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言心里头哼笑了两声。
不过,现在不是她做什么的时侯啊。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她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在心里头叹了口气。
你妈我可是为你们都忍了下来啊。
你们要是再不好好的,不乖乖的老是折腾我的话。
看以后不让你们的爹打你们屁股!
陈墨言得意的想,有孩子和自己之间,自家男人肯定是偏着她的啊。
这样一想,她脸上那叫一个得瑟。
几个人临走的时侯,朱兰和刘素再三的让陈墨言别多想,外头的事情暂时先压着。
能拖的就拖。
反正现在陈墨言这个老板真的就是这个样子的。
哪怕对方闹上法院。
难道法官还能让挺着这么大个肚子的陈墨言去法庭?
不可能的事儿嘛。
所以,经过了最初的忐忑不安等各种的情绪。
再加上如今也算是找到了源头之一。
朱兰等人倒是慢慢的安下了心,反过来安慰起了陈墨言。
"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说,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她可是老板呢。
虽然是不管事,但是人家都欺负到自家门口了。
她还一点都不知道?
这可不行。
等到几个人走后,田老太太给陈墨言端来一碗热粥,
"赶紧的喝了。"
一边又对着陈墨言念叨,"你说说你,都什么时侯了啊,还天天工作工作,就不能停一段时间吗?"
"奶奶,我就是听听她们说话,又没去做什么。"
陈墨言伸手抱了田老太太的手臂撒娇,然后她又小声嘟囔道,"人家都要打到我身上来了,我现在还不了手,总不能连知道都不知道吧。"她的话换来田老太太的扬眉,"你说什么,什么打啊欺负啊的,谁欺负你了?"
"没有,您听错了。"
"奶奶这粥肯定是你亲自熬的吧,越来越好喝了。"
一听陈墨言这甜甜的声音,再加上奶奶两个字儿,田老太太觉得心里头好像酷暑中吃了碗冰镇西瓜般的舒畅,也顾不得追究陈墨言刚才的话了,眉一扬,老脸笑成一朵花,多年的褶子都跟着绽开,"这可是你奶奶最拿手的啊,想当初你爷爷想喝我都不给他煮,奶奶在这里头可是放了不少的材料,我都亲自去买的。"
"而且奶奶更是特意去问过医生,说这些煮起来没什么不妥才给你喝的。"
"谢谢奶奶。"
陈墨言用力的抱了下田老太太。
——她一直都知道,田老太太对她是真心的好,真的疼她。
包括田老爷子都是这样的。
这么些年过来,以前的恩恩怨怨并不等于就是真的消泯不在。
可是,她这个第三辈的眼看着两个老的在这个世上的日子一天少过一天。
特别是田老爷子。
最近这一年多更是两个月连着动了两次手术...
再加上经历冯老教授的离世。
陈墨言的心一点点的软了下来,在征得了田子航的同意后。
陈墨言最终接受了两个老人的存在。
当然,她相信她爸心里头其实也是重新接纳,不,或者说一直都有着两位老人家的吧?
不过是,她爸是个嘴硬的,又不善于表达...
陈墨言觉得自己最好自己就行了。
她爸和老爷子老太太之间的纠缠,就让他们父子母子闹腾去好了。
反正,他爸顶多也就是气的田老爷子瞪大眼骂几声。
在她眼里头,这个样子的田老爷子才更有人气呢。
"鬼灵精。"
田老太太看着她把小脑袋在自己身上蹭啊蹭的。
和个小猫儿似的。
忍不住眼底笑意水一般的溢出来。
她想,幸好有这个丫头存在。
不然的话,她们和儿子这一辈子怕是也不能有冰释的那一天吧?
部队中。
顾薄轩刚回到宿舍就被人叫了出去。
首长找。
办公室。
顾薄轩面对着首长紧皱的眉头,忍不住心头就是一跳。
"首长,您找我?"
"嗯,给你放两天,不,三天假。"
他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出口,顾薄轩的眉头忍不住就是一跳。
"有任务?危险?"
"三S级。"
首长看着他,一脸凝重,"本来,上头的人都知道你的情况,近几月是不准备你出任务的,可是这次的事情没办法,已经有咱们的几队人员折了进去,如果你们再...那就是第三回,所以,"首长看着顾薄轩,平静的语气里头满满的都是坚定,"这次,你为了部队,为了自己,为了你未出生的孩子,都务必要全力以赴。"
"然后,务必百分之百的带着你的兵安全归队。"
"听到了没有?"
顾薄轩一脸坚定的行个军礼,"首长放心,绝不辜负您的期望,保证完成任务。"
"三天时间,你可以打个来回,速去还回。"
"...谢谢首长!"
顾薄轩知道这是首长能给自己争取的最大福利。
三天,应该已经是极限。
他是半分钟都舍不得耽搁,回头找到周吕,直接让他开车带自己去火车站。
也就是这里没有飞机...
路上,他催的周吕车子都快开的飞起来。
有惊无险的买到一张半个小时后的站票,顾薄轩趁着这段时间交待了周吕一些事,然后,头也不回的跳上了火车,被自家老大就这样没良心不负责任的丢在原地的周吕忍不住抬头无语望天。
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老大?
顾薄轩一路上是归心似箭。
凌晨五点半到的家。
顾薄轩索性在外头吃了点东西,又买了些早饭这才重新来到了家门口。
六点十几。
田老太太打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咧着一口大白牙对她笑的顾薄轩。
"奶奶,早。"
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声把田老太太给唬了一跳:
任你是谁突然打开自家大门,外头突然窜过来一个傻笑着的人和你打招呼。
怕你也是会怕一下吧?
惊魂未定的田老太太哎哟一声,后退好几步才算是看清眼前的人。
自家孙女婿!
她忍不住笑骂了两句,不过下一刻又心疼了起来,"一宿没睡吧,你这孩子,什么时侯到的家,怎么不叫门呢,赶紧进来,你先吃点东西去睡一觉,言言也还没醒呢。"陈墨言之前向来是早上七点左右醒的,不过自打有了孩子,她的生物钟那是完全被打乱。
有时侯白天和人说着话都能头一低睡着了。
"奶奶我不困,我也不会吵到言言的,我就是过去看看她..."
"哎你这孩子,你..."
田老太太还想要再拦着,可是顾薄轩已经一边开口一边抬脚朝着陈墨言的房间走过去,
"奶奶,我晚上就得回去,我就是抽空回来看看她..."
"..."
看着他高大,甚至带着几分惫态的身影。
田老太太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起来。
回到屋子里头,田老爷子正在听早间新闻呢,看到她进来头也没抬,"不是说去买早饭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嗯,买回来了,不过是有人帮着买回来的。"
"谁起那么早,难道是言言?"
"那丫头又睡不着了吗?"
田老爷子的语气里头带着浓浓的忧心,"老是这样也不行啊,白天睡晚上睡的,可就没个整觉的感觉..."
"是你孙女婿。"
田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看着田老爷子没啥好气。
倒是让田老爷子有些诧异了起来。
"怎么,顾小子回来了?这回来了不是挺好吗,之前人不回来你念叨,这人回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
"高兴什么啊,人还没进家呢直接就买了回去的车票。"
田老太太说这话的时侯语气倒没有多少的生气和愤怒,相反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叹气,"你说说,这孩子至于就忙成这样吗,怎么就回趟家都这么的难?"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当初她肯定不会同意这婚事。
当然了,田老太太也不过就是想想。
以着陈墨言的心思和性子,她认定的事情谁能拦的住?
再说了,那个时侯陈墨言和她们可没有现在这么亲近,对她都是客客气气却绝地拒人千里之外的。
她就是想说,估计陈墨言也不会听。
现在想想,两个孩子都苦啊。
"好了,不管怎样回来就是好事,咱们一会去看看中午有什么吃的,不是晚上要走吗,再买些路上带着吃。"
他们这些长辈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至于余下的...
路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撑着,跪着也得走完呗。
房间内。
陈墨言晚上翻来复去的折腾了好几回,直到快天亮才睡的踏实些。
顾薄轩轻手轻脚的推开门。
就看到床上侧着身子,哪怕是睡梦中眉头也是微拧的陈墨言。
第一眼,顾薄轩的视线落到了陈墨言的肚子上。
然后,顾薄轩就一下子傻了。
怎么那么大?
他也不是没见过怀孕的女人。
可是,那些人和言言的肚子相比,不是一般的小啊。
两个孩子这么大吗?
这里头,孕育着自己和言言两个人的骨肉。
是两个孩子!
他忍不住蹲下去,伸手,轻轻的陈墨言凸起的小腹上轻轻抚摸起来。
很轻,很轻。
生怕吵到陈墨言。
最后,坐在床边的顾薄轩实在是有些撑不住。
趴在陈墨言的枕头一侧沉沉睡了过去。
陈墨言是八点半左右醒的。
睁开眼,她就看到一个人的头顶。
这把她给吓的,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推,"谁..."
然后,这一下子好了,睡的迷迷糊糊的顾薄轩咕咚一声仰头摔了下去。
还好他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后背先着的地。
一个翻身坐起来。
他苦笑的看着坐在床上满脸错扼和惊诧的陈墨言,忍不住苦笑,
"媳妇,你这是想要谋杀亲夫吗?"
"虽然我是不该这个时侯不在你身边,更不该不照顾你,但是罪不至死吧?"
"什么死啊活的,赶紧起来。"
陈墨言错扼过后就是更多的惊喜和高兴。
眼底全都是笑意。
不过嘴上却是不服输的嗔怪着,"谁让你这么一声不吭的坐在那的,我吓都吓死了,我不推你推谁啊?"
"推的好,推的对。"
顾薄轩重新坐在床侧,大手握着陈墨言的手不放,"其实,你真的应该打我的,骂我也行。"
"打你手疼,骂你我还得浪费吐沫。"
陈墨言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哼哼着,"不知道我最近体力不济么,打骂什么的我嫌累。"
"对对,我媳妇身体最重要。"
顾薄轩一边说话一边忍不住的老是把眼神往陈墨言肚子上瞟。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很丑?"
"怎么可能啊,言言在我心里头那是最好看的。"
顾薄轩的语气再是认真不过,"不管什么时侯都是。"
"好了,你走开,我要起床了。"
"那我扶你..."
只是顾薄轩还没伸出手呢。
就听到耳侧陈墨言哎哟一声,然后整个小脸都纠结了一下。
把他给吓了一跳,"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急,我这就去叫奶奶她们..."
不会是生了吧?
"奶奶,奶奶,言言不舒服,是不是要生了啊..."
身后陈墨言坐在床上哭笑不得。
想要阻制他喊都不行。
外头田子航正在锻炼身体打太极呢。
猛不丁的听到顾薄轩的声音也就罢了,这说的是啥?
生了?
十月怀胎,言丫头这才几个月啊?
虽然医生早说了肯定会早产,让他们这些做家属的也有个心理准备。
可这也太早了吧?
心头扑通扑通乱跳,田子航一个脚软,差点跌到地下去。
也顾不得别的了,撒腿朝着陈墨言房间跑。
同时他一边跑还一边本能的高喊,"妈,妈你快来,言言要生了..."
老两口正在不远处的房间说着话呢,被外头田子航这么抽冷子的一嗓子给唬的啊。
田老太太是唰的一下站起来。
然后腿一抖,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也就是她没动,身后就是椅子。
不然估计这一下摔的就够呛。
"你别慌别慌,不是医生说了会早产吗,你镇定点,我去打电话叫人叫车..."
就家里头这几人的状况,肯定是没一个人能开车的。
"言言,言言别怕,爸在呢,爸这就来了..."
砰。
房门被田子航撞开。
然后,看到站在地下神色如常的女儿。
父女两人大眼对小眼。
陈墨言果断甩锅,"不关我的事,是他,都是他,爸你骂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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