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的哭声噶然而止。
她需要抬起头,仰视般的看着一步步走近,最终站在她面前的女子。
眼神从最初的震惊变成了愤怒,戾色。
"是你,陈墨言,是你做的,你害的我!"
声音尖厉中透着浓逍的恨意。
如果眼神能杀人,怕是陈墨言有十个都得被她给杀了。
此刻,她双眼瞪的死死的,通红,"陈墨言,你果然不肯放过我,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好过..."
"杨小姐,你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人知道,所以,别人就真的不知道了吗?"
"不知道杨小姐的语文是和谁说的,难道你老师没教过你一句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陈墨言说到这里,她慢慢的半蹲下来。
就那么咪着眼,看着坐在地下一脸恨意的杨文,笑容悠悠,"前几天酒店的事情,杨小姐不会是这么快就忘了吧,怎么着,以为把个田宝珍给弄到前头来,找个没脑筋的田宝珍给你当挡箭牌,你就真的万无一失?"
"杨小姐,你把所有人都当傻子,就你一个聪明人吗?"
杨文的眼瞳缩了一下。
她的嘴张了张,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惶恐,"你说的什么,你在这里胡乱说什么呢,什么酒店什么田宝珍的,乱七八遭的,我,我都听不懂。"心里头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差尖叫出声了。
陈墨言是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啊。
她怎么那么快就查出来了?
当时她可是做的天衣无缝的,就是连田宝珍和那个侍应生接触她都避开了脸...
怎么可能会这么快找到她?
难道,是田宝珍把她给出卖了?
可是想想自己手里头的东西...
她心头一稳,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看着陈墨言果断的出声否认,"你把我害的这么惨,现在还来倒打一耙,陈墨言,外头那些人知道你这么心狠手辣,随便陷害别人吗?如果这事儿传到部队上去,你觉得,你家顾薄轩会有什么影响?"想到这里,杨文的眼底闪过一抹的厉色。
之前,她倒是忘了这一碴儿啊。
怎么就一门心思的针对起陈墨言,而忘了顾薄轩那边?
他可是身份特殊,军人,军队呀。
那个地方可是容不得半点风雨和谣言是非的。
她只要弄出点什么事情来...
看顾薄轩和眼前这个女人怎么哭!
她坐在那里,眼珠子转的飞快,陈墨言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却是绝对知道这个女人没想好事儿。
更何况,她之前提到了顾薄轩?
眼底闪过一抹的冷意,她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杨文,摇摇头,"杨文,自作孽不可活,你以后,自己保重吧。"她这话说出来后也懒得再看杨文,转身就朝着外头走了出去,身后的杨文怔了下,看着她转身就走的背影,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的双眼:她就这样放过自己了?
还是说,自己刚才提起顾薄轩,陈墨言害怕了?
她心里头轻轻的哼了一声。
蠢女人。
以为这样做,自己就会放过她,放过那个姓顾的?
自己现在这样都怪她们两口子。
当初要不是顾薄轩把自己撵出部队...
心头涌起几分的恨意。
她站起身,看着自己花了不少心思装修和布置的酒席,此刻,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的宴会厅隆重的摆设是那样的刺眼,好像在赤一祼一祼的讽刺着她,嘲笑她!
啊的一声她尖叫了起来。
似乎是发泄了心头的戾气,她重重的一哼:
自己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经过了这一回,她的前程算是彻底的完了。
以后的路怎么办?
她都快要没活路了,她们两口子也别想好!
只是,她还没走出宴会厅门口呢,几名身着警服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请问,你是杨文吧?"
"我是,你们是..."她没什么地方和警察打交道啊?
心里头的念头还没完呢。
其中一名警察威严肃然的声音响起,"杨文,你嫌涉贪污受贿,涉及某些黄色交易,破坏军婚,对现役军人进行攻击等诸多罪责,这是逮捕令,请你配合。"
"我没有,我是清白的,你们不能抓我。"
杨文脸都白了。
本能的就想跑,可是她哪里能跑的掉?
应该是知道杨文是女孩子,所以前来的警察中有两名女警。
她这里一动,其中一个身着警服,面容肃然的短发女警上前两步,干净利落的扣住了杨文的手腕。
"你要是再跑那就是拒捕。"
"还有,如果你想袭警,拒捕,那就是罪上加罪,杨文,你想在监狱里头待一辈子吗?"
女警的声音很是威严,带着一股子的压力。
杨文听的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到了地下。
警车呼啸着离去。
陈墨言自不远处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想着车子里头的杨文,此刻是面如死灰,心生绝望呢,还是恨不得吃了自己?
估计两者都有吧。
不过,这关自己什么事儿?
她摇摇头,把脑海里头的这个念头抛开,扭头看向身侧一直在发呆的人。
"怎么样,我请你看的这场戏还好吗?"
田宝珍好像被陈墨言的话给吓掉。
她回过神,就看到陈墨言站在她身旁,似笑非笑的那一张脸。
然后,她啊的一声惊呼,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看着陈墨言如同看到了鬼一般。
"你你,你要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姑姑,你可是我的长辈呢,你说,我一个晚辈能对你作什么?"
陈墨言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眼底却是一片漠然。
她歪了下头,看着田宝珍脸上的惊恐,语气轻快,"姑姑,看着刚才那一幕,你不觉得很精彩吗?"
"什,什么意思?"
田宝珍向来带着矜持和面对陈墨言时总觉得自己有几分高高在上心态的表情破裂。
面对着陈墨言,她的脸上头回多了抹惊惧。
"陈墨言,你要是没事我可得回家了,你二爷爷还等着我呢。"
她有点不敢再待下去。
"姑姑急什么啊,咱们也有段时间不见了吧,不如,找个地方好好说说话?"
"不不,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想到刚才杨文那一幕。
田宝珍心里头愈发的紧张起来,好几次她看着陈墨言都差一点冲口问出来。
杨文被警察抓走。
是不是你干的?
好在,她脑海里头还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
硬是把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这会儿一听陈墨言的话,说什么两个人好好的聚聚?
她想也不想的拒绝,"你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啊,你二爷爷让我早点回家..."
"好啊,即然姑姑急着回家,不想找个地方坐下来说,那咱们在这里头说也行。"
"说,说啥?"
田宝珍一下子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看着陈墨言,满眼的警惕,"你想要说什么?我告诉你啊,我没时间和你说..."
"这么说来,姑姑也想和杨文那样,到警察局里头和警察好好说一说?"
"你你,杨文的事情,真的是你干的?"
"陈墨言,你这叫公报私仇!"
"你利用我爸,利用田家的名声做这些事情,你你,我爸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陈墨言看着有些色厉内荏的田宝珍,呵呵一笑,
"谁说我利用你爸的名头,利用你们田家的权势和名声,以权逼人了?"
"田宝珍,你也太把田家看在眼里了吧?"
她摇摇头,看着田宝珍尽是无语,"你以为,就凭你爸,田家的名声,我能指使的动警察?"
"是杨文自己真的做了那些事情啊。"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是我拿你没办法吗?"
"田宝珍,我是给的你这个姓的面子。"
田宝珍看着陈墨言,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那么,你打算放过我?"
话一出口。
田宝珍就后悔了起来,自己这样说,不是等于给陈墨言送了把柄?
她咬了下唇,扭头。
对上陈墨言平静到极点的眼,忍不住心头就是一跳。
不过,索性也就不再多想,"陈墨言,我现在算是知道你的本事了,是,我是针对了你,和杨文一起,我知道她把我当成刀使,可是我就是讨厌你,看到你倒霉我就高兴啊,只是没想到你成功的避开,还查到了我们头上..."顿了下,她看着陈墨言语气平静,"成王败寇,你即然把杨文弄了进去,那你要怎么对付我就直说吧。"
到了这会儿,田宝珍索性冷静了下来。
她打小跟在田建的身边。
倍受宠爱。
见识的不算少,之前的惶恐过后,这会儿平静了下来。
看着陈墨言,她的眼神恢复了之前的矜持,"不管如何,我还是讨厌你,我就是不喜欢你。"
"彼此彼此。"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她。
让她打从第一眼就看到自己就各种的针对。
不过,人和人的缘份向来就是这样的,没什么好想的。
再说了,她和田宝珍也没必要相亲相爱。
看了眼田宝珍,她直接道,"我给你半个月时间,你自己准备一下,去国外吧。"
"就只是这样?"
"五年内不许回国,不然,你想想杨文的下场。"
她看着田宝珍,声音平静,"当然,你也可以不相信我有这个能量,或者,你还可以待在国内,等几天,看看杨文有什么下场之后再做出考虑。只是,如果你想好了不按着我说的去国外,那么,我希望你也能承受的住这个后果,哦,还有,你可以回家和你那个爸爸去商量下,看看他的意见。"
说完这些话,陈墨言也懒得理她,转身走人。
对于田宝珍...
她终究还是放了她一马。
不为别的,她家那个老头子没几年的活头了啊。
虽然嘴上说着和二房这些人不相往来什么的。
可心里头,终究是念着那么一份旧情的。
这种时侯不是她和二房彻底翻脸的好时机。
回到家。
四小只哭了三个,唯独老四被田老太太抱在怀里头,文文静静的吃苹果泥。
齐阿姨看到陈墨言着实的松了口气。
"你可回来了,快来看看这三个吧,再不来我和你奶奶也要跟着一块哭了。"
吃着吃着三小只就抢了起来。
然后,一个哭三个哭。
哭的田老太太头都要跟着晕了起来。
看到自家亲妈进来,老大很是霸道的直接扑过去,张开两只小手不管不顾的朝着陈墨言身上爬。
慢半拍的老二老三也不甘示弱。
追在自家大哥的后头手脚并用的往陈墨言身上爬。
如是,陈墨言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布袋熊。
挂满了小熊?
她坐下来,一手一个,怀里还靠一个。
被田老太太抱在怀里的小丫头只是眼巴巴的瞅着陈墨言。
不哭不闹的。
看的陈墨言自己先就心软成了一踏糊涂。
瞧着这样子软萌萌成团子般的女儿。
她不禁在心里头腹诽:
谁说爱哭闹的孩子才奶吃?
看看自家女儿这样,默默的瞅着你,大眼望着你。
这样子的娃你舍得去委屈她么舍得么舍得么?
陪儿子女儿玩了半天,哄着她们睡下,陈墨言有些撒娇的腻到田老太太的跟前,"奶奶辛苦啦。"
田老太太白她一眼,"行了啊,无事献殷勤,我可是怕的很。"
"咦,奶奶您怎么这样说呢,我可是对您最孝顺的啊。"
"是啊,每次你都偏着你那个爸。"
陈墨言,"..."这话说的,没法接呀。
而且,最让她接不上话的是田老太太这话说的,是铁一般的事实!
哪怕现在她接受了田老太太老两口。
也知道他们是真心对自己好。
她也会和老太太撒下娇,会和老爷子说一些外头遇到的难事。
可是,在她的心里头,地位最重的,无疑就是田子航!
这一点别说是田老爷子老两口。
就是逝去几年的贺子佳都得让下路。
田老太太说完之后也有些笑,"行了,我这都一把年级了还吃什么醋,赶紧说说,又想让我帮什么忙?"
"那啥,奶奶,我把田宝珍赶到国外去了。"
"她做什么事情了,让你这样生气?"对于自己的孙女,田老太太可是信心十足。
她的孙女怎么可能会做错事?
嗯,哪怕是真的做错了。
那也是别人有错在先!
"她被人利用,在我酒杯里头放了点东西,幸好我朋友发现..."
一听这话,田老太太立马气的眼都瞪的溜圆。
"我就说这丫头心术不正,不是个好的,你爸偏还说她小,是个孩子呢,又是个女孩子,瞧瞧这事儿,你没出什么事情吧,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样算了,走,奶奶带你出气去。"田老太太气的拽起陈墨言就要朝外头走。
却被陈墨言给拦下,"奶奶,我已经说了,让她半个月内出国,咱们等她不出去的时侯再说。"
"让她出国?"
"不行,这岂不是便宜了她,这事儿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陈墨言笑嘻嘻的拦下田老太太,"奶奶,国外可不是您想的那样好,更何况田宝珍在国内享福惯了,国外的话一切从头开始,她怎么能受得了?到时侯呀,一贫如洗的生活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更何况,国内现在这情况不适宜她动手。
可是国外可以呀。
弄不死她,但是总有别的办法不是?
"你真的这样想的?"
"奶奶你相信我,我不会让她好过的。"
别说什么大家都是田姓一家人。
算计她的时侯,怎么不想想大家都是一家人,都姓田?
至于不在国内收拾她...
陈墨言挑了下眉,她担心田建拦着,到最后更是牵怒到顾薄轩身上。
国外可是山高水远的。
再说了,五年的时间,就算她不出手,田宝珍是个没自律的。
会在国外变成什么样儿的。
谁知道?
第二天,陈墨言让人去给田建送了份资料。
里头是田宝珍在酒店算计她的事情漏馅,同时,她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要么送田宝珍出国,五年内不许回来。
要么,就等着陈墨言把她弄到身败名裂吧。
田建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
傍晚。
他一脸阴沉的回到家,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妻子,挑了下眉,"田宝珍呢,她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田二太太心头微跳,"怎么了,她这两天挺乖的呀,一直在家呢,这不刚才还陪我说话,才进屋去接电话了。"看着一脸愠怒的丈夫,田二太太的语气有些小心的试探,"瞧着你这脸色,怎么着,难道那丫头在外头又惹什么事情了吗,她就那脾气,你这当爸的还不知道自家女儿什么性子呀,还真的和她生气不成?"
两人夫妻这么多年。
田建真生气还是假生气,田二太太自然是一眼看的出来。
一颗心直接就提到了嗓子眼:
那丫头,这是又惹什么事情了啊,把自家老伴惹的发这么大火?
她还想着再套几句话,顺便帮着田宝珍说几句好话什么的,就听到耳侧田建直接开口道,"你去给她收拾东西,我给你三天时间,把她给我送走。"
这话听的田二太太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她做了什么事情,惹你发这么大的火,竟然要把她给送的离开帝都城?"
田建瞟她一眼,声音果断,"不是离开帝都城,是去国内,五年内不许回来,不然,我亲自打断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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