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多久了?当张雨辰再一次醒过来之后,他这样问自己,他也不记得他在这个黑暗的空间睡了、醒了多少次。现在的他,已经明白,在这个空间睡觉是很容易的,不经意间就会沉睡,呵呵,或者说是很容易昏迷,醒来时也没有任何征兆,一闪就醒来了。
对,就是一闪,他又醒来了。
而这次醒来,张雨辰失神了:黑暗的空间中央,出现一个白色光点和一个黑色光点,就在空间中央,至少他感觉是在中央。他知道了那是什么,那是弦阳和弦阴,无数玄妙的轨迹在空间中交织,形成了两个神纹,那是天地间最为神秘的两个字,阴、阳。
在心中明白这两个神纹的含义后,张雨辰立即将视野冲向那两个光点,他感觉他视野行进的速度极快,视野走很久,但那两个光点一直在空间中央,无论他怎么努力。
他停下视野,只觉得脑袋一沉,然后视野急速下降,视线迅速缩回来,然后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
“阴、阳,居然是阴阳元气(气同)。难道,这里是鸿蒙之始吗?”再一次悠悠的醒来,张雨辰的心中无法置信:在一个无天、无地、无时间、无空间,一个无的世界,阴阳初生,鸿蒙之始,混沌未出,大道隐匿。呵呵,张雨辰想:“自己骗自己罢了!”
元未分,浑沌为一;万物之生,皆禀元气。
不由得张雨辰那样猜想,元气是构成宇宙万物的最本质、最原始的要素,其源头可认为是老子的“道”。按照元气论,万物的产生、灭亡和发展变化都是元气循“道”而运动的结果,气为万物之精微,完全连续而无处不在。气聚而成形,变为有形色的实物,气散则复归于太虚,表现为实物的消亡。
一个人的一生,在其诞生伊始,其的元量是最为强大的,也是最足的,这时候,如果懂得修炼,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获得超脱生死的限制,而随着形体的不断发展,元气,一方面供应着身体生长的需要,同时,不断的人体活动也是耗散元气的途径,而到了最后生命将终之时,人体内的元气终于耗尽,身死如灯灭。所以说元气的多少,关系着生命的长短,生死虽然符合自然之理,但是不断的修炼,不断的累积,长生可期矣。
入目所及的空间中,除了黑白两点,什么都没有看见。没有可以走动的身体,周围一成不变的景色张雨辰也很快就看腻了,感觉到无聊的张雨辰试过吸收阴阳元气,自己在意识中一阵憋力,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现在最大的快乐就是追逐阴阳元气,每次醒过来,他都会用视野极速冲向阴阳元气,直到再一次沉睡。很多次了,空间中央的阴阳元气似乎还在原来的地方,一动都没有动。冷漠的白与黑,仿佛在嘲笑他:本大爷就是不挪动,你也追不到我!
深深的叹息,失意的张雨辰注视着似乎嘲笑他的阴阳元气。
突然,张雨辰感觉身上一凉,然后注意到这个“无”的世界里突然下起了小雨,小雨淋到张雨辰身上,为什么是暖暖的?
张雨辰有些愣,只是他没有身体,怎么会有雨淋到身上的感觉,他感觉身体暖暖的。来不及思考,一股强烈的睡意袭来,他知道这是深深的睡意,不是以前那种突然昏迷式的沉睡。
“原来这雨是灰色的啊……”
……
玛蒂大祭司和卡鲁祭司离开后的第十八天夜里,洛菲尔带着一盏油灯和食物,来到坷拉的帐篷求见。“坷拉,你该吃一些东西,”她说,“这样您才有力气能他回来。”
坷拉望着水晶中的张雨辰,伸手想拨开他额间细发,忽然察觉到他的脸上隐隐有丝微笑,看他眼角似乎有滴泪水流下。“洛菲尔师傅,用不着给我,”她告诉洛菲尔,视线始终离不开张雨辰。“你看,橙子哥哥流泪了,他肯定在做一个关于孤单的梦。”
“坷拉,主教希望你和玛蒂大祭司尽快赶到圣域,你得赶紧补充营养,以免……”
她打断她:“我说过,我要在这等。他说过他不靠食物和空气也能生存。”
“爱尔尼亚国王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他命令博克图城城主封锁这里,国王的骑士团和军队很快会到达,他们会保护他的。”洛菲尔士提醒她。他们就是硕鼠,坷拉心想,保护石头来的吧。“玛蒂大祭司在安抚博克图城人民,那天发生巨大的爆炸,天摇地动,当天博克图城就陷入恐慌中。”
坷拉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橙子哥哥看起来好苍白,她暗自思索天亮以后不知能否暂时移开帐篷,好让他晒点早晨的太阳。
洛菲尔就势跪坐在坷拉面前,把油灯安置在帐篷里避风处,把食物放在坷拉跪坐的水晶地面上,轻轻推到坷拉面前。“坷拉,请你进食吧,”她看着坷拉变得枯黄的头发,原来闪金色的顺发不见了,变得就像寒冬里枯黄的熏草,又干又乱。她极为心疼坷拉,“该让玛蒂大祭司为他祈祷,保佑他进入光明国度。”
坷拉的双眼倏地转去,紧紧盯住洛菲尔:“光明国度?”她的声音如鞭子破空。
洛菲尔显然被吓了一跳。“是的,坷拉,他很安逸,教会会传唱他的事迹。我们也该启程,所以”
“不,决不!橙子哥哥说过,他还要教我武斗技,你看他,他只是沉睡了,说不定明天就会醒来!”坷拉情绪激动,她转过身,在身后拿出张雨辰的桃木剑,横举在洛菲尔眼前,在洛菲尔诧异的眼神注视下,急促说道,“洛菲尔师傅你看,他的宝剑在发光。看到没有,隐隐闪烁着青色光芒。你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洛菲尔低下头:“坷拉,我听懂你的意思,但是这是一把黑色宝剑”
“噗”…坷拉吹灭油灯,然后对洛菲尔激动的说:“洛菲尔师傅,现在你再看!”
洛菲尔打眼看桃木剑,熄灭油灯后,在黑夜里,这把剑确实散发淡淡的青色光晕。给她感觉很平和很温暖的光,让她感到惊奇的是,这青色的光晕似乎有生命,对!是这样的感觉,像生命的体温。
“很神奇的光。”洛菲尔盯着桃木剑上的青色光晕道。
坷拉定定地看着洛菲尔。她想起自己刚才大呼小叫的举动,脸倏地一红,为自己羞耻。坷拉又催促着:“洛菲尔师傅,你再看看我。”
“你?”洛菲尔有些疑惑。
“看看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坷拉脸颊红扑扑的,她人显得很激动。
“啊…”洛菲尔一声轻呼,随即她触摸坷拉的头发。此刻,那些枯萎熏草样的头发全都消失,坷拉的头发又恢复原来闪金色,很柔顺的秀发。
“每当我触碰这把剑时,我觉得很温暖,所有的疲乏和不适都会无影无踪。”坷拉轻轻抚摸桃木剑,“橙子哥哥告诉我,他的宝剑里有他的一丝意志,如果他死亡,他的宝剑也会自毁。”坷拉抬起头,坚硬的看着洛菲尔,“这把剑是有灵性的,他告诉我,灵性就是智慧,所以这是一把有智慧的神剑。”坷拉将桃木剑抱在怀里,“虽然橙子哥哥在沉睡,但,神剑是不会骗我的,他一定会醒来的。我要在这里等他苏醒!”
“好吧,我先退下。”洛菲尔道。洛菲尔颔首离去,关上门帘,转身走出坷拉的帐篷。她看到坷拉抱着那把剑,轻轻自语,“坷拉,你这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