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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章 人心难测,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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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村。

陈爸爸再一次的对着院子里的某处发呆。

而灶间,陈妈妈下意识的扯了嗓子喊,"这个死丫头去哪了,好吃懒做的,怎么就不知道回家煮午饭?咱们出去这一趟累死累活的,她..."话在这里噶然而止,陈妈妈挥着锅铲的手顿了下,眼底闪过一抹不自在,然后气呼呼的自己洗锅,烧水煮饭,等到吃午饭的时侯,夫妻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的端起了碗。

吃着饭,陈妈妈猛的想起了一件事儿,忍不住就叹了口气,"咱们这玉米刚弄好,小麦也该下种了,可这老天爷硬是一滴雨都不下,这地硬绑绑的,怎么种啊。"

"我估摸着还是得买水。"

买水是最近这些年才兴起来的一种浇水灌地的方式。

是村子里头由支部牵头打的井。

然后在干旱的时侯抽水浇地,灌溉。

当然,谁家浇地你得出钱。

陈妈妈听着这些话,本来有些苍老的面色更加的愁眉苦脸,"这下又多出一笔,小麦种子咱们是才买的,请了人工帮着弄了回田,敏敏的学费...家里可是拿不出来了啊。"她看着陈爸爸叹了口气,"你看是不是先和谁去借一些,等回头把多的玉米卖了再还?"

其实家里头不是真的一分钱没有。

可是陈妈妈心里头却存了自己的小算盘:她妈这两天正四处找人,想把她弟弟给弄出来呢,而且娘家那边还有个弟妹在嗷嗷叫,闹的可欢实了,直扬言要是何小军再不出来她就不过了,她妈愁的不得了,昨个儿还过来和她商量着要怎么把娘家弟妹给稳住,要知道她肚子里头可还有着何家的骨肉呢。

这要是一走。

何妈妈觉得自己抱孙子的希望可就没着落了啊。

母女两人虽然没有商量出个啥结果。

但却都在心里头有了个共同的意识:那就是钱!

陈妈妈就想着自己先把这一笔钱给藏下来,等到了迫不得己的时侯。

或者她妈那边能用到?

陈爸爸却是不清楚她心里头在想什么,蹲在一侧拧着眉头想了半响,最后他叹了口气,"我手里还有一笔钱,要是真的买水,就先拿出来用..."

"你有钱,你哪来的钱?"

还没等陈爸爸把话说完呢,陈妈妈一下子瞪大了眼,"你打哪来的钱,好啊姓陈的,你个死东西,我给你生儿育女,我女儿还被你那个不要脸的娘给弄丢了,白给人家养了那么多年的女儿,你竟然还有二心,你敢私藏钱,好啊,你是想瞒着我在外头又找一个吗,你们姓陈的没一个好人,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爸爸瞪了她一眼,"又胡说八道什么呢,是,是那个丫头临走时留下来的。"

"陈墨言?她有那么好心?她留了多少?"

陈妈妈眼中疑惑闪过,随后就把手一伸,"她留了多少钱,你都拿给我。"

"拿给你做什么?让你再拿去给你妈家去,给你弟花去?"

陈爸爸冷哼了一声,掸了掸裤腿上的灰,他站起了身子,"我手里也不多,只有一百块,不过浇田买种子啥的足够了,我不管你怎么折腾,这些钱我是不会给你的。"

"她就给咱们留下了一百块钱?"

陈妈妈嘟囔了句,眼里全是不满,"不是那啥,说她好几百嘛,真是白养她这么多年。"

陈爸爸看着她,"以后,她和咱们家没什么关系了,也不会再回来,你可以把你的心思全都放到陈敏身上了。"当然,他也不用再纠结了,以后他们一家三口也能过些平淡点的生活,不用天天吵架,闹腾了,陈爸爸每每想到这些,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要高兴的,一家人平淡实在的生活,不再有什么闹腾啥的。

不用再让村子里的人看笑话。

不用他走出去的时侯被人取笑。

这样多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一想到这里总觉得沉甸甸的。

好像,心里头空了一块儿似的。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把心思放到陈敏身上,她不是你女儿吗?"

陈妈妈眉一挑,"我问你,你什么时侯去找你那个妈?"

"找啥?找妈做啥子?"

"去问问她,到底把咱们的女儿弄哪了,丢哪了。"

说到自己那个从不曾见面的女儿,陈妈妈的语气多少有些不平静:

没什么感情。

但终究是自己肚子里头爬出来的。

再者,她和陈奶奶这么些年来的不和,如今这件事情乍一坐实。

她更恨陈奶奶!

恨不得那老东西立马就死掉的那种。

犹豫中,陈妈妈也曾去找陈奶奶这个当婆婆的,问她自己的女儿到底在哪。

可每次都被陈奶奶给轰了出来。

哪怕陈妈妈再不甘心,也只能让陈大方这个当儿子的去问。

她看着陈大方瞪圆了自己的双眼,"我告诉你啊,你要是问不出来咱们女儿到底在哪,到底被那老东西弄到了哪,我就和你没完,我,我就去弄死那个老东西。"

"胡说八道什么呢,那是我娘。"

"她是你娘,又不是我娘。瞧瞧她干的那些事儿,我管她去死。"

陈爸爸黑着脸扫了她一眼,想了想,迟疑般的开口道,"娘那天不是说了,那丫头她,她一落地就没了吗?"

"你娘的话你也信?"

"满嘴喷屎的老东西,早晚我要让她好看。"

要说以前陈妈妈嘴里头说话虽然难听,可还是顾忌着陈爸爸这个当儿子的。

但是现在嘛。

她可以说是不管不顾了。

那个老东西,早死早省心!

"行了我出去问问田里的事儿,看看村长那边是不是要浇田..."

陈爸爸背着手,哀声叹气的朝着外头走。

倒是陈妈妈,站在那里看着陈爸爸的背影皱起了眉头,好半响她才自语般的开了口,"那死丫头竟然就给了一百块钱吗?肯定不止,不行,我得去找找去。"她扭了身子朝着两人住的东边屋子走过去,在屋子里头一通的翻箱倒柜后,陈妈妈的手里头多了三百块钱!

等到陈爸爸回来,想拿钱去村长那里头交时。

他放钱的地方已经是空空如也。

"你拿了我的钱?"

陈妈妈正在院子里头剁猪草呢,听到这话头也不抬,"什么叫你的钱,那是我的钱,是我女儿的钱!"抬起头,陈妈妈通红着双眼,眼里全是怒色,"她占了我女儿这么多年的位子,我养她那么些年,给我个几百块钱怎么就不行了啊,这些钱都是我的,是我那苦命的可怜的女儿的..."

陈爸爸被她这一哭也乱了心。

毕竟,那也是他的骨肉。

再说了,这离开的那一个也养了那么些年呀。

虽然不怎么亲近。

但也不是一分感情没有...

"你还把她当成女儿,你看看人家,这自己有出息了,成了大学生了,屁股一拍走人了,谁还认你这个死东西?"陈妈妈看着陈爸色,声音尖酸而刻薄,"你把人家当女儿,人家可没把你瞧在眼里头呢,这说走就走的,一声不吭的,白眼狼!"她好歹养了她那么多年吧,自家弟弟也当了她那么多年的舅舅。

那死丫头竟然在走的时侯直接和派出所的人说什么重叛。

真是没良心!

"啥白眼狼,她不是和我说了嘛,还,还留下三百块钱呢..."

"三百能做啥子,就能买咱们养她十几年的时间吗,做梦。"

陈爸爸听着这话有些不对,眉头拧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现在即然知道了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她的户口也迁走了,那就是和咱们没关系了,以后咱们就当没这个人,好好的培养敏敏,把她培养成才。你就别瞎想了,好好的过咱们的日子,啊?"

"凭什么她占了我女儿那么多年的位子?"

"她在咱们家不挨风不挨雨的,我想想咱们那不知道死活的女儿我就心疼。"

陈妈妈捂着脸哭,"她要是活着,有没有人对她好?她要是死了,她,她埋在哪,这些年来都没有半个人去看看她,给她烧点香啥...老陈,我想到这些我就恨啊。恨得想去杀了那个老东西,杀了她们那些人!"

陈妈妈恨自己的婆婆。

她恨占了自己位子的陈墨言。

可是,潜意识里头她也恨自己。

不过是这个念头被她压的很深,很深。

她从没想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错处,想的,都是别人的错。

因为她不敢想,想了,她会崩溃!

正如陈墨言所想的那样,陈妈妈心里头有怀疑,但她的怀疑却不是却证实,却查清事实真相。

而是选择了一种掩耳盗铃!

选择了麻木自己。

顺便,把她一腔的坏情绪都放到了陈墨言这个她怀疑的对像身上。

当然了,她心情好的时侯也会疼。

在陈墨言小的时侯,看着她软软的身子,她偶尔也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看。

可过后她就后悔!

心里头有个刺!

蹲在地下,她捂着脸哭的不能自抑,"老陈,我恨死你娘了啊。"

"你,你别哭了,我,我回头去找我娘,我去问她..."

陈爸爸看着蹲在那里哭的陈妈妈,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儿。

"你别哭了,我,我这就去看看..."

陈爸爸落慌而逃。

连钱都忘记了和陈妈妈要!

站在自家院子外头的空地上,陈爸爸用力的喘了几口粗气。

之前,他以为那丫头走了家里就会清静。

可现在,怎么还是不让人好好喘口气呢?

用力的摇了下头。

好像是要把脑海里的那些浑浑恶恶给抛开,抛出去一样。

好半响,他才抬脚朝着老屋那边走去。

没一会儿的工夫,陈家老房子那边传来陈奶奶扯着嗓子骂人的声音。

不外乎就是陈大方不孝,逆子啥的。

最后,咣当一声。

陈大方被自家亲娘赶了出来,当着他的面儿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看着紧闭的院门,陈大方的脸上只有无奈,无力。

...

陈家人的日子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闹。

婆媳两人更是由之前的互看不顺眼,敌对变成了生死仇人般的对待。

当中再次被夹成馅饼的陈大方再次陷入水深火热当中。

而陈家,也继续着陈家村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这些,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陈墨言所不知道的。

她也不想知道。

军训一周。

陈墨言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脱了几层的皮!

每天从早到晚。

有两次甚至都熄灯躺下了,竟然响起了集合的口号!

这样高强度高密集的集训足足持续了一星期。

也幸好是只有七天时间。

不然的话陈墨言觉得方小满和孙丽两个人估计都要撑不下去了。

七天的军训。

最后一天,教官最后两个字儿'解散';出口时。

不止是方小满和孙丽,几乎是大半的女孩子都嗷嗷叫着跳了起来。

又笑又跳,又哭的。

高兴激动啊。

有几个大胆的女孩子则是凑到了教官的跟前,"教官,为了表示我们对您的感谢,我们,我们想请你吃顿饭..."说这话的时侯女孩子也是鼓足了勇气,结结巴巴的,然后被教官抬头,一眼扫过来的时侯,几个女孩子忍不住嗷的一声尖叫,转了身子撒腿跑远。

身后,二十出头的教官摇摇头,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回到宿舍已经是傍晚六点半。

方小满直接朝着自己的床扑了过去,"我的老天爷呀,总算是熬过去了,七天啊,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坚持过来的。"在床上滚了两下,嗷嗷的喊了两句,下一刻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然后又鬼哭狼嚎了起来,"天呐,我的手臂黑了这么多,粗了这么多,惨了惨了,我要成丑八怪了。"

她霍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冲到对面陈墨言的床上,"陈墨言你快看看,看看我是不是脸也黑了,很黑吗?还有我手臂,是不是粗了啊,还有小腿,小腿也粗了是不是?天呐,我不要见人了..."

陈墨言看着她这个样子无语极了。

伸手在她脸上戳了两下,"行了,你要不要这样夸张啊,你哪里黑呀,可白可白的呢,一会咱们屋子里头都不用开灯,有你足够了。乖呀,是真的。"

陈墨言的话听的孙丽扑吃一声笑起来。

她看了眼方小满,"你哪里有黑呀,这几天都是有点阴天的,而且咱们也没站几个军姿,放心吧,我保你明天出去肯定还是咱们系的系花一枚。"

"真的啊?"

"真的。"

"还是丽丽你最好,不像陈墨言,老是取笑我。"

陈墨言看着她别扭的样子,忍不住摇头,"你几岁了啊,方小满同学?"

"我不到三岁,小着呢。"

陈墨言加孙丽,"..."

军训结束。

虽然是有个周末,可哪怕是爱逛街的方小满也没有力气出去了。

三个女孩子缩在宿舍里头过了一天。

睡了一大觉才算是缓过来。

周一上午是有课的。

陈墨言的生物钟仍旧是六点,她醒过来后看了眼还窝在床上没醒的两女,看着时间还早,她洗脸刷牙,换了身衣裳去操场上跑了两圈,然后去食堂买了早饭,回过头把那两只叫起来吃了早饭,三个女孩子一块去了课室上课。

因为之前是一周的集训。

所以这周的课程排的还算是比较满的。

陈墨言倒是乐在其中。

可方小满却是嘟嘟囔囔的,但还好,没直接旷课。

时间就这样三点一线的转动着。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

周五下课后,陈墨言回宿舍的时侯看到宣传栏上收信那一栏有自己的名字。

她脚下方向一转去找宿管阿姨取了信。

脚步轻快的上楼,进了宿舍,看着手里头的四封信,陈墨言的嘴角都是翘着的。

她之前还以为是刘素她们其中一个人的信。

可是没想到,除了她们三个,还有一封来自部队上的!

这写信的人是谁,还用想吗?

陈墨言先看了三女的信,说的多是学校里头的一些琐事,还有就是她们的小心思,小花写的最简单,刘素和乔艳两女则是充满对未来生活的幻想,特别是乔艳,让她等着,说她也要考帝都的学校,陈墨言笑着把信阂上,想着回头写信得好好的给乔艳和刘素两个人鼓足儿才对。

接下来就是顾薄轩的信。

掂在手里头,陈墨言看着信封上笔力有些不够的字迹。

心里头有些心疼:

真是的,顾大哥的伤还没好呢,写的什么信呀。

嗯,回头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说说他才行!

打开信,里头仍然和她上周收到的信一样,全都是对她的关心,掂念,然后就是写了些他自己的伤势,说的都是好消息,而且还告诉陈墨言,再过一个月,他就可以出院了,说只要他的身体可以,他会在第一时间来找陈墨言,让她等着他,陈墨言看着信,一行行的字不知不觉幻化成一张棱角分明,浓眉大眼的脸庞。

那张脸庞正对着他一脸宠溺的笑。

不知不觉的,陈墨言的脸唰的红了起来。

从耳朵根红起来。

宿舍门口,方小满和孙丽两个女孩子走进来,方小满抬眼就看到陈墨言对着手里头的信看的发呆,两眼痴痴的,脸上全都是傻笑,她眼珠一转,上前两步,唰的把信夺了过来,"给我看看,是谁给你的情书..."

陈墨言瞪了她一眼,"赶紧拿过来,不然下周早饭自己去打啊。"

方小满,"..."不甘不愿的把信还回去啊。

陈墨言果断的把信收起来,扭头看了下两女正想说什么,下头宿管阿姨的大嗓门响起来,"陈墨言,历史系的陈墨言赶紧出来,楼下头有人找..."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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