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寂,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席南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交通得以正常,男人驾驶着车,消失在夜色里。
一路无言。
车库里,顾笙轻推了推车门,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
“说吧。”席南城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毫无规则地敲打着,薄唇轻启,幽冷的声音传入耳边。
“……”
顾笙闻言,抿了抿唇,好半响后,才淡淡地开口道,似是听不懂他话里的含义,“说什么?”
席南城就这么看着她,黑眸直击她内心最深处,似是将她的那些秘密都看穿了一般。
顾笙垂放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紧,仅一秒便又松开,直视着男人的黑眸,一瞬不瞬,带着一抹莫名的倔强。
男人忽而伸出了手指,掐住了她的下颌,微微抬高,语气里邪气不羁得残忍,“有事瞒着我,嗯?”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深意,勾勒出无限的性感。
“……”
顾笙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就这么望着他。
那是一双比星空还漂亮的眼瞳,似是能将着世界的污秽都自动屏蔽,纯净透亮。
男人的精神力再强大,在一刻,也溃不成军。
这个话题,便不了了之。
顾笙望着走进浴室的那道颀长的身影,目光有着木楞。
那目光里,蕴含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令人难以琢磨。
手里握着手机,挑出电话薄,看着那一串数字,拇指在半空中停止,好半响,这才摁了锁屏键。
午夜时分,顾笙只觉得身后惊起了一身的冷汗,冷飕飕的风吹来,好像在心口划开了一个口子,一股寒意在心底游走。
顾笙觉得冷,真的很冷。
她不停地往男人怀里钻,试图驱赶那抹寒意。
席南城感觉到怀里的人儿的不安,手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触及到那被冷汗浸湿的上衣,眉头一蹙,从床上坐起。
随着“啪——”地一声,昏黄幽暗的床头灯亮起,顾笙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暴露在视线里。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男人手心紧贴着她的额头,几秒后便又放下。
没有发烧。
但冷汗已然将她浸湿,整个人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没有。”顾笙摇了摇头,从男人的怀里钻出来,后知后觉地伸手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手心一片湿润。
男人下床,从衣柜里翻找出一套新的睡衣,而后又走进浴室里拿出干毛巾擦拭着。
顾笙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有些不好受,咽了咽喉咙,喉咙发紧,声音有些沙哑,“我想洗澡。”
“别想。”男人霸道而强势地拒绝了她。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洗澡。
顾笙任由男人擦拭着身子,忽而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席南城整个人都僵住了,顾笙双手搂住了他精湛的腰身,脸埋入他结实的胸膛里,他身上还有着沐浴过后的清香味,还有专属于他的气息,有些撩人。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席南城愣了下,低眸看着紧抱着他的女人,男人的语气有些僵硬,“顾笙,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这女人,出去一趟回来,整个人都十分的反常。
“让我抱会儿。”顾笙埋在他的怀里,闷闷的声音传来。
“……”席南城还维持着拿着毛巾的姿势,冷哼了一声,“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
上一秒还跟他闹脾气的女人,板着一张小脸,拒绝与他交流。下一秒就直接投怀送抱了!
这女人,是属变色龙的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笙从男人的怀里钻出来,坐直身子,直视着他深邃的黑眸,一字一字,格外地认真,“席南城,我爱你。”
所以,别对这个世界失望,你还有我。
“……”
男人的黑眸一深,心口忽而被狠狠地敲了下,视线死死地盯着他,片刻后,微挑了挑眉眼,不可一世地道,“我知道。”
“如果你能更爱你自己一点,我会更爱你。”顾笙看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加了一句。
“……”席南城看着她,这是什么逻辑。
看着男人眼眸中的光泛着绿,顾笙身子瑟缩了下,猛地一下弹出了些距离,倒在床上,“睡觉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似是在脱衣服,男人幽幽的声音传入耳边,带着一抹低哑,性感得致命,“不着急,你的奖励还没领取。”
“我……我不要了。”
缩在被窝里的人儿瑟瑟发抖,摇头如波浪。
“奖赏要分明。”
“啊——”
被子被掀起,床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室内一片旖旎。
……
顾笙没想到,席瑜漫会找上门来。
许是踹着心事,那一场“运动”并没有给她带来好眠,天才刚刚擦亮,顾笙便从被窝里爬起。
此时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双目涣散,思绪飘远。
“叮——”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处传来了一阵摁门铃声。
顾笙整个人似是从梦中惊醒一般,怕惊扰到楼上休息的男人,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便急急忙忙地小跑到门口。
期间还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桌子角。
当看见席瑜漫那张被岁月温柔以待的脸时,柳眉下意识地一蹙,没来得及多想,便直接摁了密码锁。
门外,席瑜漫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盒,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一股清雅的气息,令人莫测。
“伯母。”
顾笙很是礼貌地叫了一声,侧让了**子。
席瑜漫的视线在顾笙的身上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在她**的脚上停留了两秒,淡淡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径直越过她走了进来。
“……”
顾笙下意识地抓了抓有些不雅观的头发,**的脚指头相互摩擦着……
席瑜漫似是第一次来到这栋别墅,视线不着痕迹地在打量着四周,淡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而后在沙发上坐下。
顾笙快速地穿好了鞋子,用手抓了抓头发,顺了顺,而后朝着席瑜漫开口道,“伯母,您喝点什么?”
席瑜漫坐得很是端庄,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优雅,仿佛就像是教科书版一般端庄,语气里布满了生疏与冷淡,“白开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