐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需要曹某效劳的尽管开口。”
“呵呵,曹队长还是挺性急的啊。那好,我还真的有事要找您帮忙那。”
“好,姐姐请说。”
秦寡妇说:“我有一远房弟弟家境不好,加上这兵荒马乱的,他呀想在曹队长的侦缉队里谋份差使,拿个薪水也好养家啊。”
“哦,就这事啊,好说,我的侦缉队虽说名声不怎么好听,但收入不低,养家糊口一点没问题。除了这个,整天还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你让他明天就来我这儿报道好了。”
曹胜元松了口气,认为只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秦寡妇道:“我这兄弟他胆特别小,我本来准备带他一道过来的,但是他听到宪兵队吓的差点没尿了裤子。所以啊我想请曹队长亲自上我家一趟把他领过来。”
“哈哈,还有这么但小的,好,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好了。姐姐,您放心,在我的侦缉队混上一年半载的保证他胆子大的吓人了。他现在人在哪儿那?”
“哦,多谢曹队长了。我那兄弟现在就在我家那。”
秦寡妇见曹胜元上了钩,马上顺势回答道。
“那你家住哪儿啊?”
“就住西街百家胡同。离这里两条街。”
“好,我通知预备车,坐我的车一起过去。”
曹胜元抓起了电话听筒……。
几分钟后,曹胜元的车子到了百家胡同。
这是一座滇南的确典型的飞檐式白墙灰瓦小轩窗似的四合院建筑,推开高大的黑门扇,里面是两进厢房。
曹胜元让两个卫兵在院子门外候着,他自己跟着秦寡妇进了院子。
“秦姐姐,你家不错啊,看来驼背佬对你挺好的。”
“别提那个死鬼了,这都是当年我自己男人置下的家产,和他可没关系。”
秦寡妇一边说着一边把曹胜元请进了第二进院里。
刚一这院,曹胜元马上感觉不对,从两侧窜上来来两个汉子,用手枪分别抵住了他的胸口和太阳穴。一个人把他腰上的手枪给下了。
“你们……,你们是干……干什么的?”
曹胜元吓的抖抖梭梭的,牙齿直打颤。
“老子是**军统局除奸队的,走!”
两人架着曹胜元便往一间房子里走去。
秦寡妇跟着喊:“好汉啊,曹队长是好人啊,你们可不能冤枉他啊。”
一个汉子喊道:“滚开,汉奸婆,这里没你的事。”
汉子让另一个把秦寡妇看起来。自己推着曹胜元进了那间屋。
屋外秦寡妇对抓她的汉子到:“德成,你松开我啊,抓那么紧干吗,他们不是都进屋去了吗。”
叫德成的汉子道:“不好意思了,秦大姐,既然做戏就得做的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