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的大块头,夏菲菲却犯了难:“可是姐姐,我们该怎么把他带下山呢?”
夏莹莹微微一笑:“这个我刚刚就想好了,我们俩先用山藤编一条粗一点的绳子,系在他的腰上,下山的时候我拖着他,你把他的头部护好别让他被树桩扎到。”
商量好后姐妹俩就开始行动,绳子一会儿就编好了,夏莹莹特意试了下结不结实,等准备工作差不多了,便带上竹篓向山下许大夫的家挪动。
这计划制定的时候容易,可真正实施的时候才发现难度颇大。那个彭三万真的实在是太重了,累的姐妹俩没走多久就直喘气。
夏莹莹更是辛苦,肩上和手上都被山藤磨出水泡了,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后悔,自己的辛苦,能挽回一条人命的话,也是值得的。
就这样走走停停不知过了多久,姐妹俩终于来到了许郎中的家门口。此时夏莹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说话了,还是夏菲菲喘着气喊来了许郎中。
一出门,郎中就看到地上的彭三万,还有累的瘫坐在地的夏莹莹。他赶忙招呼着夏菲菲把她姐姐带进去休息,自己将彭三万拖回屋里。
许大娘正在院里晒玉米,一看来人又是夏莹莹不禁变了脸色,她特意提高嗓门骂道:
“天天带些个不相干的人回来,真当这里是善堂么!”
许郎中不敢回话,只是充满歉意的对夏莹莹苦笑道:
“夏丫头,你大娘的话别放在心上。”
夏莹莹点点头,她知道自己这次又让许郎中为难了,可是村里能够救治伤者的人就只有他,如若不是万不得已,夏莹莹也不会来麻烦这位心善的老人。
可是许大娘不知道夏莹莹的想法,在她看来,这个夏莹莹一次次把人往她家送,一定是在图谋什么。那个晦气丫头自己都顾不过来,会有那么好还去救人?
许大娘越琢磨越觉得事情蹊跷,她偷偷的往里望了一眼屋内,许郎中在将那个汉子身上的泥泞清除,夏莹莹和夏菲菲坐在一旁歇息。可许大娘这么看怎么觉着夏莹莹是找借口接近许郎中,逮着机会就要勾搭他。那个糟老头年纪一大把,死丫头一定是图他们的家产了。
思及此,许大娘愈加气愤,她恨不能上前咬死这对姐妹。碍于许郎中在场,她也不好造次,只能语气恶劣的嚷道:
“我今儿个才把家里打扫干净,你们这些不干不净的人赶快出去,省的腌臜了我的屋子!”
许郎中见她说的实在不像样,加上自己刚把病人弄干净比较累,没什么耐心。他一改往日的和颜悦色,竟也冲着许大娘吼道:
“你给我安静一点,没看我正救人吗?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许大娘没想到平日里温和的许郎中今日会当着外人的面儿骂她,一时噎住了,她恨恨的看了夏莹莹一眼,就端着木盆的脏衣服出去了,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许郎中见她不再纠缠,便转过头继续照顾着彭三万,他要好好检查一下病人的伤势,可是夏家两个丫头在这不太方便。
于是他温和的劝道:
“你们俩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我照料着你们放心,看你们累坏了也该好好休息。”
夏莹莹会意,点点头道:
“那我就和菲菲先回去,不打扰您医治了。”
夏莹莹和许郎中道过别,就拉着妹妹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夏莹莹眉头紧皱,看今天许大娘的态度,要想让彭三万在她家修养是不可能的了,许郎中帮了自己那么多忙,实在是不能再让他为难了。索性明日就将彭三万接家里照顾,等他一好就让他赶紧走。
这边夏莹莹打定了主意,那边许大娘的怒火还未平息。她在河边用木槌狠狠地捶打着脏衣,仿佛那就是夏家臭丫头的小身板。她一面洗着,一面骂骂咧咧:
“狐狸精,到处勾搭男人,竟敢把主意打到我们家,等哪天逮到机会,一定要撕烂那小蹄子的嘴!”
许大娘骂的起劲,没发现后面有人过来了。只听得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娇笑。
“大娘,你这是在骂谁呢?”
许大娘回头一看,原来是夏冰兰,她心里冷哼一声,暗道这个臭丫头和夏莹莹那个小浪蹄子都是一路货色。
可她俩经常在一起洗衣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许大娘也不好撕破脸皮,况且夏莹莹和夏家断绝关系她也有耳闻,想必夏冰兰和自己一样厌恶夏莹莹。这样自己就有人倾诉一番。
思及此,许大娘换上一副亲热的面孔,愤愤的对夏冰兰说道:
“还能骂谁,不就是夏莹莹那个晦气丫头么!”
一听到“夏莹莹”三个字,夏冰兰登时就来了精神,连忙问道:
“那个小贱人怎么把您得罪了?”
许大娘见她急切的模样,便把夏莹莹如何救人,如何三番五次的假意接近许郎中都和她说了,包括自己那些隐晦的猜测,也都告诉了夏冰兰。
末了,许大娘还恨恨的加了一句:“那个小浪蹄子以前可没有这么好心,自从上次受伤醒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莫不真的是见鬼了!”
夏冰兰听许大娘啰啰嗦嗦的说了半天,这最后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了她,自打夏莹莹被花轿抬回来半死不活又治好了之后,性情确实变了不少。
以往她对那个死丫头动辄打骂她都不敢还口,逆来顺受的就像一条看门狗,如今却这般强悍凶恶,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打死她都不信。
难道配了一场冥婚真的有鬼怪作祟?如此一来倒是更好,自己得想个法子好好惩治惩治这个小贱人,让她明白,她永远都只是自己脚下摇尾乞怜的一条狗,永远也不能爬到她头上去!
想到这里,夏冰兰满意的笑了,笑容里仿佛饱含了无尽的毒汁。
这是她这几天以来听过最好的消息了,她发誓,一定要将夏莹莹狠狠地踩在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