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并没有想把他们往家里头请的..."
两个人,甚至是几个人在外头吃饭是一回事。
但把人请到家里头。
这可又是另外的一回事儿呀。
而且,"我爸那里...还有那边,老爷子那里..."
"我其实就是想和老太太吃顿饭...她对我,挺好的..."
"傻孩子,她都把传家宝送给了你,你觉得,这事儿老爷子会不知道吗?"
陈墨言一听这话,脑子转了下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老太太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送出来。
田老爷子肯定知道呀。
知道,却不提。
不就是默许吗?
"要不,还是别这样麻烦了吧?"
她总是觉得要是把人请到家里头,那意义有点大呀。
岂不是代表着她们承认了老爷子老太太的身份?
这事儿,有点出乎她意料呀。
她没想过好不呀。
而且,现在的她挺好的,自由自在的。
她爸妈虽然看重她,把她当成宝贝疙瘩般的存在。
可两个人却谁都没想过管束或者是约束她。
万一头上再多两尊神...
到时侯对着她指手画脚,管这管那的...
多麻烦?
哪怕是不对着她说,两个老人身后所过来的关于田家的那些麻烦...
陈墨言想想也觉得头疼。
所以,她直接就摇头,"不要,我不要这样,算了,妈,我谁都不请了。"
陈墨言觉得自己被她妈的话有点给吓到。
想想,充其量她还是一个挺胆小,挺怕麻烦的人呀。
自己现在这样,挺好。
她不想再有所改变什么的。
瞧着她这个样子,贺子佳忍不住无语了起来。
伸手戳戳她的手指头,"你以为,你这个样子就能躲掉什么吗?哪怕你不认她们,可你身上田家人的标签什么时侯去掉过?"可以说,这帝都几大家,哪一家稍有点风吹草动的瞒的住谁?
更何况陈墨言和自己回归这事儿。
不管是田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是田子航。
都没有进行过半点的遮掩啥的。
就是明摆着告诉大家,就是回来了,找到了!
这样的情况下,哪怕田家人什么都没做,哪怕陈墨言啥也没说。
更是仍旧在头顶上顶着陈姓。
她在有心人或者是一些人的眼里,她依旧是田家人。
看着陈墨言有些垮下来的脸,贺子佳有些好笑,"你以为你那些生意为什么会做的这么稳?这几年虽然不说是事事顺心,但也算是水涨船高吧,还不是人家多少瞧着田家的份上?你说,你这个样子,认和不认有什么区别?"
贺子佳的话让陈墨言心里头有些许的不得劲儿。
下意识的想要反驳:
她的生意,凭的都是她自己的本事、能力!
这几年来她也是辛辛苦苦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可是话到了嘴边,她想到了以往的一些事情,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人情啊,在哪个地方哪个时代能避免的了?
摇摇头,她看向贺子佳,"这事儿得看我爸的,妈你好好和他说啊,你们两个商量,我不掺合。"
陈墨言果断甩锅。
她妈现在这情况,不管做啥事她爸都不会真生气呀。
自己可不想掺合喽。
"小滑头。"
贺子佳轻轻的抱了下陈墨言,帮着她把额前的头发挽至耳后,"你现在结了婚,有了人照顾你,不管妈怎么样,妈这心里头呀,总是心安的。"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怕是撑不了几年了吧?
饶是贺子佳再心里头有所准备。
她也不曾想到,医生给她下的诊断是,一年!
晚上,陈墨言和顾薄轩两个人在屋子里头说话,"你说,我妈和我爸说这事儿,我爸会不会生气?"
"不会的。"
"爸他不会生妈的气的。"
顾薄轩轻轻抱着陈墨言,把下巴抵在她的发上,两个人温馨而自然的靠在一起说着话。
"当初的事情爸和妈要是不说,你以后也别再问了。"
谁都有伤心事。
或者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往事什么的。
虽然当初那件事情陈墨言也是受害人,当事人。
可如果那些事情田子航或者贺子佳等人都不想再次回顾?
"就当是往事不再提了吧?"
"嗯,以后我会注意的。"陈墨言把身子靠在顾薄轩的怀里头,点了点头,又再次想到了田子航的态度,"顾薄轩你说,我爸会同意我妈的建议吗?"
"爸最终会同意的。"
"其实,你不觉得,妈这个提议看似是她心软,是她觉得都是当妈的,不容易,可实际上,你不觉得这是在为爸着想吗?"顾薄轩轻轻的把玩着陈墨言的一缕发丝,把她的头发在自己指尖来回的绕着玩。
那种触感让他觉得新鲜好玩极了。
上瘾。
陈墨言也不理他,只是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我最近果然是太忙了,这脑子都要转不动了。"
这么明显的事情呀。
她竟然没有想到,还得靠顾薄轩来提醒?
瞧着她的样子,顾薄轩低低的笑,"不怕,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只管和我说,我帮你想。"
"你得了吧,我要是靠你呀,黄花菜都凉了。"
想想他要是在部队还好。
收到自己的信或是电话肯定能及时回的呀。
可这一出任务一两个月,甚至是半年不回家不归队都是有的。
自己指望他?
陈墨言呵呵两声,笑的顾薄轩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也想到了自己的情况,意识到自己说了大话的顾薄轩脸有点红。
轻咳两声,他故意瞪眼,"怎么,你那是啥表情,看不起你男人我?"
"没有看不起你,只是说实话,不敢指望你。"
陈墨言才不怕身后的这个男人呢。
对着他扬扬眉,一脸的小傲娇,"怎么,我说的话哪句是假的?你有本事给我指出来呀。"
"或者,以后,你不再出任务了?"
顾薄轩,"..."
娶了个伶牙俐齿的小媳妇回家。
他说不过!
两个人依偎着说话,对面,田子航和贺子佳两人也在夜谈。
相较于顾薄轩和陈墨言两个人的温馨,轻松。
贺子佳看着田子航直接道,"我之前和言言说了,明天请老爷子和老太太过来家里头吃饭。还有田素一家,然后再加上顾家,马家母女..."顾薄轩的车票改在了傍晚,而顾妈妈等人的车票则是在下午四点半,几乎就是等于和顾薄轩一块走了,贺子佳虽然挽留,但顾爸爸等人都决定好了要走,自然不会再改。
她看着田子航直接道,"就当是临走前让两家人认认亲,送行也行。"
"送行就送行,让他们来做什么?"
田子航歪在床头的一侧。
眉眼幽幽。
床头的灯影摇曳,映在他的脸上。
清淅的照出他脸下的每一条皱纹,以及额头一侧的几根白头发。
此刻,他看着贺子佳的眉头微蹙,语气是几分的微微不赞成,"不用叫他们来..."
"人家顾家会以为咱们不尊重他们的。"
"这事儿和他们顾家没关系。"
他们田家的事情,何必在意外人的眼神?
更有,他可不觉得顾家知道他们田家这些七拐八弯的事儿!
"子航,我是为了咱们言言好..."
"你总不能老是让她这样空顶着一个田家的名头,却一直不被田家承认,不和田家走动吧?"
"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话呢。"
"还有田家另外几房的人..."
说到这里,贺子佳的语气难得有些激动,"他们那些人虽然目前是碍于什么原因没有站出来,可是时间一长,你能肯定他们绝不会出现在咱们言言跟前吗?言言打小没吃过田家半粒的米,更没喝过田家半碗水,他们那些人凭什么要对言言指手画脚?"
"与其这样,还不如先把这个名头给占了。"
她的言言,就是田家长房的长女!
余下的,那些人,她们再怎么说,也是二房,三房的人!
"你啊,这样子的想法不好。"
"我为什么不好?反正我不管,你要不就给我把这件事情抹平,让那几房的人永远不能站在咱们言言跟前,不能让他们出现在言言跟前,指手画脚说三道四,要不然,你就明天给我乖乖待在家里头,等着老爷子老太太过来,让他们承认言言。"
"哪怕,言言不改姓呢。"
可是只要她多和田老太太田老爷子走动就行。
"可是你这样做,不是把言言再次推回田家那个漩涡风波当中吗?"
这是田子航不想要的。
他的女儿,他有能力给她最好的。
为什么还要再去田家那个复杂的地方自找麻烦?
"你有能力保护她呀,而且,咱们言言有能力处理好这些的。"
田子航听着这些话,抬眼深深的看了眼贺子佳。
最后,他叹了口气,"子佳,你和我说实话,你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我就是想让言言被田家和外头的人承认呀。"
"你不用骗我,这样的理由说服不了我,也不是你的真正想法。"
虽然两人中间分开了那么多年。
可是田子航却是知道,自己才是真正了解贺子佳的那个人。
他看着贺子佳,眉眼淡淡,"子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我,我没这样想..."
"你有。"
田子航一语中的。
他眼神犀利的盯着贺子佳,语气肯定,"因为你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你想着给言言处理好所有的事情,所以你想着让我和父母合好...你觉得我和爸妈闹翻,甚至是放话说再不回田家,这些都是你的错。"
"你觉得自己对不起我,甚至,你觉得对不起我爸妈。"
"你是这样想的吧?"
贺子佳被田子航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语。
她迟疑了下,看着田子航叹了口气,"我以为,你看不出来的..."
"我怎么能看不出来?"
"咱们两个是夫妻呀,再说了,你打小有什么心事能瞒的过我?"
对于田子航这话,贺子佳没办法接口。
好半响,她心一横,看向了对面的田子航,"即然你这样说起来了,那我问你,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医生的话是怎么说的,我还能撑多久?"顿了下,她看着田子航的眼一脸凝重的道,"子航,别骗我,我要听的是真话。"
田子航的唇蠕动了下。
"子航,我有权利知道..."
"你是从哪里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的?"
明明这段时间贺子佳的身体情况很是平稳。
没出现什么问题呀。
医生那里,他自认为也做的挺好。
为了不让贺子佳起疑,他和陈墨言并没有一味的禁止医生和她说病情,而是和她的主治医生商量好,十句话里头夹杂着三句的真话,让她分不清真假...
特别是这大半年来,他还用言言的婚事把她的主意力给转移。
应该瞒的过贺子佳的呀。
难道,是医生那里说漏了嘴吗?
不过田子航下一刻便在心里头直接否认掉。
不会是医生或是谁那里说漏嘴的。
要不然的话在,她这会不会是怀疑,而是直接认定了。
贺子佳看着他笑了笑,"我看到你发出去的一封没来得及删除的邮件..."
田子航,"..."原来是电脑出卖了他...
不过还好贺子佳应该只是觉得情况不对。
还不至于想到医生只是给她一年的期限...
这样想着,他便果断开口道,"你之前有次去复查,医生说情况好像有些不对,但是也还在控制之中,我有些担心,刚好言言之前不是有联系过国外的专家吗,我想来想去的,就把你的病情再次发过去问了问..."
"不过对方说不是大问题..."
"子航,你又骗我。"
田子航看着贺子佳张了张嘴,没出声。
对面,贺子佳满脸的笑,"就像我瞒不过你一样,你何尝瞒的了我?"
"打小,你每次在我面前说假话的时侯,那个右手呀,可是一直在不停的磨擦你自己的手指头呢。"
贺子佳忍不住的轻笑,"你看看现在,你自己的手,不正是在来回的捏手指么?"
对面,田子航看着她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果然是打小一块长大呀。
谁都瞒不过谁!
他苦笑了下,抬眼看向了贺子佳,开口道"子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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