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而过。
转眼间,大宝不在身边已经是两月有余。
时间进入了十一月中。
不同于南方的温润湿冷,帝都的冬天向来给人一种凛冽的冷。
陈墨言向来是最怕冷的一个。
以前小的时侯是没办法,等到她有了能力,手里头有了些钱。
每到冬天你就去看吧,她是把自己包裹的和个棕子似的。
里三层外三层!
后来,她手里头的积蓄越来越多,高中的时侯住宿舍也就就说了。
大学没多久,就被拐上了田子航这个贼船。
等到了更长一点的时间,父女相认!
就因为陈墨言的畏冷,田子航是直接把四合院他们一家住的一排房子都重新修缮。
加地暖!
这样的情况下,只要陈墨言在卧室或是书房,都不会觉得冷。
至于外头?
那么怕冷,出去做什么啊。
有什么事情等天气暖和了再说呗。
再不济不是还有他或是家里头其他人嘛。
这就是田子航这个女儿控心里头最真实的想法!
其实,等到了后来,身边的家人越来越多,孩子越来越多,朋友越来越多。
陈墨言虽然还是头疼每个冬天怎么就那么的冷?
可是,却也不会是再像以前那般的难挨。
觉得每每到了冬天简直就是如坠冰窟,渡秒如年!
可是,为了照顾她爸这个爱女心切的心思。
也或者说是她骨子里头的懒?
反正还是尽量电话里头有什么事情解决。
再不然就是林同朱兰等人都朝着四合院这边跑。
这些年来,每到了冬天,四合院俨然就成了一个临时的办公点!
不过,也没有人说什么。
田老爷子在的时侯虽然嘴里头不说,可人老了嘛,最是喜欢热闹的。
至于田子航...
只要对自家闺女是好的,有利的。
他什么都可以!
所以说,这些年下来,陈墨言真的都已经习惯了冬天的寒冽。
可是这一年。
大宝上大学不在身边的头一年。
陈墨言却突然觉得,这天儿啊,怎么就那么的冷呢?
屋子里头仍然是地暖。
开的很足。
陈墨言也只是穿了件长袖。
可是她却总觉得打从心里头发冷!
哪怕身边有二宝三宝四宝三个在闹腾着,特别是四宝。
本是最小的。
又是个女孩子。
撒撒娇耍耍赖什么的那是最正常不过。
就是田子航,也是屡屡败在这个外孙女的撒娇耍赖之下!
以往的时侯,陈墨言也是觉得这丫头装傻卖乖的可爱,往往心情不好就被她给逗乐。
可是现在...、
她却总是觉得那丫头老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什么晃啊。
心里头用力的叹了口气。
陈墨言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头光秃秃的两颗梧桐树,一声唏嘘。
枝大分杈!
小鸟长大了要自己飞,单独飞!
孩子大了,不也一样要朝着外头飞吗?
虽然想归想,可是,这么些年来乍一下子分开。
陈墨言不知道她爸是什么心思,也不知道在学校那边打个电话就说好的大宝怎么想。
反正,她觉得自己这心口里头啊。
好像堵着一口气似的。
上不来下不去。
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有三个孩子还在身边呢。
等到了十一月底。
这天早上起床陈墨言就觉得全身酸软,头嗡嗡的疼。
陈墨言走出去的时侯,齐阿姨还说呢,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陈墨言只是以为一般的受寒,吃了两片感冒药就没再理。
可是!
等到了下午三四点钟那一阵儿。
坐在书房里头的陈墨言就觉得头晕脑涨。
身体更是一阵冷一阵热的。
迷迷糊糊中,她伸手摸了下额头,滚烫!
自己倒是想起来找药的。
结果就是咣当两声,把身后的椅子给带翻在地。
没办法,她只能费尽喊来了齐阿姨,等到齐阿姨赶过来的时侯。
陈墨言就觉得整个人头晕晕沉沉的抬不起来。
迷糊中,她看到齐阿姨进屋,也看到齐阿姨一脸的担心。
陈墨言倒是想努力对着齐阿姨笑笑。
想和她说,别担心,就是普通的发烧感冒,吃药就好...
可是她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双眼一黑,整个人彻底的陷入晕迷当中。
等到陈墨言醒过来的时侯,人在医院。
田子航齐阿姨田素甚至是方小满都在。
看到她醒过来,几个人是齐齐的松了口长气。
方小满嘴快,红着眼圈,"你说说你,让你别那么拼命总是不听,现在好了吧,累晕过去了吧,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把我们给吓死了?特别是田伯父他..."顿了下,方小满瞪了眼陈墨言,"现在我先不说你,等回头你身体养好出了院咱们再好好算账。"
田素也点头,"对,现在先放过你。"
两个人迫不及待的说数了一番。
最后,还是齐阿姨不舍得,"好了,言言才醒呢,身子还虚着呢,你们两个想说什么回头等她好了回家再说。"一边拦住田素和方小满,一边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陈墨言,"你觉得怎么样?"
"烧总算是退下去了些,你是不知道,你这晕迷了一天一夜,高烧也是一直不退的,把我们这些人可真的给吓的啊。"她摇摇头,不想再去提昨天过去的那些事,只是眼圈含泪的念了句阿弥陀佛,"好了就好,醒了就好。"
陈墨言朝着几个人歉意的笑了笑。
她眼珠子一转,怔了下,她爸呢,刚才还在的啊?
然后隔着几个人的缝隙。
陈墨言看到病房的门好像是虚掩着的...
她想了下,用那只没输液的左手拽了下田素的衣角。
朝着门外头使了使眼色。
田素瞪了她一眼:欠你们父女两个的!可却还是乖乖的站起了身子。
病床上,陈墨言朝着她咧咧嘴,露出一抹虚弱的笑。
田素把身子一扭,抬脚走了出去。
病房外头。
田子航一个人坐在走廊两侧的长椅上。
沉默。
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外人勿进的疏离,以及排斥。
这也就是田素。
两人是亲兄妹,又待在这么长时间。
不然的话,说不定都要被田子航身上这股子浓重的压抑给刺激的。
转身就走!
"哥,你不用担心,咱们不是问过医生吗,就是普通的风寒,然后没休息好,忧虑过度导致的晕厥。"
田素坐在田子航的身侧,轻声劝着,"大宝一下子离开家,别说她这当妈的,就是咱们谁也觉得心里头不得劲儿呀,更何况是言言,不过哥你得相信言言,过了这一阵儿,她会自己想通,想明白的。"
言言那么聪明厉害能干。
怎么可能会想不通这些呢。
不过是因为大宝这猛不丁的一走,让言言想起不少的事情罢了。
以前的,以后的。
只要她过了这段时间,自己想通,保准没事儿呀。
"哥,要不,打个电话让大宝回来一趟?"
"不用了。"
田子航一开口,沙哑沉闷的声音吓了田素一跳,"哥你嗓子怎么了,上火吗?"
田子航嗯了一声,把头扭开看向窗下不远处的院子里。
今天风不小。
广场上头没有一个人。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走动的,也多是护士或有事的人。
脚步匆忙。
他心里头一声唏嘘,人活在世上,哪个人没有属于自己的路,自己的人生事?
大宝也一样。
而且,知女莫若父。
言言心里头担心的,其实并不仅仅只是大宝的一下子离开吧?
如果单单只是离开的话。
言言再怎么不济,也不会伤心或是担忧成这个样儿!
可是想到自家女婿和他私下里头透露出的那件事情...
田子航眉头蹙了下,眼底闪过一抹浓重的忧虑。
不过,他也没有和田素多说什么。
这些年来,田素就是一个任性的妹妹,哪怕田子航嘴里说的再怎么嫌弃。
可是事实上,这是他承让的家人!
虽然陈墨言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但在田子航等人的坚持下。
陈墨言只能依着医生的话,在医院里头住两天。
观察!
所以,她也就和田素几个发了话,明天一定要出院!
因为今天都到了中午了。
所以她说明天出院也就没人再反驳什么。
毕竟吧,陈墨言的身体是真的没事。
晚上九点。
田子航等人自然是都想留在医院守着照顾陈墨言。
可是最后却被陈墨言给撵了回去。
包括二宝几个人在内。
要不是不留一个人田子航这些人不放心,估计她连齐阿姨都不留!
田素临出去的时侯看她一眼,"放心,我会住在你们这边的。"
知道田素也是不放心田子航一个人在家。
她住在这边也能照看着点儿。
四宝站在病床前依依不舍,"妈,我不走,我晚上就留在这里..."
"说什么话呢,赶紧和你外公一块回去。"
陈墨言板了下脸,"明天不是说早上还有课吗,妈又没什么事儿,明天就回家了。"
"是啊木木,你放心吧,你安心回家,我会照顾好你妈的。"
门口。
田子航眉头微蹙,"木木,回家。"
"好嘛,外公你又凶我。"
四宝扁了下嘴,嘟着嘴,孩子气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抱着田子航的手臂,"外公,我只是担心妈妈嘛。"
"行了,你妈有齐姨看着呢,走吧。"
"哦。"
没有人站在她这边啊。
四宝知道自己是肯定不能如愿留下来的,她只能委委屈屈跟在田子航后头。
一行人走出了病房。
齐阿姨送了大家到电梯口。
赶紧回了病房。
"言言你喝水吗,我帮你去倒杯水?"
"言言,这是我才削好的苹果..."
陈墨言看着在自己跟前忙来走去的齐阿姨,忍不住苦笑了下。
她就知道留下齐阿姨会是这么个情况!
最后,陈墨言是忍无可忍,看了眼齐阿姨,"齐阿姨,好像开水没有了,要不你去提一壶过来放着?"
"行,我这就去。"
齐阿姨笑呵呵的提起水壶,呀了一声,"果然没开水了,我都差点忘了。"
她一边朝着外头走一边自言自语,"刚好我多提一些,晚会给你泡泡脚。"
还没等陈墨言多说什么呢,她人已经提着两个水壶走了出去。
病床上。
陈墨言只能摇摇头,一脸的好笑。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的闹腾,她再安静下来的时侯突然发现一件事儿:
心情好像跟着安稳了不少?
之前的焦躁啊不安什么的,似乎是随着这场重风寒而逐渐的离去!
抬头看着屋顶,她的嘴角扯了扯,慢慢的叹了口气。
担心,也没用啊。
心里头的理智一点点的回归:
她得相信自己的爸爸,相信顾薄轩才是!
还有大宝那么聪明的孩子。
正想着呢,病房虚掩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一个人就那么逆着光,带着一身的寒冽气息出现在她的眼前。
看着陈墨言眼底的诧异。
对方微微一笑,"听说你生病了,过来看看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