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秘书围绕着四周转了几圈，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些不安，那种不安来得有些莫名。
“夫人，一切都在计划中。”陈秘书摁了耳朵里的蓝牙，朝着那端的席瑜漫汇报道。
“好。”
席瑜漫淡淡地应了一声，“有什么汇报，及时联系。”
“嗯。”
陈秘书挂断了通话，精神有些紧绷。
“这……”
忽然一旁的人抬头，手指在键盘上操作，一连串的代码在屏幕上飞快地运转着，眉头紧拧，与对面的人对视了一眼。
“怎么了?”
陈秘书连忙凑上前，一只手撑在了椅子上，有些紧张地问道。
“这有点……太过于顺利了。”
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放行一般，毫无压力。
戴着眼镜的男人推了推镜框，有些呆呆地开口道。
其他人闻言，笑骂了他一句，“你啊，就是天生的贱骨头，这不好吗？大家都轻松。我们这趁其不备，对方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反击。”
“说的好像也对。”眼镜男憨笑了一声，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陈秘书盯着上面的数据，不知在想些什么，叮嘱道，“不要放松警惕。事成之后，自会少不了奖金。”
众人闻言，结实精神抖擞，“是！”
而医院里——
席南城被推进手术室里后，梁儒生便走了过来，带着一身寒意，步伐有些紧促。
紧跟其后的是席瑜漫。
梁儒生看了眼手术室还亮着的等，而后转眸望向顾笙。
后者则坐在了一旁的休息椅上，怔怔地望着手术室紧闭的门，贝齿紧咬着唇瓣，细看，那紧握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些什么。
最终，梁儒生还是没有上前，而是掏出了烟，走到了吸烟区。
烟雾缭绕，眼前似是笼罩着一层雾霭，朦胧了那张英俊的脸，那双干净的眼里，此刻有着复杂的情绪，教人看不清。
而席瑜漫从出现，视线一直都似若似无地停留在他的身上，看见他走进了吸烟区，眼里有着担忧。
身子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走上去。
而望向那扇门里，有着不属于为人母亲的冷漠。
林叔看着顾笙的状态不好，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连接着耳机，递给了顾笙。
“顾小姐，这是少爷让我转交给你的。”
顾笙闻言，目光有些呆滞地抬头，好半响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
那是一段长达一小时的录音。
顾笙把耳机塞入了耳里，刚开始，是没有声音的，而手里显示屏上，那录音的时间却在走动着。
过了一分多钟，耳机里传来了一道清咳声。
男人有些别扭而僵硬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边，“顾笙……”
他在叫她的名字。
顾笙捏着手机的指尖有些微微泛白，音量调到了最高，生怕错过男人任何的一个气息。
又是一阵沉默……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男人似是在翻找着些什么东西。
“该死的，去哪里了?”
好半响，席南城的低咒声清晰地传来，带着他一贯的强势。
顾笙竟觉得有些亲切。
她想，他一定是疯了。
而后便传来了男人懊恼的声音，“不见了。”
“……”
什么不见了?
忽然脑子一个电闪之间，想起了什么。
她记得前几天他一直在书房里忙碌着，而她端着水果拼盘进去的时候，似是看见了他在写着些什么，一看见她进来，便将文件压住了，像是在防着她。
她当时候也没多想，以为他是在忙活什么公事。
但如今回头一想，如若真是公事，他也不至于反应会这么大。
那应该就是写给她的……?
正想着有些出神，男人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霸道，“不准哭鼻子，我出来后，若是看见你眼睛是红的，你三天别想下床！”
“……”
顾笙在听到这句话时，什么情绪都没了。
默默地将音量调下，再调下，生怕别人会听见一般，头微微有些低着。
“也不准难过，你男人是捐骨髓，不是死了！所以不准难过！”
“……”
席南城说了一大堆的不准，仿佛那个霸道强势的男人从来都不曾离开过她一般。
“更不准和那个姓梁的说话！”这句话，颇有些咬牙切齿。
“……”
“我允许你这一个小时内……不，半小时不想我。”
席南城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定般，语重心长地道。
顾笙抿了抿唇，她能想象到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忽然，手机页面跳到了一个旅游景点的小地图上，男人的声音并没有消失。
“你挑选下，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顾笙对于地图上的景点兴致缺缺，可手机却被男人控制得死死的，卡在了这个页面里，每一分钟就跳动一下……非逼着她往下看。
一如他的人那般，霸道而强势。
许是料到了顾笙的反应，才几分钟，手机便恢复了正常，“算了，等我出来，我们再一起挑。”
“……”
而男人似乎在计算着时间，独自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很多话。
顾笙觉得，他生平前二十多年的话，加起来，都未必会有今天的多。
最后，男人给她念起了故事。
一板一眼的，破有种演讲的味道。
直到那录音笔戛然而止，手机微微发烫，那扇门，始终紧闭着。
顾笙保持着这么个姿势，一动不动。
直到那录音又开始重新播放。
“deng——”
忽然，沉静的走廊里，传来了一声声响。
那原本亮着的红灯，此刻属于熄灭的状态。
顾笙“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由于长时间的僵硬动作，一下子起得太猛了，顾笙的身子晃了晃，脚步朝着身后退了退。
一旁的李叔及时地伸手扶住了她。
而另一道身影也闪现在她的身旁，同样亦扶住了她的手臂。
“顾小姐，你没事吧。”李叔担忧地问道。
顾笙微闭了闭双眼，再睁开时，眼前已然恢复了明亮，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没事。”
梁儒生黑眸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