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治勇带着将近三千名破虏军士卒紧急前来支援,最终是在旌义阵地岌岌可危的危急关头赶到,再加上李逸澜让人之前已经准备好的更多的火把此时也逐一被点燃,很短时间内,旌义阵地看上去实力大增。
朴治勇带来的确确实实是急行军赶到的援兵,其中许多人都已经筋疲力尽,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来坚持。
但是在李逸澜的安排下,朴治勇依然不惜安排三分之一的士卒上山,为的就是把风尘仆仆前来支援的援兵,伪装成破虏军一个精心准备好的陷阱。
李逸澜的布置,最终还是收到了一定的成效,至少南征军的督师郑致和以及两位禁军将领白昊宪、金太应,此时都惊愕地看着突然变化的战场局势,一时间有些迟疑。
破虏军当然不会给敌人反应过来的机会,抓住时机,一鼓作气,开始发动了反击。
阵地中的士卒跳出第三防线,加入到了战斗之中,极大缓解了一直在前线作战的方治、宋主等人的压力。
而在山地上埋伏的一千名破虏军援军,此时也嘶吼着冲下山来,和阵地上反击的战友们一道,开始对禁军先锋们发起冲锋。
郑致和、白昊宪等在战船上观战指挥的高级将领尚且短时间无法判断现在的局势,更别说此时身在局中的这些禁军先锋们了。
禁军士卒此时能看到的只有山上的一道道“火龙”,以及破虏军阵地突然亮起的天空。
还没等禁军士卒从惊恐的情绪中镇定下来给,破虏军已经开始了三面夹击!
方治用自己从战场上捡起来的一把长枪,精准地刺进了一名敌军的胸膛。
与此同时,宋主眼疾手快,转身用盾牌挡住了一把砍向方治的大刀。
战场之上,两名曾经暗暗较劲的“对手”,此时已经变成了亲密无间的战友。
他们之间的竞争还没有结束,只是在当下,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更为紧迫的目标。
......
正当白昊宪举棋不定的时候,禁军先锋的阵脚已经开始出现了松动。
很快,已经开始松动的禁军阵脚开始出现了溃败的趋势。
三面夹击之下,再加上禁军先锋们对于目前战场局势并不了解,没多久便出现了第一个转身往后撤的人。
有了第一个转身跑的人,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禁军士卒开始转身后撤。
督战队接连斩杀了好几个逃命的士卒,但是这股逃命潮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愈演愈烈,最终将督战队的阵型都给冲垮了。
奋战这么久,终于看见了击退敌人的希望,破虏军将士们士气大振!
李逸澜走到战鼓旁边,擂响了战鼓:“破虏,杀敌啊!”
......
破虏军气势如虹,禁军先锋狼狈撤退,当白昊宪下定决心继续进攻之前,禁军的这次进攻就已经迎来了失败的结局。
金太应心中高兴,表面上还得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贼军似乎已经设置下埋伏,就是等着天黑了再用呢!”
白昊宪当然听出来了,金太应表面上担心,内心却恐怕在暗暗窃喜呢。
只不过此时形势严峻,白昊宪预感今天这场战斗恐怕是难以获得预期的结果了。
相比起对金太应的不满,白昊宪的内心已经被忧虑所淹没。
白昊宪有意让禁军继续坚持进攻,毕竟战事开打一个多月以来,这是官军最接近攻破敌军阵地的一次。
原本已经无限接近攻破第三防线的禁军,最终被突然出现的更多破虏军给打得几乎溃败,这无疑让白昊宪难以接受。
上了赌桌的人,本身就难以脱身,而那些一度接近大获全胜,最终却惨遭翻盘的人们,往往会更不舍得就此放弃。
然而,此时的战局正在朝越来越不利于禁军的方向演进。破虏军反攻的先锋此时已经迈过了第一道防线,彻底将禁军驱逐出了阵地。
重新收复阵地以后,方治和宋主等破虏军将士并没有就此停步,而是趁势继续追击,想要彻底将禁军的先锋们赶出陆地。
眼看着局势越来越难以挽回,在甲板上来回踱步之后,白昊宪最终还是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派兵下船,只不过并不是继续去进攻,而是要接应溃军。
这也意味着,白昊宪事实上已经接受了今天进攻失败的结局。
......
看着南征军的船只逐一撤退,最终彻底消失在了破虏军将士的视野当中。
赢了!又赢了!
至少今晚,旌义阵地还在破虏军的手里。
阵地上又是一片山呼万胜,特别是方治和宋主等从今天战斗一开始便坚守在阵地上的将士,此时更是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将士们欢呼着庆祝着,新来的援军们自然是一片欢庆,毕竟他们刚到没多久,就参与了反攻,并且成功将敌军赶出了陆地。
而像是宋主这种一直在一线坚持作战的士卒,此时则是悲喜交加,今晚最终获胜自然是极好,但是这些幸存者们心中却无法让自己完全沉浸在获胜的喜悦之中。
从战斗开始前,旌义阵地上尚有六百名破虏军士卒,而等到战斗结束后,这最初的六百将士就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援军再晚来半个时辰,或许旌义阵地便会就此失手,进而整个济州岛的战局也会产生巨大的变化。
李逸澜一边指挥士卒们收拾阵地,整理好伤亡,一边留意着海上的情况,担心南征军去而复返。
半个时辰过去了,南征军的船只没有再出现在旌义港口外的海面上。回应着李逸澜疑虑的,只有呼呼的海风。
今晚彻底结束了。
两天一夜没有合眼的李逸澜,终于将自己的心彻底放了下来。紧接着,疲惫和困意便如同潮水般袭来。
不过,在李逸澜去休息之前,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金永统领的情况如何了?”
看到李逸澜进了金永所在的军帐,随军医官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回答到:“金统领一个时辰前睡过去了,我已经给他敷了药,此时他需要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