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陈子俊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他担心老郑头发现是个傻子，不给聘礼那不是亏大了？
陈老汉冷笑两声，露出一口大黄牙来，压低了声音说道：“老郑头那儿子，在那事儿上有些特殊癖好，弄死了好几个姑娘了，他们村儿压根就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
陈子俊恍然大悟，低沉了一天的情绪瞬间高涨，“那还不赶紧领着傻妞去谈谈，谈成了银子一到手，我们好日子就来了。”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转身进了里屋，没多久就捆了一个约莫十五六的姑娘出来，她浑身衣裳破破烂烂，脸上脏兮兮，看着人就咧嘴傻笑，也全然不在乎自己被捆成粽子一样。
“爹，爹，飞飞飞……花，哎，有花……飞飞……”
“这傻子看着就晦气，赶紧把她卖出去！”
陈子俊瞥了眼她满嘴的口水，扯了扯绳子，和陈老汉一前一后的往外面走去。
脚刚踏出们，爷俩就齐齐的堵在了大门口，随后跟来的陈王氏一不留神撞在了他们背上，痛的眼泪直飚，“不是赶紧走吗？停下来干嘛？”
“你来这儿干什么？”
陈老汉板着脸，一脸威严，他脚下站的是陈家村的地儿，可不是太守府，说话自然要比之前硬气的多。
谢倾暖站在门外的功夫，把他们说的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看着那懵懂无知的眼神，心头一股火气窜起。
她也知道来这儿是做什么的，可真的听到陈家凉薄冷血的话，还是止不住的毛骨悚然。
旁人卖女是逼不得已，大多时候遇到好的主家女孩子能更好的在这世道活下去，而这家子狼心狗肺，把卖女儿作为了发家致富的一种手段。
当猪当狗当畜牲，还要榨干他们身上最后的一点利用价值。
灵夭是这样，她姐姐也是这样。
清苑早已经气的头昏眼花，要不是谢倾暖拦着，早就冲进去提刀砍死这群吸血食髓的跗骨之蛆。
“她，我要带走。”
谢倾暖言简意赅，她已经懒得和这些人浪费唇舌。
“不行！我还要拿去卖钱呢，怎么能给你？小美人，你要是能留下给我做媳妇，我就把她给你。”
陈子俊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嘴角的哈喇子都流到了胸前，满是肥肉的身子因为兴奋一抖一抖的。
暗处的帘棠看着这一幕，歪头认真想了想，二皇子要是在这儿，看到有人**她家姑娘，到底是会把他五马分尸呢，还是凌迟处死呢？嗯，千刀万剐似乎也不错！
“闭嘴！”
陈老汉骂了一句，太守家的小姐，哪儿是他能肖想的，不过……
陈老汉视线挪到一边亭亭玉立的清苑身上，这丫头模样生的标致，又是她家小姐跟前的最得脸的丫头，比灵夭可强多了。
要是能把她娶进门，以后银子还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我儿子不知道小姐的身份，才会乱说话，谢小姐不要在意。你想要这傻妞也行，有个条件！”
他大概猜到了谢倾暖纡尊降贵的跑到这儿地方是为了干什么，第一次觉得那死丫头还有点作用。
“说！”
谢倾暖俏脸寒霜，利落的问道。
“我要她留下来给我做媳妇！”
陈老汉一句话说出口，清苑犹如被当头一棒面色煞白，嘴唇不住的哆嗦着，酝酿了半响，骂道：“臭不要脸！”
他的年纪都能做她爷爷了，还敢提出这种要求。
陈子俊和陈王氏也是相当的不满，陈子俊气的是他老牛吃嫩草，水仙花一样的姑娘伺候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废人？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陈王氏则气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厚颜无耻的讨媳妇，一把掐住陈老汉的胳膊，“你让她给你做媳妇，是要我做二房吗？”
清苑气的抽泣，浑身一阵阵的发抖，这家人好不要脸！上梁不正下梁歪，除了灵夭和傻大姐，就没一个好东西！
“当然不，她自然是要做二房给你捏腰捶腿的。”
陈老汉咧嘴一笑，仿佛都能看到未来的美好生活，想他这么大年纪，有这样青葱貌美的二房，死了都甘愿啊。
小姐沾染不得，丫鬟能高贵到哪儿去。
“你想啊，她以后要对你言听计从，你指东她不敢朝西，打骂要忍着，你什么都不用干了……”
陈老汉继续蛊惑着，陈王氏一听这话，抵触的心也不是那么浓烈了，傲慢的剜了清苑一眼，露出一抹狠笑，当即有了主母的派头。
谢倾暖见状冷了她们一眼，还想要清苑？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给你们两个选择！”
她顿了顿，“要么让灵夭的姐姐签下卖身契跟我走，我不再追究你们大闹太守府一事，要么，下半辈子你们就去吃牢饭吧。”
陈老汉一家闻言，脸色骤变，尤其是陈子俊，“你凭什么抓我们进去？”
谢倾暖无视他的挑衅，直视陈老汉，“二选一，州府的差役就在不远处等着呢，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话。”
傻妞还不知道因为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咧着嘴笑，四处张望着。
清苑压下怒气，目前最重要的是带走灵夭的姐姐，其他的，以后有机会再说。
傻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靠着卖了傻妞的钱还儿子的赌债，如果没银子，陈子俊就会成为个残废！
这如何能成？
可陈老汉同样清楚，谢大小姐一句话，真的能让他们再牢里渡过下半辈子。
“把她给松开！”
陈老汉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有了决定。
母子二人顿时都不同意了，陈老汉也发了狠，一把把人推开，三两下的解开了傻妞身上的身子，“人给你们，以后别再来找我们麻烦。”
他说完后，一脸颓然的靠着墙跌坐在地上，望着陈子俊的手臂发呆，残了，他唯一的儿子成了个残废，他还怎么对得起老陈家的列祖列宗？
清苑上前扶着傻妞，把她头上的杂草一一取下，见她不安的回头张望着陈老汉她们，哄道：“姐姐，走，我们回去。”
“回？”傻妞瞪大了眼睛，回哪儿去？
“带你去个好地方。”
谢倾暖和清苑陪着傻妞走到了村头，让她先扶着傻妞上了马车，拿出一些碎银子给了候在不远处的差役，“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回去领弟兄们吃些酒吧。”
几人笑开，连连称谢倾暖太客气了，“为小姐办事怎么能是辛苦呢？小姐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弟兄。”
想了想，谢倾暖低声道：“那就辛苦你们再给我打探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