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那一手倒转甩枪术将宁泰轰到了擂台边缘,两把青铜倭瓜锤飞落于台下。
陈玉知见一把倭瓜锤掉落到了自己身前,不禁感叹:“陆兄弟,那枪甩的劲力惊人,若不是这胖子够胖,只怕已经被轰下擂台了。”
“西凉马家果然名不虚传。”陆小音回应道。
陈玉知走到倭瓜锤跟前,用力将青铜锤提了起来,果然与先前估摸的一般无二,单锤分量至少有两百斤,陈玉知对马岱有些佩服,这双锤加上胖子宁泰本身的重量,能在不蓄力的情况下轻松将后者击飞,这西凉马家的枪术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场外楚天雄见此一幕有些得意,毕竟是自己锯齿营中的将士,出了风头统领自然高兴。
屠夫宁野并没有不高兴,反而瞧自家义子见红之后出现了些兴奋之色,“楚大统领,现在高兴有些早了。”
这屠夫宁野在军中是出了名的阴险暴躁,乱世之时屠城的事情也没少干,坑害良家无数,手段残忍,只要见了血后便会兴奋,若不是其忠与李延山,曾经死守嘉峪关数月而不破,只怕早就被大将军拖出去斩首示众了。
擂台之上,宁泰一脸冷笑,眼中赤红一片。
马岱并没有出手,而是对着面前的胖子说道:“武器都丢了,还有打下去的必要吗?”
“有没有必要,打了才知道。”
宁泰话音刚落,下盘猛然发力,胖子化作一道残影出现在了马岱身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饶是马家枪术如何了得,也没有办法化解。
“那青铜倭瓜锤乃是我锻炼其身法的封印而已。”宁野说着看向楚天雄。
大将军在一旁乐了,“你这胖屠夫,没想到教起学生来还有两把刷子。”
楚天雄有些不服气,“可别把那些不入流的恶习交给后辈。”
就在这时,宁野一拳轰在了马岱背后,后者以长枪抵住地面,硬抗了这一拳。
马岱心中清楚,若是抗不下这一拳,以这胖子的速度只怕自己再无还手之力,一口鲜血喷出,马岱不顾伤势空中翻转,“回马枪!”
这手回马枪有些火候,在真气加持之下,枪尖之上银芒绽放,锋利至极。
胖子宁泰大吼一声:“来得好!”
只见他双臂经脉暴胀,双手直接抓向亮银枪的枪尖,在两者接触到一起后,宁泰的双手硬生将枪头给折成了两半,后者瞧见自己双手涌出的血迹,仰天狂笑了起来。
马岱见此一幕,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翻腾的气血,倒在了地上。
“可还有人敢与我一战!”宁泰如同狱血魔神一般,台下鸦雀无声。
“陆兄弟,你对上他可有把握?”陈玉知问道。
“此人已经受伤,应有五五之数。”
“那不行,太冒险了!”陈玉知不想让陆小音受伤。
说罢,陈玉知纵身跃到了擂台之上,“陆兄弟,我先去会他一会。”
“呆子。”陆小音知道陈玉知在帮自己,但是两人萍水相逢,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这般好。
“在下陈玉知,所属飞鸟营,胖子兄可还行?”陈玉知上前调侃道。
“飞鸟营?我只听说过麻雀营!”宁野舔了舔手中鲜血,对着陈玉知说道。
陈玉知有些不乐意了,虽说自己并不喜欢轩辕佚和那教头季楤木,但毕竟已经身处飞鸟一营,可容不得别人羞辱。
少年拔出黑剑月华,“死胖子,动手吧!”
宁泰一道残影,再一次出现在了陈玉知身后,与先前攻击马岱时如出一辙。
胖子一拳轰出,直击陈玉知背部,而这带有强力劲风的一拳并没有击中陈玉知,而是轰散了少年的残影。
拳势已出,拳劲再难收回,宁泰一个踉跄险些重心不稳。
“比速度,小爷并不怕你。”
陈玉知突然出现在了半空,而后周身涌起青色真气,如蛟龙一般斩向宁泰,“蛟分承影!”
这蛟分承影的剑法自从单儿给予陈玉知后,只要空闲时他便会拿来研究,当日在并州之外使双股尚能施展自如,如今黑剑在手,更是如鱼得水,剑锋带着真意斩向宁泰,速度之快便是快到了看不到剑影的地步。
“铁浮屠!”宁泰大吼一声,如不动金刚一般矗立在原地,浑身皮肤变得如黑铁一般。
陈玉知一剑斩下,剑身划过身前胖子的胸口,兵甲在青色剑气之下爆裂四散,可本体却与剑身擦出了火花,并没有太大伤害。
“这般年纪就练成了铁浮屠,宁胖子你是捡到宝了。”大将军在一旁说道。
“将军谬赞了,只是略有小成而已,算不得什么。”宁野说的谦虚,却抑制不住脸上的欣喜。
“你这龟壳神功倒是有些厉害!”陈玉知打量着宁泰一身铁浮屠,心中有些惊讶,黑剑的锋利他是知道的,再加上剑意居然破不开那胖子的防御。
陈玉知身法灵动,不断在宁泰周身斩击,却都无法破开那铁浮屠,胖子突然一拳轰出,陈玉知以黑剑抵挡,仍是飞出了数米。
“小子,能逼我使出铁浮屠,你也算有些能耐了。”
陈玉知不屑地说道:“铁浮屠,很厉害吗?我有一招,专破你这龟壳。”
少年将黑剑之上的承影剑意散去,而后沉浸心神。那一日在西京,闭口不言多日的感悟再次上涌。
“我有无锋一剑,亦是世上
最锋利之剑,九山八海,无我不断之物!”
陈玉知手持黑剑,以天人之姿般凝视着宁泰,而后一剑斩出,这一剑朴实无华,没有剑气与劲风,只有真意,最为精纯的真意。
胖子宁野胸前铁浮屠寸寸碎裂,而后一道血柱飞溅,他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终极防御就这样被轻易破开了去。
短发少年收剑,对着倒在地上的宁泰说了句:“承让!”
宁野在大将军身后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剑意,怎与西京城里那位有些相似?”楚天雄说道。
大将军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心中对陈玉知赞叹了一番,自家闺女喜欢上的男子,那定然有他的厉害之处,若是日后成了自己的女婿,那就是一家人了,李延山是个护短之人,见到陈玉知在剑道上如此出色,也甚是欣慰。
“宁胖子,你那义子小小年纪便练成了铁浮屠,伤愈后在你铁山营内当个校尉也不为过。”
屠夫宁野听闻后脸色缓和了许多,跪于大将军脚下,“多谢大将军!”
“轩辕佚,你这飞鸟营终于扬眉吐气了。”李延山似乎是话里有话,随后打量着轩辕佚。
“三营皆为西府大军,对飞鸟营来说都一样,将士心中只有守护山河社稷而已。”
轩辕佚说的大义凛然,却并没有引得大将军的赞赏。
飞鸟营众将士见陈玉知获胜,皆为其欢呼不止。
陈玉知那一招无锋剑意看似平常,却一下子抽空了所有体力,他此时站在擂台之上一言不发,陆小音见状以为这家伙又在出风头,而少年实则是在暗自调息。
一道身影突然自飞鸟营而出,而后跃向了擂台之上。
“我叫陆小音,请赐教。”碎发少年对着陈玉知抱拳说道。
陈玉知苦笑,“这丫头还真是猴急。”
碎发少年抽出腰间弯刀,刀身露出耀眼光华,陈玉知有些愣神,“陆兄弟,你这弯刀叫什么?”
“双股!”
听到了陆小音的回答,陈玉知方才确定了心中猜测,当日齐匠心所说双股共有两把,这缘分来的太快,陈玉知有些接受不了。
“陆兄弟,动手吧。”
陆小音话不多说,一刀斩下,整个擂台被劈出了一道裂痕,陈玉知顺着劲力半推半送般被轰下了擂台。
众人见此一幕纷纷惊叹,这位使刀之人也太霸道了吧!
陈玉知心中苦水难诉,劳神费力为别人做了嫁衣,但转念一想,这双股乃是天定缘分。
说不定那丫头就是自己以后的媳妇儿,想到这里便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