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王小凡会意，抱起放在地上的箱子，跟在他后面上楼。箱子挺重，王小凡怀疑里面是金条。
二楼的一个大房间里，一个个头矮小，干瘦，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挥毫泼墨。他写字非常有气势，像是一位将军，在指挥着千军万马。
王小凡发现，写字的桌子非常大。老人正在写的，是《沁园春雪》。
范总站着观看，并不说话打扰。王小凡就站在他后面，屏息去欣赏。
老人的字果然漂亮。既洒脱又有力度，运笔如行云流水。
等他写完，拿出硕大的印章来，啪啪地盖了。
范总这才发话：“林老，这幅字是写给我的吧？”
林老端起杯子喝水，这才扫了一眼来客，目光从王小凡抱着的箱子上一扫而过。说：“前进啊，你要喜欢就拿去吧，我的字也越来越不值钱了。”
“林老，您的字千金难求啊，怎么会不值钱呢？上周我去北京，在黑市上看到有人卖您的字，一平就要三万呢。”
林老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说：“真的么？”
范总说：“千真万确。我亲眼看到有人买走的。”
这马屁拍的应该是非常到位的。林老放下杯子，捶了下腰，指了下沙发说：“坐吧。”
范总没坐，而是说：“林老，知道您喜欢石头，这次又给您带了一块。”
“哦？好嘛，我看看。”
范总看了王小凡一眼，王小凡赶紧把箱子放在茶几上。
范总打开箱子，露出包裹的报纸。这时候林老忽然看着王小凡说：“这位是？”
“哦，林老，是我的手下，自己人。”
范总说完，又对王小凡说：“小凡你先去楼下坐着。”
王小凡答应一声，朝着林老鞠了个躬，下楼了。本来还想欣赏一下箱子里是什么宝贝呢，这下可好，干脆把轰下来了。
楼下客厅里，波波正坐着看电视，边看边嗑瓜子。看见王小凡下楼，屁股都没挪一下，继续看电视。
王小凡在沙发上坐下来，端起刚才泡的茶喝一口，问波波：“这是韩剧吧？”
波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不答话，又转头去盯着电视。惹得王小凡心头火起，心想，你一个什么货色，竟然敢这样对我？
看她打扮那样子，十有八九是专门用身体伺候楼上那老头的。一番感慨，那老头，艳福不浅啊。
听到门外传来哼哼声。显然，是廊檐下那个老太太发出来的。王小凡以为波波要出去看看的，结果她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沉浸在韩剧里。
门外老太太哼哼的声音越来越大。王小凡忍不住说：“波波，老太太是不是有事？”
波波不说话，翻了他一眼，意思是多管闲事。王小凡心想，这女孩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如果是这家的保姆，照顾老人就是分内的事，怎么会置若罔闻？
实在听不下去，起身走出来。廊檐下，老太太还在轮椅上坐着，但水壶从手中掉下来，再地上滚出去老远。
王小凡走上去，把水壶捡起来，递到老太太手中。老太太忽然紧紧抓了他的手，不松开，嘴里呜呜啦啦说着什么。
王小凡心中大骇。看老太太的表情非常可怕，但又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想松开手吧，老太太的力气又非常大。
正不知所措，波波出来了。蹬蹬蹬走上来，扬手在老太太头上打了一巴掌，吼道：“放开！你这个老不死的！”
老太太的手松开了，王小凡这才脱身。
波波看着王小凡，不耐烦地说：“你老实在房间里呆着就行，掺乎什么！”
王小凡看着她如此跋扈的样子，真想一把把她胸前的衣服撕开。但理智告诉他，这个女孩不简单，打狗还得看主人，还是忍忍吧。
遂忍了怒气，回到客厅。不再去看波波一眼，拿出手机来玩。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范总才从楼上下来。波波看见范总，如哈巴狗看见了主人，赶紧站起来，笑得像是朵花似的迎上去，甜甜地叫道：“范总。”
范总没有再坐，而是拉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红包来，交给波波说：“波波你辛苦了，这是对你的奖励。”
波波接过来，说：“谢谢范总，我会继续努力的。”
“好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做，就告辞了。波波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给我的打电话。”
“哎呀这么慌？我还想让范总您尝尝我的手艺呢，也不给个机会。”
范总在波波鼻子上刮了一下说：“今天不行，下次来再尝吧。波波做的菜，肯定好吃喽。”
“那是当然的。”
出来坐到车上，王小凡忍不住问范总：“波波也是咱们花都的吧？”
范总呵呵笑了一下说：“咱们仙女荟的。”
王小凡这下算是明白了。范总就是高啊，派这么漂亮丰满的女孩来伺候林老，这比送一百块石头都管用啊。石头只能看看，这个是可以用的。
从林老家出来，汽车又穿过几条街，最后在街边停了下来。王小凡从窗外往外看，看到对面一处气势恢宏的大门，大门口有武警站岗。知道这应该是重要之地了。
范总坐在车上打了个手机。
“林厅，我是范前进。对对，刚刚去看了老爷子。您这会在办公室？好好，我上去见见您。”
挂了电话，交待巴颂，你们都在车上候着。
一个人下了车。王小凡看见他穿过街道，走到那个大门口。站岗的武警拦住了他。也不知道范总说了什么，武警打了个电话，就放行了。
坐在车上等着无聊，王小凡就把刚才的不快说给巴颂。说：“这个波波，什么来头，竟然对我不理不睬的！”
巴颂哈哈地笑了。说：“小凡你不山阳的吗？这个波波呀，还是你的老乡呢。”
“老乡见老乡，应该两眼泪汪汪才对啊，她可好，尽是翻白眼给我看，跟我欠她钱没还似的。”
想起波波的白眼，王小凡还是气愤难平。
“跟着大人物呢，能不牛气吗？实话告诉你小凡，咱们花都市的市长，相见一下林老，都要买波波的帐呢。咱们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她会看上吗？你还是想开些吧。上次我跟着范总进门，她还把我拦下了呢，说我看上去太粗暴，咳！”
巴颂苦笑着摇了摇头。难怪这次范总要带着王小凡。
“波波原来在仙女荟干？”
“是呀，仙女荟的头牌呢。范总千挑万选，把她挑出来，又专门请人对她进行了培训，才送来了。这个波波，浑身都是本事，你不服不行。”
“林老艳福不浅啊。”
王小凡酸溜溜地说。
“嘘！”巴颂赶紧打断他说：“可不要瞎说。波波来林老家，主要是保姆的角色，要照顾下肢瘫痪的老太太的。”
王小凡想起波波劈头打在老太太脑袋上那一巴掌，心里说，照顾的可真好。
说笑一会，巴颂忽然对司机说：“小雷你下车溜达溜达？”
小雷足够聪明，知道两人要谈一些他不该听的话题了，答应一声，下车了。
巴颂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小凡，你知道吗？糖糖离开范总了。”
“啊？！”
王小凡闻听此言，震精地差点跳起来，可惜是在车内，跳不起来。惊问：“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离开范总？”
巴颂说：“确切地说，不是她主动离开范总的。而是范总把她赶走了。”
“赶走？糖糖怎么没对我……范总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王小凡有些语无伦次。前一段，他听糖糖说，范总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上她的床了，当时就感觉到有些不正常。但没想到的是，范总竟然把她赶走了！她可是范总花重金买回来的呀。
巴颂无声地笑了一下说：“范总赶她走的原因，我不说，你心里也清楚。小凡呀，你现在也知道了我和你师傅久久的关系，所以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范总赶走糖糖，正是因为你！”
王小凡瞬间石化了。看来，范总早就发现了他和糖糖之间的关系。但范总一改往日的暴戾性格，竟然没有给王小凡净身，还重用他，这其中的原因，难以捉摸。并且目前看来，范总对糖糖也是网开一面的。否则，就不是赶她走这么简单了。
“唉，我吧，有时候做事也太荒唐了。感谢范总的不杀之恩。”
事到如今，王小凡觉得，也没有狡辩下去的必要。他上了范总女人这件事，几乎就要成为公开的秘密了。
“范总他就是惜才。小凡啊，你想想，范总肯定是在你和糖糖之间进行了选择。可到最后，他还是选择了你，抛弃了糖糖。据我所知，这在范总出道以来，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所以呢，今后你对范总，一定要忠心耿耿。他为了你，几乎是改变了自己的处事原则！”
王小凡还真没意识到自己是个人才。范总为了他这个人才，竟然抛弃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说明他这个人才有多重要？
一时间，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了王小凡的心头。既然范总对自己这么器重，肯定是要对他忠心的。但有了糖糖这个事情在这里放着，他和范总之间，还能做到心无芥蒂吗？哪天范总喝醉了，再把这个事情扯出来咋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