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暖心头一震,看着沈衍之已经随意的端起茶杯品茗,嘴角不自觉的牵起。
是啊,世人的议论,与她何干?谁能替她担得那些痛苦,才有资格来评论她的为人。
人总是这样,只要自己的心头肉不疼,旁人疼不疼,又干他们什么事儿?
“义父说的是,世上的是非对错很难论个清楚,无愧于心就好。”
说话的功夫,谢筹枫就被清苑带来了亭外,亭中三人,并无人起身,全然当成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谢倾暖,你好大的架子,让我这个做父亲的眼巴巴上赶着来看你!”
谢筹枫面色愠怒,尤其是在看到沈衍之也在,心头的无名火烧起,险些没了理智,好在他时刻提醒着自己的来意,才不至于彻底失控。
“谢大人莫不是忘了,我们早已与谢家断了干系,哪儿来的父亲?”
做出了选择,又后悔跑来攀关系,谢家的人把读书人的气节都丢尽了。
“你我是血脉相连的亲父女,血缘这种东西是三两句话就能斩断的吗?荒谬!谢倾暖,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你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赶紧跟我走!”
他颐指气使的说道,仿佛压根就没有看到旁边还坐着几个人。
执迷不悟,死性不改!
谢倾暖嗤笑一声,“谢大人!你怕是忘记了我先前跟你说过什么,我要不是念在这点血缘,谢家株连九族都不为过!哪儿还有你在这儿指手画脚的功夫?”
撕破脸皮之后,谢倾暖对谢家的人,从来都是不留余地。
谢筹枫向来爱面子,断不会平白无故的送上门来给她羞辱,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搁下最看重的颜面,亲自登门?
“谢倾暖,你当真要如此冷血无情吗?”
谢筹枫感觉下人看他的目光都变了味道,心中怒极,父女的关系恶劣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吧?
“我冷血无情?”谢倾暖指着自己的鼻子,忽然气笑了,“谢筹枫,你从来都没有反省过自己的作为吗?事实上冷血无情是你,刻薄寡恩是你,不孝忤逆,丧尽天良的还是你。”
“你为子不孝,为父不仁,为夫不善却惜名如命,屡屡做尽了寡廉鲜耻之事还要人人都道你厚德仁义,在靳州你尚且还要端着装着,怎么?到京城之后,反而连面具都懒得戴吗?”
谢筹枫怒不可遏,上前几步,扬手就朝着谢倾暖的脸颊扇去,什么目的,什么形象他都顾不得了,谢家的百年清名,不能毁在一个忤逆不孝的子孙手里。
他辛苦经营多年,处处委屈求全才得以回京任职,不该止步于此的,都是她,都怪她!
还不如打死这个不孝女,省的给谢家抹黑。
“你敢!”
谢筹枫的手稳稳的被截住,沈衍之捏着他的胳膊,声音冷而沉,“谢大人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
沈衍之将谢倾暖护在身后,他虽是书生,不曾习武,但被那高大的身影护在身后的感觉,还是让她鼻头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