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不见雪,抬头已闻雷。”
若陈玉知想靠自己习成雷法,没有十载观雷的苦修根本难以入门,这也是为什么江湖之上很少有人使用雷法的原因,饶是张曼青当年,亦是靠着师傅陈胤侦打入其体内的一道雷意,经过多年的温养,方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为何一些宗门能够长久立足于江湖之上,靠的便是底蕴与传承,有了代代相传的薪火,才能够让后起之秀青出于蓝……
武当山上忽有雷鸣响起,张曼青运起一道雷意便顺势打入了少年体内,猝不及防之下陈玉知浑身一颤,那一头短发散发出了些许焦香。
陈玉知闭上双眼感受着体内澎湃的雷意,此时那右臂之上竟又发生了变化,丝丝雷痕出现在了龙纹之上,如真龙在腾云驾雾一般生动传神。
张曼青言道:“日后好好温养这雷意,假以时日必能修成雷法!”
陈玉知睁开了双眼,一丝雷芒自眼底渐渐散去,陈玉知说道:“多谢前辈!”
“三十六雷处,七十二阴关,高上神宵法,化炁为天雷……你看好了!”
张曼青提息在掌心积聚雷意,无数细小电芒逐渐汇聚成了一道霹雳惊雷,那雷芒之音犹如千万只鸟在鸣叫一般。
“掌心雷!”
惊雷自张曼青掌心轰出,陈玉知看得真切,那道雷芒比寻常大树的枝干还要粗上一些,远处山岩被这掌心雷击了个粉碎。
少年咽了口唾沫,说道:“这掌心雷竟有如此威力!”
齐白敛奇怪地问道:“三师兄,怎么今日这掌心雷比平日要细上不少?”
张曼青笑道:“我为了让他看得更清楚些。”
青衫少年愕然惊叹:“这……这居然还不是掌心雷的全部威力?”
“不要妄自菲薄,一步一个台阶好好修炼,等你到了更高的境界就会明白!掌心雷是雷法的入门招式,等你踏入通幽境后我再教你如何御雷!”
陈玉知点点头,他自然
不是那好高骛远之人,当即说道:“多谢前辈赠予雷意!”
张曼青暗自点了点头,说道:“日后常来武当山走动走动便可!”
又是这一句,少年想不明白,为何李道子与张曼青都让他常回武当,但转念一想也好,这山上一群神仙高人,除了齐白敛,每一位拉到山下都是堪比天下十大的高手,能与之交好,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这武当山可谓是此趟出凉州收获最多的地方,不但学到了凝练神识之法,还获得了一丝雷意,真可谓是不虚此行。而此次陈玉知又对江湖有了新的认识,十里杏林、齐门、药王谷、万毒窟,这些宗门与势力在江湖上称不上一流,但亦是有血有肉,他们有自己的自豪,也有不为之人的心酸,总而言之,这江湖就是要比那庙堂更有生气!
次日西府众人下山,武当师兄弟们相送至山腰处,临别时李延山说道:“牛鼻子,今日一别怕是此生再无相见之日了!”
王束殿笑道:“今日春来,明朝花谢,人生本就短暂,不必牵挂故人,就此别过!”
两人皆大笑起来,其中有悲有喜……
众人告别后走下了山,齐白敛高声喊道:“陈玉知,下次再上武当我带你去骑仙鹤!”
青衫少年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他喊道:“一言为定!”
九公子潇洒得很,他自是知晓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但若在当时没有留下遗憾,便不存在惜别一说,人生走走停停,只要那杯茶还没凉透,便一定有归来之时。
“将军,你怎会与王束殿相识?”陈玉知好奇地问道。
李延山说道:“当年将军我也曾游历江湖,那时候正巧碰上了下山历练的牛鼻子,我与他结伴同行过一段时日,遇到过许多危险与机遇,可还别说,当年那王束殿的金光咒在江湖中也颇有名气,一些道姑可都希望能上武当伴他修行呢!”
陈玉知打趣道:“那可有姑娘愿意陪将军征战?”
此话一出,少年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那曲兰可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李延山并没有回答,而是低头回忆着往事,他想起了那曾经陪伴自己成长,陪伴自己四处征战的上官婉儿,那曾经以一己之力独斗西蜀三位鬼谋的上官婉儿……
返回凉州的路途并未再发生事端,众人从绿山青山踏上了荒凉黄土后都有些不适,西府将士在得知众人即将回营后,早早便守候在了驻地百里之外,准备迎接将军归来。
此次四府会战西府军独占鳌头,陈玉知一雪前耻,荣登军中年轻一辈最强者之位,那无影青罡早就在西府上下传遍了,只是这悲喜交加乃是自古常态,这段日子便有一件事让西府将士心底有了压迫之感!
李延山见楚天雄与宁野带着大队人马前来迎接,说道:“何故如此劳师动众。”
“此次四府会战大胜而归,我等自当在此恭迎各位!”楚天雄说道。
这宁野看上去倒是好了不少,那痛失义子的悲愤情绪已经不在表现于脸上,回到西府后陈玉知本想找雷老头显摆一番,谁知李延山命众人前去正营议事,似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这飞鸟营自从轩辕佚下台后便由陈玉知、陆小音、马岱三人执掌,这人多了一下子就显得热闹了起来。
郭雨亭一脸严肃的说道:“近日漠北探子传来消息,狼王胡车儿以洞玄之姿出关,沉寂多年的漠北突然士气大增,隐隐有举兵开战的态势!”
陈玉知问道:“那胡车儿是谁?”
“胡车儿被称作狼王,乃是漠北军中与江湖最强之人,亦是那狼骑的统帅,此人好战嗜杀,与女帝颇为不和,传闻其少年时曾经踏足中原江湖,在击败众多高手后闯到了洪都剑冢之中,而后被当时的剑主一剑震回了漠北,此后胡车儿入了军中,没过多久漠北大军便开始向凉州反扑,此人如今到了洞玄境,只怕凉州之内无人能将其挡下……”
郭玉亭一番话说得沉重无比,似是那战事即将爆发一般。
陈玉知没有想到,那漠北除了月无瑕外竟还有此等高手。
宁野突然说道:“要不我们来个先发制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