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让周玲儿一愣,才发现她无意间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谢倾暖于她而言,是把她从地狱救出来,帮她复仇的恩人,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谢老夫人找小姐过来所为何事谢秋盛和谢倾莲后来都知晓了,包括老夫人说把他们送回靳州老宅的事儿……”
“他们就开始有意无意的克扣寿安堂的吃食和用度,后来大雪降临,谢秋盛将老太太屋子里的火炉和被子全都弄湿,又大开了门窗,老太太中风瘫痪行动不便,两三日后,活生生冻死在床上了。”
旧事重提,周玲儿想起谢家人的所作所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一直以为谢筹枫是不知道谢秋盛所为,后来谢秋盛杀人被下狱,那晚他喝的醉醺醺回府,说醉话说漏嘴了,我才知道这一切,谢筹枫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夫人直到死都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儿子,是害死她的帮凶!”
周玲儿阖上眼,重重的呼了口气,她转向谢倾暖,笑道:“世人都觉得小姐忤逆不孝,可谁又知道,谢家这个地方吃人不吐骨头,母子兄弟,各有算计,要是不离开,总有一日要死在他们手里。”
谢倾暖诧异的看向周玲儿,从她的话中,能听出浓浓的倦意。
“想离开吗?”
她话一出,周玲儿一愣,怔怔的问,“能吗?”
她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留下的每天,都是煎熬。
“为何不能?”
谢倾暖笑笑,将今日听到的种种消息全部掩下,许多事情,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人力何其渺小,她能做的事情太有限了。
“我想离开,回家乡,去守着我爹娘,求小姐成全。”
周玲儿顿时大喜,跪在谢倾暖的脚边。
谢倾暖俯身扶她起来,“你准备好的时候,就让人传信给我,我安排送你走。”
她把周玲儿拉入了谢家的泥潭里,如今,谢家即将倾覆,没道理要留她下来陪着谢家完蛋。
周玲儿喜极而泣,连连点头,“好,好,我会仔细行事,绝不给小姐添麻烦的。”
她欠小姐的,来世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的。
二人正在说话,谢倾暖突然耳朵一动,压低声音,“有人来了,我先走。”
她话说完,提气翻墙而出,周玲儿很快整理好心情,抬高声音问了句,“怎么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被派去守着的婢女快步进来,身后跟了大堆的人。
“夫人,大小姐回来了,四皇子也到了,正在前厅等着呢,老爷不在府中,只能请夫人出面了。”
“谢倾莲?离府好些日子,总算舍得回来了,走,去瞧瞧。”
她冷笑一声,率领众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前厅而去,与此同时,谢倾莲归府的消息,另外两处也收到了,皆有不同的动静。
谢倾暖出了谢府,特意绕去正门看了眼,就看到四皇子府的人在门外候着。
祁城墨?
怪不得珍妃在宫里半点面子都不留给谢倾莲,想必是觉得谢家的事情拖累了祁城墨,想要划清楚界限。
祁城墨为了谢秋盛的事情,也没少帮衬吧?
谢家可真是热闹,就是不知道这种热闹能持续多久,一想到某人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她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谢倾莲,等着吧,过两日你的春天就到了!
她从长平侯府就这么跑出来,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祁城笙,会生气吗?
想起那人,她刚缓和些的情绪又失落了几分,在小巷里漫步走着,脚尖一点一点,想不出该去哪儿。
“你在躲避什么?”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谢倾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猛然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吓得三魂儿丢了俩。
“谁?”
“我!”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瞧着花神坐在墙壁上,腿悬在半空,抱着剑俯视着她,脑袋上依旧罩着标志性的斗笠。
“你走路没声的吗?”
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瞪了他一眼。
“走路有声,还怎么杀人?”
他不咸不淡的应了声,从墙上跃下,挡在谢倾暖的面前,“你到底要去哪儿?”
去哪儿?
她还没有想好啊!
谢倾暖无语的看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干就回家,不要四处乱晃,我还要睡觉,好困!”
说着,花神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身子又软软的靠在了墙上,斜睨着她,“你们女人真无聊,没事找事,也亏得他受得了你。”
谢倾暖瞪大眼睛看着花神,什么叫没事儿就生气?
面前的人老神在在的哼哼道:“瞎折腾什么?怎么也没个人刺杀你,我好赶紧把恩报了走人,在京城浪费的时间都够我做好几桩生意了。”
谢倾暖:“?”
又不是她把他绑在身边的,他一副屈就的样子是闹哪样?还有,哪有人盼着遭刺杀的?
火气一股一股的往头顶窜,电光火石间,谢倾暖抬起一脚踢在花神的腿上,花神下意识一个闪避,懵懂的看向谢倾暖,“你打我干什么?”
谢倾暖微笑,“没事找事。”
花神:“……”
师父说,女人是蚀骨毒药,一旦沾染上,就要丢了性命。
他觉得师父说的不对,这女人明显是有病,神经病!
谢倾暖转身朝着大街上走去,两边的小摊贩摆着各种物件叫卖,花神远远的跟在她后面,好像生怕她再犯病似的。
二人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片刻后,谢倾暖感觉身后的脚步忽然停下了,她回头一看,就见花神站在一个摊点前,抱着剑认真的听着老板热情的介绍。
她不解的走回了那摊子前,看到上面叫卖的东西,忽然心底生出了些复杂的情绪。
“多少钱,我要了。”
等老板絮絮叨叨的说完,花神言简意赅的问道。
“不多,十个铜板。”
老板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黄牙,伸手比划了个‘五’,花神点了下头,伸手在腰间摸了摸,忽然发现他这段时间吃住都是谢倾暖掏的银子,他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他僵住身子,目光穿过斗笠的白纱,落在老板手中捏着的物件上,深深皱眉,这个娃娃,她肯定很喜欢!
“客官?铜板……”
老板见他没有动作,忍不住催促了下。
穿着这么好的料子,别是个穷鬼吧?
他正想赶人,眼前突然多出一块碎银子,眼前一花,布娃娃已经被捞走,谢倾暖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会,忽然笑了,他的眼光还是和上辈子差不多。
“喏,拿去吧。”
花神怔怔的看着她,刚要伸手接过,就看到谢倾暖身后出现的某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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