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燕舟风风火火从房中而出,嘴里嚷着:“老子想到那速成之法了。”
“小沐梁,你怎么来了?”
“我来参加大雁搭试,顺道过来探望叔叔”李沐梁说道。
燕舟见了李沐梁十分欢喜,说你这丫头平日里总呆在盘阳也不多来西京走动走动,可想死你燕叔叔了。
“燕叔叔,你还是这般不正经。”李沐梁看了眼陈玉知,笑道。
“小沐梁,你把这儿当自己家,随意一些就成。”说罢便拉着陈玉知朝外走去。
燕舟拉着陈玉知到了府中校场,两人席地而坐。
“陈玉知,我这无锋剑走的并不是那玄重无锋之道,而是一种不去与世间万剑争锋的态度。”
陈玉知点点头,似是有了一些了解,“可是与那儒家无为之道一般?”
燕舟笑着摇摇头,又说道:“不争锋乃是不屑去争,你可知晓无锋亦可比那所有利器都要锋利。”
陈玉知不解,此时的城主燕舟格外认真,像极了一位严师在教诲徒弟。
“无锋只是一种真意,讲究的是剑锋拂柳之道,其实也算是一种逆向修行,但若完全领悟后,你会发现天下再无利剑。”燕舟说道。
陈玉知似懂非懂。
“剑意也好,刀意也罢,皆是需要靠机缘与时间去领悟,而速成之法乃是我这几日苦思冥想出的一条捷径,但日后能走出何种风采还需要你自己去悟。”
陈玉知心中有些激动,眼看着心爱之人离去的伤悲,那种无力感他深有体会。
“从今日起你不准说话,用心去感悟什么是不与人争锋,另外以后自己找时间去劈劈树叶,砍砍河流,若有一天可用剑气拂柳便算小成了。”燕舟笑着说道。
“什么!不能说话?燕大哥,你确定这方法有用?怎么感觉你在坑我?”陈玉知哭笑不得,心想这算哪门子速成之法。
“小子,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说话对你感悟真意有好处,就像佛门中那闭口禅一般,老和尚一甲子不开口,一开口便能直入金刚佛陀之境,你说厉不厉害。”
陈玉知点点头,“且信你一回!”
燕舟大笑,“陈兄弟,总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
晚间用膳,李沐梁与燕舟聊的热乎,见陈玉知一言不发,问其为何。
谁知陈玉知直接扭头回了房中,女子不解,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在燕舟解释了一番后李沐梁才知晓原因,“燕叔叔,你确定不是在忽悠他?”
燕舟一口酒从嘴里喷出,甚是好笑。
李沐梁有些尴尬,埋头吃饭。
大雁塔试在即,陈玉知这几日把城主府中的绿叶劈了个精光,若不是燕舟阻止,恐怕连那棵千年白杨树也要遭其毒手。
李沐梁倒是清闲,她没有城中那些来参加塔试的年轻人一般焦虑,只是每日跟着陈玉知,看他拿着一把从燕舟侍卫那里借来的长剑,一剑一剑斩尽了叶片。
从陈玉知闭口不言开始,两人再无交流,小女子的心意皆在眼中。
笑谈少年多年少,常与生人道人生,到头来痴情难痴,多情却胜似无情。
陈玉知心中憋得慌,这不说话之后有了诸多不便,而那剑锋一触及叶片便将其分成两半,想要控制剑势谈何容易,更别提更深一层的剑锋拂柳了,好在少年郎不骄不躁,本心坚定不已。
李沐梁每日梳妆打扮,只想陈玉知多看她几眼,结果那家伙只顾自己练剑,这可把她气坏了,要说容貌,她李沐梁自认为不比任何人差。
既然你那么喜欢练武,那我就把你踩在脚下,“陈玉知,跟我比试比试怎么样。”
陈玉知点点头,心想这丫头平时看着文静,不知道实力如何,试试也好。
李沐梁从房里取出一把弯刀,朝陈玉知亮了亮,示意可以开始。
要说李沐梁为何用刀,全是因为陈玉知当初用双股救下她的原因。
陈玉知有些小瞧了眼前女子,她在挥刀间英气十足,气势莫约到了五品境,若不是陈玉知经历数场大战,比李沐梁多了些临场经验,恐怕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自从少时被陈玉知所救后,李沐梁在府中每日练刀从不停歇,又有数位
如燕舟那般的叔叔在一旁指导,自是不凡。
陈玉知长剑在手,本可以用那蛟分承影的快剑之法,但他仍是选择了那一窍不通的无锋剑道,
燕舟暗中观察,叹道:“小家伙真不错,老子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最后以那女子的刀抵在了陈玉知喉前而结束。
陈玉知被李沐梁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心中不忿却不能说话,气了直跺脚。
青衫男子在地上刻了“明日再战”四字后,气呼呼出了城主府,他心想李沐梁那丫头藏得比自己还深,平日完全看不出来,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仔细想想,她长得也还挺俏。
李沐梁收了刀怔怔出神,满脸笑意看着那地上的四个大字,有时候感情啊,还真得靠打出来才行。
“小沐梁,你今日放水放的可真够深啊,还不到平日一半水准,哈哈......”城主燕舟突然出现,眼中暧昧调侃道。
女子脸红,“燕叔叔,你取笑人家,不理你了。”
燕舟为了赔罪告诉李沐梁,府中藏兵阁内有数把名刀,都不比那小子的双股差,可任意挑选一把,就当赔罪了。
可李沐梁拒绝了,“还是手中这把刀好,虽然不是什么名刀,却跟双股长得极像呢。”
“也罢也罢,现在的年轻人真让我这老家伙看不透。”燕舟无奈摇头。
陈玉知来到街上,心头有股子郁闷气息,怎么最近身边出现的年轻人都比自己厉害,他有些想不通透。
少年携剑低头走着,没有失落,而是在琢磨那无锋剑意究竟是何种感悟。
两人肩膀碰撞,“哎呦。”
陈玉知回过了神来,只见一名苗疆打扮的姑娘被自己不慎撞倒在地,急忙前去搀扶。
女子起身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用带有苗疆方言的口音说道:“你这小哥哥,甚是奇怪,怎也不对我道歉呢?”
陈玉知有苦难言,不能说话该如何是好,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摇了摇手,眼中急切。
“不怪你了,原来是个哑巴小哥哥,我叫月小毒,从滇南万毒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