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你看看她,她她...简直是太可恶了。"
"该死,该死的。"
"气死我了。"
直到吴家的兄妹两人回到县城的家,吴燕还在那里气的连声诅咒。
倒是吴良鑫,眼神有些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你答应我不和妈说的。"
"你那是什么态度啊,你到底是我哥还是她哥哥?"
吴燕气的有些狠,看着吴良鑫的眼神里全是指责,"哥哥你什么意思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你竟然不帮我,还说要送那个死丫头回家,哥,你明知道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不但不帮我出头,现在还让我瞒着妈,你不是我哥,我讨厌死你了。"说完这一番话她跺了下脚,撒腿跑进了屋子里头。
吴良鑫落后了几步朝着屋子里头走。
隔着房门就听到吴燕正在吴妈妈面前嘀咕告状声。
一边说还一边不解气的数落着吴良鑫。
想到自家妈对这个妹妹的疼爱。
迈步进屋的吴良鑫不禁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妈我告诉你呀,我哥他现在就是鬼迷心窍了,为了那个死丫头连我都不要了,妈你不知道呀,那死丫头和售货员联合起来欺负我,我哥他倒是好,竟然心疼人家拎着东西重,说啥要送人家回去。"
"妈,他就这样要把我丢在那里不管啊。"
"妈我哥哥他太可恶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帮我出这口气。"
吴燕抱着吴妈妈的手臂撒娇。
一边说着一边红了眼圈,"妈,你不知道我那会可丢脸了,我哥不理我,一个劲儿的对着那个死丫头献殷勤,我都看到那几个售货员在嘲笑我...反正我不管,这次是他自己做的太过份,我绝不要原谅他。"
"好好好,咱们不原谅,不原谅。"
吴妈妈心疼女儿呀。
一手搂着她,帮着她拿了帕子擦试着眼角的泪花,一边扭头对着吴良鑫投去一个警告般的眼神,"瞧瞧你,把你妹妹气成什么样了,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还不赶紧给你妹妹道歉?"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反正只要他这个妹妹一告状,一撒娇。
他妈所有的原则都抛开,然后就成了他的错。
吴良鑫在心里头叹了口气,"妈,我错了。"然后乖乖扭头,"妹妹你别哭了,是哥哥错了,以后我一定帮着你,好不好?"
"不好,你说话不算数,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的。"
吴燕的眼里闪过一抹小得意。
不过却把头一扭,埋到了吴妈妈的身上,"妈妈,我哥太坏了,我不要原谅他。"
"好,不原谅他,妈这就打发了他,让他回学校去。"
"那不行,他还没带我出去吃好吃的呢。"
吴燕的话听的吴妈妈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伸手戳在她的额头上,"没出息的丫头,妈不能带你去啊?明明心里头舍不得你哥哥走,还欺负他。"吴妈妈说完已经站起了身子,瞪了眼吴良鑫,"要是再惹燕子生气,看我不和你爸说,让你爸好好收拾你。"
"妈,我哪里敢惹她啊,都是她在欺负我好不好?"
有这么一个能折腾的妹妹。
还有一个偏疼妹妹的妈。
他是受欺负的好不好?
"燕子乖,妈这会儿得出去一趟,回头妈回来帮你收拾你哥啊。"
吴妈妈之前和人约好了一个牌局的。
这不正想着出门呢,被吴燕堵在了房间里头。
再不走估计对方要来人催了。
"妈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外头,吴妈妈直接坐了汽车走人。
对于家里头的一双儿女却是没有半点担心的:
有佣人在呢。
再说了,她生了个听话懂事乖巧的好儿子呀。
虽然女儿性子娇纵了些。
但儿子懂事,又是哥哥,能让着妹妹,照顾妹妹就好。
"晚上你想吃什么,哥带你去啊。"
吴燕扁着嘴哼哼两声,"我还在生气,你不要和我说话。"虽然把头扭开了去,可心里头却是已经在考虑自己一会要去吃什么了,多年的兄妹,吴良鑫自然晓得她的性子,便笑着点头,"好,那我上楼去换件衣服,你好好想想,只要是咱们县城有的,哥一准儿带你去。"
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暗自做了个决定。
这个妹妹呀,以后还是得哄着!
不然真的让她闹起来,太头疼。
学校里头。
陈墨言提着东西走进宿舍的时侯工人正在换玻璃。
看了眼陈墨言便又转开了眼。
陈墨言把自己买来的东西都放到乔艳的床上,然后她便又走出了宿舍,路过学校大门的时侯却是被唤住。
门卫大爷递给她一封信。
收过来自帝都的快件,收过冯家人的信和合同。
陈墨言已经能很是淡定的接过信,先看,不问了。
只是这一次先看向落款时。
她的眼眸不禁闪过一抹笑意。
这信...来自某个军区。
去年的时侯顾薄轩虽然回了军区,也私底下叮嘱了顾薄安多照顾着她一些。
有事就帮一下。
帮不了的再告诉他,他去想办法什么的。
可他终究是不放心的。
想来想去,最后还真的让绞尽脑汁的顾薄轩想出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那就是,写信!
一开始的时侯他写信,通常都是两三封时就会收到陈墨言的一封回信。
只有一页纸。
上头廖廖几行字,仿佛就是敷衍般的报个平安。
可不知道什么时侯开始,两个人的通信由着两三个月一封直接变成了一个月一封信!
而且陈墨言自己都不记得何时开始,她给顾薄轩的回信是越来越多。
到现在,她的回信里头不知不觉全变成了她在学校里头的一切日常。
写到兴起时,她会把和哪个同学的笑话,甚至她对食堂午饭的抱怨都写进去。
等到回信的时侯顾薄轩就会各种的安慰她,哄着她。
看着信封落款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字儿,陈墨言的眼前仿佛浮现顾薄轩修长高大的身影。
走到个拐角,她找了个树墩坐下。
嘴角挂着一抹笑,她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
熟悉而亲切的字迹扑面而来。
仿佛是顾薄轩那张木刻般的脸庞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开头一如继往的陈墨言同学,见字如见几个字儿,她不禁抿了下唇:
傻子!
原本她还没怎么上心,只是以为如同以往般的随意诉说,或者是顾薄轩挑的一些军营里头的能说的事情,信的前半部分也的确是这样的,因为上次陈墨言在里头抱怨了两句今年冬天太冷,他写了好几句让陈墨言多穿衣服少出去,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只是等看到信的最后几行字时,陈墨言不知不觉的皱紧了眉头。
顾薄轩要去出任务了。
说是暂时不能再给他回信。
至于期限他也不知道。
不过他却也在信里头告诉了陈墨言,只要他一回来,肯定立马给她来信云云。
也不知道他嘴里头所谓的任务是什么。
会不会有危险?
陈墨言心里头有些担心,不过这也不是她能担心的事情呀。
她把信纸拆好,拿了信封想再套回去的时侯。
信封里头滑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陈墨言低头往地下看,然后,她的心头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地下躺着的是两张十元的人民币。
她弯腰捡起来,仿佛看到顾薄轩朝着她笑,又好像他是在和她说,"不怕,万事有我呢。"
捏着钱的手指尖不知不觉的用力。
陈墨言觉得自己的呼吸加重,脸通红通红的。
好半响她才回过了神。
脑海里头一个想法竟然是,这次,孔槐的话不算是冤枉她了啊。
她是真的拿了别的男人的钱呀。
想了想,她把钱再次放回了信封里头,把信揣在口袋里,找了个地方吃午饭。
下午三点。
刘素便抱着东西蹦蹦跳跳的找到了陈墨言的宿舍。
这个时侯窗户上的玻璃已经换好。
陈墨言抱着床单正有些发愁怎么处理。
按着她的心思肯定是要丢的。
她新的都买来了好不好?
可就这样直接丢的话,别人不骂她败家才怪呢。
难道要抱到学校外头丢去?
陈墨言有些小纠结,正想着呢,宿舍门口刘素推门走了进来,"你干什么呢,站在那里半天不出声,要不是我从门缝里看到你,还以为你不在屋子里头呢。"刘宿一边把自己给陈墨言带来的东西丢到她床上,一边看向她手里头的床单,"你这是要去洗床单吗?怎么不白天洗,这会儿晚了不干,也不好晒啊。"
"我想去丢了的。"
她看了眼刘素,嘿嘿笑,"走吧,咱们两个去校外头丢床单去。"
陈墨言觉得自己还是要丢在外头好。
她怕被人骂败家子儿。
"这还好好的呢,做什么要丢了啊,你没发烧吧?"
瞧瞧,就是这么个眼神儿和表情。
陈墨言干笑两声,"昨晚不知道是谁把窗户玻璃给砸了,这上头全都是玻璃渣子,不能睡了..."
"怎么就不能睡了呀,这没坏没怎么的,你个败家的!"
刘素伸手捞过来床单看了两眼,忍不住磨牙,"这还新的呢,你怎么就能下的去手?"
"哪里新呀,都用了一年了好不好?"
"我们家,我的床单都好几年了,前段时间坏了,我妈补了一下又铺上去了。"
陈墨言默默的看了眼刘素,不想再出声了。
观念不同!
"我帮你去洗洗,你要是觉是洗不干净就多洗几遍——"
陈墨言拽住她,"不要,我真的不要了。"
"你...真的不要了?"
"嗯。"她总觉得会有碎琉璃渣子,不敢睡。
刘素翻了个白眼,"穷讲究。"然后她直接开口道,"那这个别丢了,你给我吧。"
"那正好,你不嫌弃就行。"
刘素捞过来抱在手里,又白了眼陈墨言,"怎么可能嫌弃,也就你。"
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
自己虽然和陈墨言是好朋友,但在这些事情上也不可能多说她什么。
刘素笑嘻嘻的,"倒是被我给捡了个便宜。"
看着她咪着眼乐呵呵的去了自己的宿舍,陈墨言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其实,她挺喜欢这个样子的刘素:
坦坦荡荡。
光明磊落。
我想要,我就直接开口,你可以给,当然,也可以不给。
但是这开口的前提也是有条件的。
这样的刘素,很好。
当天晚上睡觉,陈墨言竟然做了一个梦。
顾薄轩也不知道怎么受了伤。
全身是血,很严重的那种。
她是在早上五点那会儿被吓醒的。
外头的天还黑漆漆的,陈墨言睁大了眼看着窗外,却是再也没有了睡意。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索性爬了起来。
刷牙洗脸。
等到她简单的洗漱好,其她的几个女孩子才开始起床。
一个个慢腾腾的。
恨不得再把自己给缩回被子里头去。
陈墨言和乔艳说了一句便拿了自己的课本去了高三一班的教室。
高考已经进入倒计时。
过一天少一天。
整个高三的学习气氛空前的高涨。
不用老师提醒,每个教室里头早自习开始的时间、晚自习结束的时间是越来越晚。
陈墨言是六点十分到的教室。
果然,在她之前已经有十几个学生在做题,背课文,默单词。
看到陈墨言过来也只是抬了下头。
陈墨言的同桌还没有来。
她便自己坐下来,翻出昨晚标出的物理重点复习了起来。
七点半吃早饭。
再次回到教室,又一天的紧张学习正式开启。
中午回宿舍的时侯,陈墨言被宿管老师给唤住,"陈墨言,你过来一下。"
"老师好。"
"坐下来说话吧。"宿管老师看了眼陈墨言,心里头很是有些奇怪的,这明明就是一个很是文静、乖巧的女孩子呀,你瞧瞧,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眉眼带着笑,怎么就那么多的事情和麻烦?
你说如果是个坏学生也就罢了。
可是据她所知,这小姑娘的学习成绩向来是很好的呀。
"老师?"
陈墨言本来是想着等宿管老师自己开口的。
只是她坐在那里半天,宿管老师不但不出声,还一个劲儿的打量起了她。
这让陈墨言有些不舒服。
索性便直接开口,"不知道老师找我有什么事情?"
"哦,就是和你说一下砸玻璃的事儿。"
陈墨言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她眼里全是好奇,"这么快就找出来了?"
倒不是觉得学校没有能力查出这件事情。
毕竟哪怕当事人做的再神秘。
这里可是女生宿舍。
而且那会儿别的宿舍绝不可能都是空着的。
有看到的学生,并且应该还不止一个。
陈墨言之前就在想,学校会不会查,得用多长时间查出来。
她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功夫就查了出来。
"哎,叫什么我一时还真的给忘了,反正你只要知道那事情和你没关系,是外头的人混进咱们学校,刚好砸了你那边的玻璃就好了。"宿管老师说了这一句话后又加了一句,"对了,咱们学校已经派人去他家里头接洽了,到时侯他会来给你道歉的。"毕竟陈墨言为了这事儿差点受伤是真的。
"不用和我道歉,学校直接处理就好。"
陈墨言看着宿管老师道了谢,告辞。
临走的时侯她再次的开口,"真的不用和我道歉,学校即然找到了砸玻璃的正主,那就该怎么罚就怎么处罚,和我没有半点的关系。"她除非脑子抽了才把这事儿往自己身上揽。
而且她这都高三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墨言回到宿舍的时侯乔艳已经在等着她。
"怎么了,宿管老师找你做什么?"
"没啥,就是说砸玻璃的人找到了,估计是瞧着差点伤到我,特意和我说一声。"
这话一出来,别说是乔艳,就是余下的几个女孩子都朝着陈墨言看过来。
乔艳更是直接扒到了陈墨言的身上,
"是哪个王八蛋干的?你和我说,我非得去抽他几大耳刮子不行!"
想想那天的情形。
要不是陈墨言提前走开。
那么大一块砖头砸过来,唿啦啦的碎玻璃溅到眼里,脸上...
能有好?
用乔艳自己的话那就是,抽他都是轻的!
陈墨言扫她一眼,"你就省点力气吧,据说不是咱们学校的学生,不过这事儿是学校处置的,和咱们没关系。"
"真是便宜那个小王八蛋。"
乔艳撇了下嘴,气呼呼的坐回去,"别让我知道这个小王八蛋是谁,不然非抽死他!"
对于乔艳的暴力,陈墨言表示自己是见怪不怪。
习惯了。
这件事情在陈墨言这里算是落下了一个帷幕。
当然,因为陈墨言执意不肯让对方和她道歉,教导主任代表学校出面,对陈墨言进行了口头上的安慰和奖励,陈墨言看着教导主任有几分秃的头顶,真想建议他试试用生姜洗头皮试试,不过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怕被严主任给骂出来。
告别了严主任,陈墨言丝毫不当回事儿的回教室。
才坐到座位上呢,就被许晴给堵住,"陈墨言,这是咱们高三元旦晚会的节目单,你的节目是歌伴舞,今天晚上七点半在小礼堂,你记得准时到。"然后她头也不回的走人。
陈墨言直接黑了脸,"许晴同学,元旦汇演上我没有报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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