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星楼势力庞大,富甲天下,不是她一个四品小官的女儿得罪的起的,她管不了,总有人能管得了。
墨淞白躺在屋内,早就被外面的动静给闹醒了,奈何腹部伤口太深,动弹不得,侍候的婢女正好不在,没法传话。祁城笙领着蚀歌又一大早出府去了,没人管得住那丫头,真急得他有些上火。
哪有做客嚣张到这份上的?还专挑不能惹的人找茬!
“哥,你怎么回事?谁敢把你伤成这样?”
他正恨不能去把她揪进来打一顿,没成想下一秒墨漓青就蹬蹬瞪跑到了他床前,一脸怒容的瞪着他腹部伤口。
“有劳谢二姑娘。”墨淞白对着谢倾暖点点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青儿顽皮多有失礼之处,请姑娘莫怪,我会好生管教的。”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谢倾暖很是满意这个结果,“墨公子客气了,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们兄妹叙旧了。”
谢倾暖干脆利落的转身,脚还没抬起来,就听身后厉喝一声,“站住,谁允许你走了?”
“闹够了没有?真想让阿笙把你从这儿丢出去?”墨淞白知道她软肋是哪儿,一戳一个准儿,墨漓青噘着嘴不甘心的跺了跺脚,倒也没说什么。
谢倾暖微微侧首,余光瞥了眼身后,抬脚走了出去。
她原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成想闹腾的还在后面,这位藏星楼的大小姐,涵养着实差的让人瞠目。
一天下来,栖梧苑的婢女们被她使唤的团团转,动辄打骂,折腾的鸡飞狗跳。
而祁城笙也终于在谢倾暖耐心即将用尽的时候回来了,缓步刚进栖梧苑,就听着里面尖锐又刻薄的责骂声把屋顶险些都掀了去,“真是一帮子没用的蠢材,这东西也是给人吃的?去把你家主子叫来,我倒想看看她是什么意思,竟敢故意怠慢我。别以为我哥喜欢她,她就能骑在我头上。”
脚步一顿,祁城笙皱眉,冷声道:“谁把她给弄过来的?”
蚀歌愣住:“爷你忘了?是你提议把青姑娘接进府里的。”
嗯?祁城笙眉头皱的更深,该死的,他当时误会谢倾暖对祁城镜旧情未了,一时失控才脱口而出的话,墨淞白动作这么快?怎么平时没有这种效率?
“看来他伤的不够重啊!”祁城笙危险的看了眼墨淞白养病的屋子。
他哪儿知道墨淞白自知理亏,根本不敢耽误时间,就怕惹的他大爷不高兴。
结果,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谢倾暖刚踏出屋子准备去寻墨淞白,就看到祁城笙正站在庭院中,她看了他一眼,却径直当做没看到,去了墨淞白的屋子。
她知道祁城笙跟了过来,心头莫名的蹿起了一阵邪火。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墨漓青一眼就看到了祁城笙,欢呼一声,也顾不得打骂奴才,跑到祁城笙面前,“阿笙哥哥,青儿好想你。”
说着,便往祁城笙怀里扑去。
然而就在即将靠近的时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再不能前进半分。
“青儿,别闹。”
祁城笙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到谢倾暖的身旁。
墨漓青端着一张笑脸跟前跟后,端茶递水很是殷勤,那乖巧的模样与白日里简直天壤之别。
“听说你喜欢谢倾暖?”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从祁城笙的口中说出,透着一股子冷意。
墨淞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谁说的?阿笙你别听他们胡说,我对二小姐断断没有男女之情。”
哪个混账玩意说的?就这么恨他?
墨漓青听得奇怪,歪着脑袋无害的笑笑,“哥哥你不喜欢二小姐,干嘛处处维护她啊?”
谢倾暖听懂了,看来是闹出了误会,不过她总觉得这个藏星楼大小姐有些奇怪,前后的变化太快了!性格,行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她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没了白日里的傲慢和凶残,而是如水般的平和温柔,充满了好奇和善意。
一股寒意悄无声息的爬上了脊背,谢倾暖无声的打了个冷颤。
“她是你哥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她收留,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他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对着阿笙的执念太深,近乎疯狂。
若是被她察觉阿笙对谢倾暖的心意,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
早知道阿笙此行会遇到谢姑娘,说什么他都不会把青儿给带出来的,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嘛。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会多个嫂嫂呢。”墨漓青羞涩的抿唇笑笑,起身对谢倾暖一礼,声音软糯,“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谢倾暖心不在焉的应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吞回了肚子里,墨漓青能安分的呆着,自然是最好的。
“谢倾暖!”
祁城笙唤了一声,就见她迷茫的转过头看他,温软的眼神让他前两日躁动的心情奇迹般的平复下来,他心底叹了口气,在她面前,他总是输的一败涂地。
“你随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起身,墨漓青见此寸步不离的跟着,“阿笙哥哥我也要听。”
墨淞白唤她,“青儿,别胡闹,阿笙与谢姑娘有正事要谈。”
墨漓青瞥了兄长一眼,可怜兮兮的盯着祁城笙,“阿笙哥哥不要丢下青儿好不好,青儿害怕。”
怕?谢倾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墨淞白,亲哥哥都在身边,有什么好怕的?
目光落在祁城笙的身上,见他神色淡漠的站着,丝毫没有情绪波动,不由感叹,金尊玉贵的二皇殿下,多少春闺梦里人,不小心惹了这位大小姐的芳心,也不是不可能的。
正胡思乱想着,谢倾暖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扯了出去,墨漓青下意识的想追,墨淞白呵斥一声,“青儿,你知道阿笙的脾气!”
墨漓青脚步立时顿住,死死的抠住腰间玉坠的穗子,眼含恐慌的张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双美眸噙满了泪光,“哥哥,阿笙哥哥是不是,是不,喜,喜欢谢姑娘?”
她紧张的都有些结巴,眼底涌出些歇斯底里的情绪来,整个人身子轻颤着,“你说,他是不是喜,喜欢她!”
“别乱想!谢姑娘是淮阳王的外孙女,淮阳王与阿笙有着半师之谊,才会对谢姑娘多有照看。”
墨淞白头疼欲裂,他这是造的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