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轶初这时候刚刚从延安辗转返回了三合,她是婉言拒绝了李克农部长和任弼时主任留自己在总部机关工作的好意。
她还是觉得周副主说的对。
周副主席和她谈话时说:“轶初同志,我们尊重你本人的意见,虽然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但也不反对不排斥其他的宗教信仰,其中也包括《周易》的学说。你要是信算命先生的话,你就干脆留下来当克农同志的助手,反正克农部长这里也需要专业人手帮助。你要是不信的话,那么我们将和你协商一个好的方式。不过,作为一名唯物主义者,也就是无神论者我认为世间的一切都是靠努力奋斗而来的,要是全靠算命的指点, 那还要我们起来革命干吗?要是算命的都灵,那我们千千万万的同志不是都可以避免流血牺牲了吗?因此,我是本人是不信的,但我不阻止别人的信仰。”
周副主席的话让许轶初很感动,她觉得非常有道理。她想朱瞎子的算命中有许多巧合的因素成分,最终决定自己命运的一定是自己的后天努力,而非先天就决定了的。
她决定还是回到三合地区来,因为自己在这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听说军中小侠女要走,**还特意在杨家岭机关食堂设了小型的宴会为她饯行。
军中小侠女是主席对许轶初褒义的昵称。
这样的场合横本雄一还是不具备参加的资格的,但他不放心自己的上司的安全。
横本拉着许轶初的胳膊说:“处长,这不是鸿门宴吧?”
这一下可把许轶初乐的个不行,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
李部长也觉得挺有趣的,他还是耐心的向横本解释:“鸿门宴是敌手之间的阴谋策划的宴席,和我们自己朋友之间的聚会是完全两性质的。请你不要误会,另外延安的日本反战同盟会今天也要宴请你的,你会遇见你的许多日本反战伙伴的。”
“好,谢谢长官,横本明白了。”
横本雄一憨厚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宴会上,还是主席首先打破了许轶初的拘束感。
“小许同志啊,我们西北地区的条件可比不得你们西南啊,不过那,今天请你吃的都是我们自己动手生产出来的粮食,连猪肉都是三五九旅王胡子他们自己养的猪杀的,羊肉和鸡也是自己养的。”
许轶初和这么多高级首长一起吃饭实在是紧张的不行,见**如此的平易近人,一点没架子,就立刻放松了下来。
她说:“谢谢主席和各位首长的厚爱了,许轶初没办法回报首长,就只能以更努力的工作为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自己的贡献了。”
**说:“小许同志的这个精神境界很高啊,我们年轻的同志都要向你学习。来,吃肉吃肉,好好的补补脑子,你们搞敌后工作的同志,脑子要比在前线打仗的指挥员还要转得快才行啊。”
主席说着亲自给许轶初的碗里夹上了几大块红烧肉。
其实,许轶初并不喜欢吃肉,但这是主席的关怀,她还是表现出了很高兴的把肉都吃了。
要知道,能被主席请客的人,在延安都没几个的。
**说:“小许同志,我听说你的文才极好啊,还对诗讽刺了日本鬼子,很厉害的嘛。”
许轶初不好意思道:“那里啊,主席的文才才是真的雄才大略的文才那,我在解放日报上看过您的那首《清平乐.过六盘山》,写的真是棒极了。”
“呵呵,你这个小许啊,不要跟他们学得拍我的马屁嘛,要多提意见才对啊。我听克农同志说日军的将领还为你和其他几个姑娘作了画还配上了诗?”
主席笑着问许轶初。
“主席什么事情都知道啊,太厉害了。那都是日本人吃饱了没事干,拿我画着开心的罢了,不值得提它的。”
主席说:“你说的不对,艺术的没有边界的,不管日本人画你为你做诗的初衷是什么,但画作和诗作的本身是带着艺术性质的。这个日本人的诗作的就不错嘛。烟霾一去日如苏,不见洞庭落玉珠。入册佳丽三千余,最美不过许轶初。我觉得人家这诗还是客观的,是符合实际情况的嘛,你们说那?”
**不仅背出了那首赞誉许轶初的诗,还高兴的问着在座的其他领导同志。
大家一致认可主席的见地。这下可把许轶初羞涩得个满脸通红。这么高级的首长也如此称赞自己,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点不大适应那。
**说:“我那,临时也想了几句,也想了首七绝和和这位日本教授,小许同志你不介意吧?”
李克农道:“主席,小许处长那里好意思回答您那,还是请您和我们大家说说吧。”
主席说:“好,那我就献献丑好了。秋瑾笑看后人出,
万里河山收自如。敢叫贼寇肝胆破,谁人能比许轶初?”
主席方才吟罢,首长们纷纷叫好拍起了手。
许轶初却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那。
主席戏谑道:“人家日本大教授用的可是婉约派的格调,我这却是豪放派的。彼此风格不同,目标指向倒也蛮一致的喽。
许轶初这时候才鼓起勇气说:“主席是过奖了,比我勇敢的人成千上万了,人家为抗日做出的贡献也个个比我都大。我会记住主席的鼓励,在今后的斗争道路上发挥自己的一点点作用。”
许轶初终于不得不换下了她非常喜爱的穿了一个星期了的八路军的军装,又换上了自己那身休闲淑女的行头。她要告别延安了,带着首长的鼓励和肯定,带着荣誉回到属于她自己的战斗岗位上去了。
李克农部长亲自把她送到了黄河渡口边。
李部长说:“轶初同志,你的这身打扮倒更象个野外科学考察家那。”
许轶初说:“部长,我本来就是想学地质勘探的,我们中国就是缺乏自己的钢铁企业,才这么受外国人的欺负,结果没想到抗战爆发了,我竟然成为了一名军人,并且还从**变成了一名八路军。”
“这就是历史和你我,也是和其他人开的一个玩笑啊。战争几乎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我要祝愿你回去后工作顺利。”
李部长说着把许轶初和横本以及向导和护送的同志送上了渡船。
李部长握着许轶初的手道:“轶初同志,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叮嘱你一句的好,要是你在工作中感觉那算命先生的话比较应验的话,及时和我们取得联系,届时我们会做出相应的安排的。”
许轶初眼泪含在了眼眶里:“谢谢首长,我明白了。”
现在的许轶初在军内和党内的身份已经分别是中央特科的西南特派员兼滇西南特委副书记了。她有权利调动目前还扛着第九军**师牌子的自己的部队行动。
但是因为她还得在国民党六战区里工作,为了安全起见,特科还是决定只通知马进才书记一人知道即可。
许轶初被安全的送回了景德,由于贺天朝为她的保密工作做的好,所以,除了丽尼亚等少数可靠的人知道外,其他人都以为这半个多月许轶初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去了那。
贺天朝还是记着朱瞎子说的那些话,不希望许轶初回来。
他问许轶初:“丫头,你们长官没收到我发过去的电报请求吗?”
许轶初带着感动的口吻微笑着说:“谢谢贺叔叔,你的电报延安收到了,延安的长官也很重视,要求我留下的。”
“啊?那你这丫头为什么不听话那,先在延安呆着多好啊。”
贺天朝有点生气了。
许轶初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和首长也探讨过这件事,最后我觉得周副主席他们说的对,一切命运都靠自己掌握,要是算命的真灵的话,那些历朝历代的皇帝佬儿到现在也都不用死了。蒋委员长不是也找朱瞎子算过命吗,结果不也还是得靠盟军的援助才能支撑起中国的抗日局面吗。不过,老师长,您放心,我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不会擅自行动的,这可以了吧?”
“恩,既然已经这样了,我还能说什么那,不过丫头你还是少到鬼子占领区活动。”
贺师长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说:“轶初,军统的沈一鹏托人捎话过来,他明天就到景德来,说是有事要找你,还说贺倩也要和他一起过来。”
“贺倩也过来?那一定是三合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了,否则在目前的情况下她没理由来的。”
许轶初敏感的感到可能是曹胜元又在三合搞了什么鬼,因为如今宫本远在安理,平田在乡下督促着周大彬收粮。在三合能执掌生杀大权的只有三岛正夫本人和曹胜元了。
军统第六战区情报室主任沈一鹏,正好要回四关山去述职,他想先到景德见一下许轶初,把戴笠的阴暗心理告诉她,引起她的警惕。另外还有一层,那就是他也是个成千的许轶初迷里的一个,非常的爱许轶初,希望能和她多交流交流,也许上帝会赐个好运给自己那。
他带着贺倩去景德毫无问题,借着出城试车,就开了一辆修好的日本军车出了三合西门,开了有四个小时,过了两道哨卡就到了景德。
由于开的是日本军车,起先还吓了景德贺天朝的人一跳,差点朝他们的车辆开火那。
许轶初热情的招待了沈一鹏和贺倩。
实话说,许轶初对沈一鹏的印象还是不错的。除了感觉他好大喜功之外,感觉他这个人还是正直的,有骨气的男人。
沈一鹏把戴笠在重庆和自己的那场谈话的内容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全部端给了许轶初。他提醒许轶初对戴笠一定要有足够的认识和警惕,否则必遭他的毒手。
听完沈一鹏的话,许轶初这样的心理素质也不免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于戴笠始终要想霸占自己,她是早有耳闻的,现在看来一切都不是虚言。难道朱瞎子所说来自上面的“祸害”指的就是戴笠?
许轶初想到。
她本心上并不惧怕戴笠,原因是她身后有党的强大后盾的支持,但防止被打了“黑枪”还是有必要的。毕竟党组织不可能时时刻刻的派人跟着盯着一切。
许轶初还是很感激沈一鹏的真诚和友情,饭后还领着他观赏了景德暮色下的风景景观。她知道沈一鹏对自己有极大的好感,她对沈一鹏的帅气已经综合素养也有好感,但从根子上说,毕竟她和他是站在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阶级立场上的人,政治观点也不尽相同,这些若是不能根本改变的话,一切私人之间的感情也就无从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