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
陈墨言和顾薄轩两个人一块开车到了火车站。
是顾薄轩开的车。
车子很是利落的停好,停稳。
陈墨言对着他扬了扬眉,"车子开的挺好啊,你不是没驾照吗?"
"在部队里头练过。不过,我觉得我是应该去考个驾照了。"
车子不是他的。
可他以后肯定会偶尔要回家什么的呀。
难道他在家,有什么事情或者出去转转啥的,还要自家媳妇开车吗?
倒不是他觉得丢份儿。
他是心疼自家媳妇!
自己有驾照,出去哪里开车什么的,也不用担心违规呀。
十二点四十。
马老板和钱队两个人的火车终于进站。
等到两个人从出站口走出来,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五十。
远远的,陈墨言就看到钱队瘦高的身影,以及他身边那个矮胖的人。
这样的两个人哪怕是在拥挤的人群中也是无比的显眼。
分开了将近两年时间。
再加上当时也不过是就见了几面儿。
马老板走在人群的最前头,那双眼一个劲儿的朝着出站口外头瞧。
心里头总是有些不踏实。
不时的扭头看看身边的人,"你说,大侄女有没有过来呀,没塞车什么的吧?"
其实他是想问,会不会陈墨言根本就没有过来接他们啊。
钱队心里头其实也没底儿。
不过,他那张脸向来是板着的,之前是军人,后来又当了刑警。
一身气质是偏着凌厉,冷。
平日里头更是很少笑。
所以哪怕这会儿心里头也有些打鼓,但他脸上瞧不出来啊。
抬眼扫了下马老板,他正想说话。
眼角余光一扫。
钱队的双眸唰的一下睁大,向来少见情绪的脸上写满了激动高兴。
"顾头!"
"老大,你怎么在这?"
钱队这猛不丁的两声大嗓门,把他身边的马老板吓了一跳。
"你喊谁呢,是看到熟人了吗?"
身侧钱队哪里还有心思理他啊,抬脚大步流星赶了过去。
伸手,用力的抱住了顾薄轩。
"老大,你可想死我了。"
钱队的身形要是真的算起来,甚至比顾薄轩的还要高上那么一两分。
而且他比顾薄轩要壮一些。
这样的两个人抱在一起,看的身边的陈墨言嘴角抽了下。
倒是跟在钱队身后的马老板。
先前还惊着呢,他哎哎的想叫住钱队:
你说说你,咱们来这里可是来找大侄女的呀。
不是让你随便来认亲的!
万一他们在这里,大侄女找不到他们走了怎么办?
正想着呢,他一扫眼神,就看到了站在顾薄轩两人身侧的陈墨言。
他哎了一声,"你你,大,大侄女?"
"马叔叔好。"陈墨言眉眼弯弯的笑,主动和马老板打招呼,"我爸家里头还有点事儿走不开,就让我来接马叔叔和钱队呢,马叔一路上累了吧,咱们走吧?"说着话她伸手就去接马老板手里头提着的包。
不过有人比她却更快了一步。
"马叔叔好,我是顾薄轩,是言言的未婚夫。"
顾薄轩想也不想的把马老板的行李拎在手里,一脸带笑的自我介绍。
"呵呵,好,好,谢谢你们来接我们啊。"
马老板看到陈墨言和顾薄轩都这样热情,心里头高兴极了。
至于陈墨言刚才说的田子航什么的没来的话?
那算啥呀。
有大侄女过来,足够!
"行了,回家说。"
顾薄轩用力的捶了下钱队的肩头,两个人眼底都是笑意。
这次,还是顾薄轩开车。
陈墨言坐在副驾上,后头坐着马老板和钱队两个人。
瞧着这帝都的街道,马老板的嘴就没有闲过!
直到,进家。
田子航已经在家里头等着。
才一进家,马老板看到坐在葡萄架下的田子航,忍不住夸张的大笑起来。
"田大哥,你可想死我了。"
"哈哈,我没想到这一辈子还能再见田大哥,还能来帝都一趟啊。"
顾薄轩把他们的行李提进屋。
回头就看到马老板那一脸夸张的笑,忍不住有些无语的摇了下头。
难怪他这岳父说,只可一见,不可交!
这样的性子,能被他岳父看重才怪。
略坐了坐,田子航看向几个人,"家里头也没什么吃的了,咱们就先出去吃个午饭,然后你们回来歇歇,有什么话等你们休息好了,晚上或者是明天再说如何?"
"还是田大哥想的周到,我听你的。"
钱队虽然没出声,却也直接点了头。
午饭并没有走多远。
就在田家附近的一家餐馆吃的。
顾薄轩开的钱。
钱队倒是想去给钱来的,结果被顾薄轩给瞪了回来。
午饭过后回家。
田素和贺子佳两个人都打着呵欠去休息。
陈墨言也笑着寻了个理由后走开。
最后,马老板去了客房休息。
只余下顾薄轩和钱队两个老战友在院中的葡萄架下叙旧。
"头你怎么在这里?"
面对着顾薄轩,钱队的话匣子似是被人给打开。
一个劲儿的朝外头冒话。
"我刚好请假过来,后天就得回去,倒是你,怎么回事儿?"
顾薄轩这个队长可不是白当的。
钱队可是在他的手底下待了三四年,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的性子?
挑高了眉看向钱队,"公事还是私事?"
"那个..."钱队本来是想不说的,可被顾薄轩一瞪眼,下意识的就开了口,"私事。"
"私事?你在帝都能有什么私事?"
顾薄轩紧紧盯着钱队,眼神犀利,"你要是真的是公事我也就不问了,可私事...据我所知,你可没有半个亲戚啥的在这里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帮忙?"倒不是顾薄轩喜欢刨根问底什么的,主要是他担心自己的这个老部下有什么为难的,他最起码还能出上几分力不是?
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
即然顾薄轩在这里,肯定也是瞒不过他的。
再说,在他的心里头,顾薄轩也的确不算是外人。
亲如手足!
钱队便忍不住苦笑了两声开了口,"我也不瞒你,这次过来,我是想着上访的。"
"上访?怎么回事儿?"
"我妹妹,被人给毁了,那人是去我们县城玩的,听说是市里的什么人,反正有那么两分的关系...当地的人都找不到什么证据,说我妹妹是跳楼自杀的,可是我是刑警呀,我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那些疑点?"
"可是他们非说我是错的。"
"说我是关心则乱,说我故意扭曲事实真相,冤枉他人!"
说到这里,钱队的整张脸都有几分的扭曲。
他重重的握着拳头,双眼通红,"顾头,老大,我妹妹她真的是个好孩子,她,她不会和人鬼混的..."话在这里顿了下,钱队的声音已经带了浓重的哽咽,眼圈发红,泪水就那么一颗颗的落下来。
一路上,当着马老板的面儿他一声没吭。
甚至连马老板都不知道他要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出事的是他妹妹。
可因为事情牵扯到了上头的人...
这件事情还是被压的死死的。
可是钱队想到自己妹妹被人给糟蹋了,到最后还落一个自尽的名头。
他怎么肯咽下这口气?
看着顾薄轩,他哭了,"头,要不是我家里还有人,我,我就真的弄死他们!"也是因为这样,他不能铤而走险,更不能知法犯法,让才失去妹妹的老娘再一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用着自己最后的一丝理智,抱着这么一丁点的希望出现在帝都,他就不信这天下就没有了公理。
他就不信这新中国,法制社会下,还真的就求不到一个公道!
"你别急,这事儿我来想办法,你把事情经过和我说清楚。"
顾薄轩压下心头的滔天怒火,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钱队,平静的安抚他,"别漏下一点,和我说清楚,我帮你。"话罢,他眼中闪过一抹的煞气,"这事儿要是帝都这里不行,我带你回部队,咱们走军方!"他就不信这事儿翻不了案!
至于说什么怀疑钱队的话之类的。
顾薄轩心里头就当真是一点都没有这样想过!
他的人,他清楚。
钱队的性子,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咱妹妹讨个公道的。"
等听到钱队大半个小时的述说,顾薄轩是真的火冒三丈高。
知道钱队心里头憋着气,但他还是强行让他去休息。
自己则坐在院子里头半响。
到最后他是越想越气,直接气的在院子里头转起了圈圈。
"这是怎么了,钱队和你说什么了,你那么生气?"
隔着窗子,陈墨言可是一直关注着两个人呢。
这会儿看到钱队离开,顾薄轩却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先前她还以为两个人是不是起了争执。
可后来瞧着顾薄轩的样子。
不像啊。
忍不住的走了出来,"到底怎么了,什么事儿把你气成这样?"
"是钱队他妹妹的事儿。"
顾薄轩不想让陈墨言知道这些不好的事儿。
可想到自家小丫头的本事...
他想了想,便牵了陈墨言的手落坐,然后低声把钱队他妹妹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他气的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真是岂有此理,怎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太可恶了。"
便是陈墨言听了也是一腔的气愤。
不过,相比起顾薄轩的愤怒,她倒是理智的多。
"这有什么,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天下那么大,什么人什么事情没有?"
"只有你想不到的好不好?"
嗔怪了顾薄轩两句,眼看着顾薄轩的情绪平稳下来,陈墨言趴在石桌上,歪着头看向顾薄轩,
"你打算帮他?"
"自然是要帮啊,这个忙要是我都不帮,我以后还怎么面对这些老战友,怎么回部队?"
让他手下的那些兵知道自己这个队长碰到这样的事情当没看到。
别说他在部队怎么自处。
就是他的良心上也绝对的过不去!
不帮,不行!
陈墨言看着他那一脸气愤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好了,你气什么,我又没说让你不帮,不过,你可得想好了啊,这些可都是那些大佬们的事情,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兵,就是团级又如何,在某些人眼里头,你就是个小蚂蚁哦,说不定到时侯一个不好会连累你的,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一定要帮。"
"哪怕,说不定会害得你离开部队,当不成军人,你也帮?"
"帮!一定要帮!"
顾薄轩的脸上满是坚定,他看着陈墨言,眼神果断而坚定,"我是军人,我是他的战友,我是他的兄弟!"
陈墨言,"..."她还能说个啥?
晚上的时侯,陈墨言寻了个空把钱队的事情和田子航说了。
最后,她看向田子航,"爸,你觉得这事儿要怎么处理才好?"
"顾薄轩答应帮这个忙了?那小子,就知道胡乱往自己身上揽事儿!"
虽然心里头清楚,哪怕自己碰到这样的事儿也是一定,必须、坚决要管的。
可是,田子航这会儿还是顺便损了顾薄轩两句。
在自家女儿面前给顾薄轩上眼药。
习惯了啊。
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扬眉看向陈墨言,"他有没有说怎么办?"
"还没有,不过,我觉得他一会应该就会来找爸您了。"
"找我做什么,我才不管他呢。"
田子航气呼呼的把头扭开。
那一脸别扭的和个孩子似的表情看的陈墨言抿唇直乐。
果然,父女两人还没有说几句话,书房外头响起顾薄轩的声音,"田叔,我可以进来吗?"
田子航看了眼陈墨言眉眼带笑的样子,气呼呼的哼了两声,
"进来。"
顾薄轩的眼神落在陈墨言身上,"言言也在啊,我和田叔说点事儿..."
"要是钱队的事情的话,我刚才和我爸说了,而且,你也不用避讳我,我说不定还能帮着你们想想办法呀。"
陈墨言笑嘻嘻的朝着顾薄轩扬扬眉,又暗自使了个眼色。
她爸这会儿心情不好。
得顺!
顾薄轩敛去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经的看向田子航,"田叔,您见识多,人脉广,这事儿即然言言都和您说了,我也就不瞒什么,我这会儿就是想问问田叔,如果想要翻案的话,我们在帝都应该怎么做?"
田子航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那小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事儿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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