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绻绻无色无形的米饭香,伴随着轻烟的消失,渐渐飘入每个人每个生灵的心脾,让人欲罢不能。
那滋味,精美绝伦。
锦绣坐在自家院子里,一边用刀子削着篾条,一边轻声吟唱着前世最喜欢的古风曲调。在这古老而神秘的村庄内,显得格外的幽远悠长。
秦大勇则一边在火堆前,弯折着一根根的竹筒,一截截的柏香树干,汗水淋漓,火热非凡。一边,倾听着心上人如清泉般温润的曲调,好似干涸的心灵得到了最舒适的滋润,清凉不已。
头一回,他听见了娘子的歌声。
头一回,他晓得了娘子会唱曲。
头一回,他觉悟了娘子就像个误落凡尘的仙子,而他,就像那被老天优待的宠儿,娶到了这么聪慧、善良、可爱、美丽的娘子。
他想,他要更加努力的读书才好了。娘子似乎懂得很多很多,他虽然稀罕她,她也对这个家死心塌地。可他觉得,还是不要差的太远才好,否则,万一哪天老天爷觉着他不够配得上娘子,扯断了那一截红线可如何是好?
耳边继续飘来娘子清美的歌声,一家子,一边忙碌的忙碌,玩耍的玩耍。
风里水乡绕梁藤萝香。
丝竹悠扬和弦入梦乡。
谁在哼唱古镇的过往。
千百年风华已被淡忘。
石阶长长步调轻摇晃。
斑驳围墙刻着昨日伤。
谁在静看燕子啄小窗。
枝头洒落是夏的余香。
余香幽戏子坐桥头。
昨日泛黄的一片绣。
挑针引线把时光停留。
任它飞逝浓淡依旧。
当时你曾青衫红裙抛彩绣。
当时你曾月下窗前刺锦绣。
当时不再白了少年头。
走进喧闹的街头。
风吹柳丝竹柔落花盈满袖。
夜挑灯红烛漏窗前刺锦绣。
喧闹街头留了旧时守候。
水乡温柔梦如旧。
风里水乡绕梁藤萝香。
丝竹悠扬和弦入梦乡。
谁在哼唱古镇的过往。
千百年风华已被淡忘。
石阶长长步影摇晃。
斑驳围墙半面素妆。
谁在静看楼台水袖扬。
小镇过往记忆里泛黄。
当时你曾青衫红裙抛彩绣。
当时你曾月下窗前刺锦绣。
当时不再白了少年头。
走进喧闹的街头。
风吹柳丝竹柔落花盈满袖。
夜挑灯红烛漏窗前刺锦绣。
喧闹街头留了旧时守候。
水乡温柔梦如旧。
弦三声街灯模糊人影苍茫。
诗两行月下窗畔曲水流觞。
昔日模样今似已淡忘。
看小镇人来人往。
风轻扬水摇晃桥头人熙攘。
曲悠扬词已忘桥下人相望。
喧闹街头暖了旧时念想。
褶皱记忆里夏的余香。
锦绣的歌声温润如缓缓流淌的小溪水,侵润着周围每一尺一寸。
却无法让王氏心里的怒火下去一星半点,反倒是撩拨的越来越炙热。
吃过了晚饭,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的王氏,硬是拉上了自家的老头子大步流星的来到了秦大勇和锦绣的屋子外。一到地方,就听见了锦绣的歌声从那篱笆内传了出来,那声音,说不出的好听。连秦志远都觉着,有些不忍进去打搅。
"老婆子,算了吧,终究是咱亏待了大勇俩口子。"
"放屁!老娘养他那大,还给他娶媳妇儿,哪里亏待了他?他呢,连个孙子都给老娘生不出来,能怪老娘心狠分了家吗?这一窝子的赔钱货养着,不花钱的吗?俺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是给俺的大孙子花的,可不是为了给那些个赔钱货!老娘养大了他,他不拿钱养老娘就算了,这有好用的干活工具,都不晓得想着送老娘一个,就是不孝,不对!哼,以前的大勇,再不那啥,也晓得处处维护着老娘,定是那个小贱蹄子苏锦绣,定是她将俺的大勇唆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看俺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那贱蹄子的。"
说完一大通,秦志远已经耷拉下了耳朵,无心再听下去。他晓得,他这个婆娘决定的事儿是没有那么好翻盘的,这会子,怕是不吵一架不行了。
说完,不顾秦志远的反应,王氏也不晓得从哪儿捡了根细细的条子,破了院门直入而去。
"苏锦绣,你这个小贱蹄子,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这个贱货!"一进院子,锦绣就坐在院子中央低头干着活,嘴里的歌声已经停歇了。她唱的嘴巴也干了,于是干脆停了下来,认认真真的削着篾条。
不料王氏突然杀进来,惊得她猛然一抬头,王氏手里的条子就招呼了下来。她只觉得,将手里的篾条横空一扫,对着王氏的脖子就是一勒,院子里顿时只剩下了王氏的尖叫声。好似杀猪一般,凄厉无比,惨绝人寰。
"啊——"
锦绣被她那凄厉的叫声一吓,急忙丢掉了手里的篾条,跑到了秦大勇身后,躲着。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只是怕被那条子打到,才挥出了手里的篾条的。
岂料,那篾条锋利的边缘正好擦过了王氏的脖颈,而她又正好使劲一拉,那篾条边缘就划破了王氏的脖颈,刺骨痛意,顿时吓了王氏半死。
秦大勇也被吓到,急忙的一边小心翼翼护着自个儿娘子,一边朝着王氏靠了过去。
"娘,你咋样哩?"
秦志远先他一步,将自个儿的老婆子搂了住,细心查看起来。见没啥大碍,才落下心头大石,一张脸,黑成了锅底似的,瞪着秦大勇和苏锦绣。
"老二家的,你娘再不是,你也不能要她的命呀。好歹,她也是你们的娘不是?"
"对、对不起,我,我也是无心的。我,我去摘点草药来止血。"说完,锦绣眼眶一红的跑开了。她记得爸爸教过她,苦蒿是可以用来止血的。这农村地方,别的没有,苦蒿可是多了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