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陈墨言倒是没被摔死在自己脚边的蛇给吓到。
被自家亲爸随意露出来的这一手给吓了一跳。
她双眼瞪的溜圆,指着田子航手里头黑乌乌的枪管,
"你,你这是..."
枪那两个字儿,终究是没有能够说出口!
这个字,总是无意中给陈轩墨言一种的神圣和压抑感!
"合法的。"
田子航看了眼自家闺女,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
倒是让他眼底多了抹笑意。
自己这个闺女啊,平日里头向来这性子就是个沉稳的。
在自己面前偶尔也会撒个娇什么的。
可是田子航心里头门清儿,那是闺女想哄他这个当爹的开心!
这会儿看着他被自己的所为倒是真的吓了一跳。
他瞧着却是觉得挺好玩。
陈墨言哦了一声,抬头就看到脸色凝重走过来的主持方丈和她爸已经站到了她的身侧。
"没吓到吧?"
这是田子航,自然是先关心闺女的。
另一边,主持方丈却是蹲下了身子,随手捡了树枝仔细查看地下的那条死蛇。
然后,他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陈墨言倒是没有多想什么,"这里靠山,树又多,有条蛇也是正常的吧?"
咦,不对...
她爸和主持方丈这表情,怎么瞧着有点不对头?
"嗯,是挺正常的,我刚才瞧了这蛇,有些毒,但没什么大问题。"
主持方丈站起身,把树枝和蛇都划拉到一边。
然后看着父女两个神色轻松的笑笑,"有点起风了,我送两位下山?"
一路上。
陈墨言听着主持方丈和田子航两人说话。
有些能听的懂,有些则听不懂。
不过,说的都是些佛家之类的话,等出了寺院大门,她就快步走了出去,
"爸,我先去开车啊,马上就来。"
田子航笑着点点头,直到陈墨言走远。
他抬眼看了下身侧眉眼低敛的和尚,一扬眉,
"大和尚,你刚才说慌了吧?"
"出家人以为,那是善意的谎言,菩萨会明白的。"
田子航,"..."狗屁!
不过,人家对方也是为自家女儿好。
再说,菩萨不菩萨的,和他可没半毛钱关系!
他反正是不信这些东西的。
"那蛇应该是人为放过来的。"
老和尚顿了下,双眸灼灼的看向田子航,"剧毒。"
而且,那毒性要是他没猜错,应该是无解的。
田子航听了这话只是呵呵两声冷笑。
倒是老和尚,眸光中多了抹担忧,"你以后,怕是要更加小心了。"
"我?"
田子航呵了一声,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远远的开了过来。
停下。
车窗降下来,露出陈墨言眉眼带笑的脸,"爸,可以走了吗?"
"走吧。"
田子航对着大和尚摆摆手,"改天再来看你。"
大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一笑。
风卷起他身上宽大的僧袍。
慈眉善目。
远远的瞧着,倒是颇有种仙风道骨的气势!
"爸,你和这个大和尚关系很好吗?"
想到刚才他爸在大和尚面前开了一枪,虽然打死的只是一条蛇。
可是,那也是开了枪啊。
要是换成不熟悉或是陌生不放心的人。
不得担心对方去举报什么的啊。
虽然,她也觉得这个大和尚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她爸对大和尚放心,信任大和尚也是真心的啊。
田子航坐在后头,听到这话抬眼看了下前头开车的陈墨言,笑笑,
"我和大和尚是师兄弟。"
"大和尚是师兄,我是师弟。"
这话听的陈墨言一脸的好奇,她双眼睁的溜圆。
里头装满了八卦气息,"爸,你们两个竟然是师兄弟?你们的师傅是谁啊,不会也是个大和尚吧?"
那她爸当初和大和尚说什么?
难道是说佛法?
呵呵...
陈墨言自己想着这些都觉得有些好笑!
只是下一刻,田子航神色淡淡的开了口,"我的一身功夫,都是在这里学的。"
"啊,那大和尚是你师兄,他比你还要厉害吗?"
田子航坐在后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咪起的眸子里头好像多了抹对于遥远诸事的回忆!
好半响,他一脸骄傲的开口,"对啊,爸是不如他。"
"那你们的师傅呢,他还在吗?"
"早就没了。"
当初,师傅把主持位子传给大和尚,自己就以身赴国难!
想想师傅当初的豪情。
田子航就觉得哪怕他现在年过半百,一只脚入土呢。
那都是一身的热血澎湃!
不过,这些话他并没有和陈墨言再继续说下去。
父女两人开车回到家。
田子航先下车,陈墨言去倒车,然后回到院子,就看到门口齐阿姨正和一个人说话。
齐阿姨一脸的为难,正朝着外头的人不知在解释着什么。
"齐阿姨,怎么了?"
"言言,你...是陈英,她说给你带了些老家种的新鲜花生..."
齐阿姨看了眼陈墨言,还是把自己的身子往一侧让了让。
露出站在门口不远,提着大半袋子花生,一身狼狈拘谨的陈英。
本来她就站在那里手脚不知道怎么放的样子。
这会儿看到陈墨言后,陈英更加的紧张了起来,
"言,言言..."
陈墨言本来是等着她往下说的。
可是等了足足几分钟,这人挤出这么几个字儿之后,没下文了?
最后,她看着实在是等不到。
索性直接开了口,"陈英,家里头不缺这些,以后你不用特意送过来了。"
"那么远的背回来,挺累的吧?"
"也也没有,就是放在车上的,真的不累,也不麻烦。"
陈墨言看着这个样子的陈英,脑海里头儿时记忆里头的陈英怎么也想不起来。
生活的搓磨之下。
她们这些人啊,都大变样!
岁月这把刀,对谁都是公平的,谁也逃不过!
"我,我就是一点心意..."
陈英低着头,带着厚茧,指甲缝里还有黑色污泥没洗干净的手纂着衣角不敢去看陈墨言。
抛开小时侯那些不懂事的芥蒂和针对。
此刻,她是真的感激陈墨言。
借了她一笔钱,还帮着她重新找了份工作。
虽然只是清洁工。
可是,却比以前的工作要轻松多了,而且,工资也高!
单凭着这些。
她就觉得陈墨言帮了她一个大忙。
想想自己以前小时侯做下的那些蠢事儿,虽然陈英自己都大多不记得。
可是,随着和陈墨言接触的几次过后。
她竟然不知不觉的想起了不少!
"我帮你,只是觉得你值得帮,而且,我只是介绍你过去试工,对方肯用你,完全是因为你能做好这份工作,值得对方出这个钱来用你,所以,你真的不用这么感激我。"陈墨言看着陈英,语气淡淡,"至于借钱,你已经给我打过借条,而且是分期还,所以这事儿你不用太在意。"
换言之,这一切对她来言虽然只是举手之劳。
但却也的确是陈英自己辛苦换来的。
你看看,要是换成个别的人,比如**或是孙慧一类的人。
或者是那种偷奸耍滑,一心只想着占便宜,却不肯踏实做事的人。
陈墨言会理才怪!
齐阿姨也在一侧劝,"陈英啊,别想这些了,谁家没个难过的坎,即然事情过去了,你现在工作也有了,就好好做事,踏实的赚钱,咱们女人啊,不管怎样还是手里头有点钱纂着才安心。"
"我知道,我会好好干活的。"
"不会给...丢脸的。"
她想说不会给言言丢脸,可这会儿想说出来时,突然觉得有些过于亲近。
别说她。
就是她们整个陈家,应该都被眼前的人给嫌弃,或者是憎恶吧?
她在心里头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一身光鲜眉眼淡定却矜持贵气的陈墨言。
心里头不是没有一丝遗憾的。
如果当初...
不过下一刻,陈英就带着几分涩意的笑着摇摇头。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她现在能得人家一份照顾,凭白占这么个便宜。
已经是足够。
做人,得惜福!
这是中年陈英活了三十余年,生活馈赠给她的最大智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