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布琨磕磕巴巴的样子,曲曲石不禁皱起了眉头来。
但他还是听清了,布琨言语间提到了自己的儿子忽克桑。而且,最关键的是布琨的那一副神情很是慌张样子,很明显就是出事了。
曲曲石吩咐了一句,“其其格,你先出去!”
其其格这才退出曲曲石的毡帐。其心里面也是一阵的庆幸,她心道,幸好布琨来了,要不然自己也被那塔塔儿部的风~流少爷给糟蹋了。
对于其其格的离开,答没不花也很识趣,并未作声。
“那舞女已经离开了,布琨,你快说我儿子忽克桑怎么了?”
曲曲石亟不可待地问道。他可就忽克桑这么一个儿子,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出点什么事情。
布琨知道曲曲石很是在意儿子忽克桑。随即,布琨就跪了下去,眼眶湿润地哭腔道,“主人,忽克桑,他被异族人抓走了,还割掉了鼻子!”
这句话布琨说得很是清楚。
而曲曲石的那边呢,在听完这话之后整个人都木讷了,就像是傻逼一样,眼睛僵直地盯着布琨手里面的那只兽皮袋子。在那袋子里面外面分明沾着不少的血迹。
曲曲石整个人都如同是衰老了几分。
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虽然曲曲石是哈答斤部的首领、部长,但是他毕竟还是一位父亲。自己的儿子出了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百感交集,悲愤异常。
这个时候,阿鲁虺则站在一边问道,“布琨,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手里面的兽皮小袋子里面,那装的是什么?”
阿鲁虺的问话,让曲曲石回过了神来。
曲曲石这才又看向布琨,快声问道,“对对对...布琨,你手里面的小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为什么你说我的儿子忽克桑被异族人抓走了,还割了鼻子?难道那袋子里面装的就是忽克桑的鼻子么?”
布琨不敢不说,但他还是先将手里面的布袋递给了曲曲石,声音低沉道,“主人,您看看这个,就懂了!”
布琨一直低着头,他不敢看向曲曲石那双已经泛出凶光的眼睛。
曲曲石在布琨刚走过来之后,抬手就将布琨手里面的小兽皮袋子给抓到了自己的手中。而当其看到里面的那只兽牙,还有那个被包着的,上面还长着一颗黑痣的鼻子后,曲曲石已然如同瘫痪了一般。他直接就瘫坐在了毡子上面。
他的六神好似无主一般,神情萧索,眼眶之中聚集着泪水。
坐在一边方桌前的答没不花有些好奇地问道,“曲曲石首领,您这是?”
一边的尹德鲁用眼睛暗示着答没不花不要出声。但是答没不花却还是大言不惭地开口问出了声音。
曲曲石没有理会答没不花,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听到答没不花的问话。
曲曲石的眼睛一直盯着手里面的那只兽牙还有那只被割了下来的鼻子。那不就正是自己的儿子忽克桑的鼻子嘛!他儿子忽克桑的鼻子上面,就长了颗不大的黑痣。一模一样。
上面血迹斑斑!
对于曲曲石没有搭理自己,答没不花有些气恼。而就在他准备发火的时候,曲曲石却是猛然间站了起来,他对着毡帐外面吼嚷道,“默得哇!”
护帐默得哇一直守候在曲曲石毡帐的外面。
听到毡帐里面曲曲石首领的声音,他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刚才哈答斤部驻地外所发生的骚乱他已经去了解过了。
知道忽克桑被异族人给抓走了,还割了鼻子!
不过默得哇对于忽克桑的遭遇,还真有点幸灾乐祸。他心道,哈答斤部以后终于是能够安宁点了,早该收拾忽克桑那个混账小子了!
在曲曲石吼嚷声中,默得哇匆匆进到了毡帐里面。
刚进到毡帐里面,默得哇就被曲曲石的那瞪眼挑眉的样子给惊呆住了。
还不待默得哇反应,曲曲石就问道,“默得哇,这两天谁在保护着忽克桑?”
默得哇知道事情不妙,但也不敢不答。他沉声回复道,“禀告部长大人,是思罕秃金与塔花呐塔两个人,在保护忽克桑公子!”
“思罕秃金,塔花呐塔......”
曲曲石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两个哈答斤部汉子的名字。随后,他的眼目欲裂,愤然吩咐默得哇道,“默得哇,你现在就去,把思罕秃金还有那塔花呐塔给我割了他们鼻子...然后,再砍了他们的头!”
默得哇不得不从,随后,就快步走出毡帐,并带着外面的十几个族人向着忽克桑毡包的那边而去。
不久就听到抓猪一般呼喊之声,从那两名蒙古汉子思罕秃金与塔花呐塔那边,传了过来。他们很快就被擒住了!
在痛苦的嚎叫声中,思罕秃金和塔花呐塔都先被割了鼻子,然后被砍了脑袋。
整个哈答斤部都因为今天的事情而惊慌了起来。
甚至于一名衰老的哈答斤部以前的老萨满,还在占卜过之后对人说,“完了完了,恐怕我们哈答斤部没有多久的活头了!完了完了,就是因为一个异族人啊,就是因为他啊......”
没有人理会那老萨满的话,但是,后来的事实验证了,老萨满的话没有错:整个哈答斤部就是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彻底地覆灭了。那个人就是赵英俊!
在砍了思罕秃金还有塔花呐塔之后,默得哇出于一族之情义,又吩咐人将这两个哈答斤部曾经立过功的汉子的尸首都给埋了起来。
随后,默得哇才进到曲曲石的毡帐里面。
实际上,默得哇觉得曲曲石因为自己的儿子被人割了鼻子,就要了两名哈答斤部族人的性命,这是极不负责任的血腥行为。
“都死了么?”
曲曲石的脸色铁青,瞪着圆眼问道。
默得哇躬身答道:“是的,大人!都死了!”
曲曲石这个时候才长舒出一口气,而后,他冷声道,“默得哇,其实本来我还打算杀了你的...但是,你曾经为了保护我舍身犯险,所以我曲曲石饶你一命。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么?”
默得哇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哪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那忽克桑可是由思罕秃金还有塔花呐塔二人保护的,而且被曲曲石要求,忽克桑最近不得离开哈答斤部驻地半步。但是忽克桑却是自己跑出去的。
现在遭到了毒手,难道还怨他默得哇么?!
但默得哇还是跪在了地上,颤声道,“曲曲石大人,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尽到我的责任!”
原来默得哇不仅仅是曲曲石的护帐,还是哈答斤部巡视人员的总指挥。
“哼!”
曲曲石冷哼了一声,闭眼道,“好了,默得哇,你出去吧!以后你不再是我的护帐了,你在哈答斤部也不会有任何的职务!”
默得哇没想到曲曲石居然卸掉了自己的职务。他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一边站着的阿鲁虺在摇头以及曲曲石那惨淡的面容。
最终默得哇还是沮丧着闭了嘴,退出了毡帐里面。
而在默得哇的心里面则是对曲曲石处理不认同,而心存憎恨。没错,自己是护帐还负责哈答斤部的安全与巡视人员的指挥,但是自己也不能面面俱到啊!况且自己多少年的功劳,难道就因为忽克桑被割了鼻子而被全部抹掉了么?
默得哇觉得曲曲石不是个明智的部长!
在毡帐中的曲曲石哀转久绝的时候,布琨想了想还是开口了,提醒曲曲石道,“主人,那个小兽皮袋子里面,还有异族人留给您的白麻布纸。上面有异族人说的话!”
皱了皱眉,但曲曲石还是把手中的兽牙还有儿子忽克桑的鼻子放在了一边,同时他伸手取出了小袋子里面一片白麻布纸。
白麻布纸上面清晰地用绿色的草汁写着:曲曲石,你儿子被割了鼻子,还没死。想要救他,就在明日下午黄昏十分,来月赤察尔山,带上我阿爸兀鲁老爹的脑袋,我们相互交换!”
(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