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道的转角处看见一个穿着艳丽的女人挽着一个胖胖的男人,边走边谈笑风生,那声音听起来像极了赵小璐,只是转角的一瞬我没能看清楚究竟是不是她。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又矮又胖,和身材纤细的她站在一起就像是电线杆子旁边立着一棵冬瓜。
在厕所吐完过后回到席上,当年林思远的同桌苏雨兰姗姗来迟,按规矩迟到者罚酒。她本是个豪爽的人,几杯酒下肚便说起刚才在门口看见一个人,她朝林思远眨眼说,“林思远,你猜我刚才在大堂看见谁了?”
苏雨兰还是老样子,性格还跟以前一样,喜欢卖点小关子。
林思远摇摇头,说,“不知道,你公布答案好了。”
“赵小璐。”苏雨兰一边嚼着东西一边说,“我本来还以自己看错了,试着叫了叫她的名字,她转身过来看见我,脸色都变了,牵强地说了句好久不见就找借口离开了。”
我悄悄看了看林思远的表情,他没有表情。
同学们对赵小璐都有所耳闻,加上清见那件事,赵小璐几乎成了高中人尽皆知的人物,她名声本就不好,也怪不得大家说话的时候带着刺。
“她啊,好多年不见了,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子了,当年那件事她撇得一干二净,这些年不知道会不会做恶梦。”
“你们说的是沈清见为救她而死那件事吧!我说还是怪沈清见看错了人,什么样的女孩子不找,偏偏........”
大家议论纷纷,又扯出当年那件事,我担忧地望着林思远,又不好说什么。他的手在桌子底下握着我的,给我一个安慰的眼神,告诉我他没事儿。
本想扯开话题的,不料苏雨兰抢先一步,她用一种十分不屑的口吻说,“哼,我看她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你们没看到,和她挽得亲密无间的那个老男人肥得都快流油了,啧啧,不提了,这种女人倒胃口!”
那么,刚才我和吴英在拐角看到的女人就是赵小璐无疑了。她不是和楚然在一起吗?怎么会.......
难道她和楚然分手了?
不对啊,我跟林思远结婚不到十天,他们那时候正如胶似漆的,怎么会这么快就分手?莫非其中有猫腻?
但是,林棠,这关你屁事!人家跟谁在一起你瞎操心什么?你忘记他们俩贱人是怎样逼你的么?
“别喝酒了,喝果汁。”我心思乱着,口渴,一抓却抓到酒杯,被林思远叫住,换了果汁给我。
苏雨兰还不知道我俩的事情,疑惑地看着林思远,笑得可暧昧了。她以前和林思远关系不错,但绝不是恋人那种。
苏雨兰这人很爽直,也爱闹腾,见林思远给我倒果汁她也闹着要。
“林思远,我也要,你给我倒。”
“喂,你省省吧,人家现在可不是随便能使唤的。”吴英开完笑说。
“怎么,给老同学倒杯果汁都不行么?”苏雨兰说。
林思远笑了笑,站起身来拿起果汁壶走到苏雨兰身边,给她斟满了果汁,又说,“倒,怎么不倒。我想给老同学倒杯果汁我老婆还是不会介意的,对吧?”
他朝我扬了扬眉毛。
“什么,林思远你老婆在哪儿?”苏雨兰看着我,不相信地说,“不会是林棠吧?”
“怎么不可能?”吴英替我们俩解围,“我们都知道了,谁叫你来迟了?”
苏雨兰张大嘴,不可置信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她说,“林思远,我还以为你小子这辈子都没胆子跟林棠表白呢,我小看你了,我小看你了。”
苏雨兰知道林思远喜欢我?我疑惑地看了看林思远,他表情淡然极了.......
直到晚上九点,饭局才结束,班长说要转换战场,去KTV继续嗨,林思远说家里爸妈打电话来说有事儿得赶回去,好说歹说这才被放行,林思远喝了酒,车是不能开了,本想找代驾,可林思远说想跟我逛逛,只好把车停在饭店的停车场了。
我们打车去了以前的高中,大晚上的门卫不让我们进去,林思远说我们以前是这学校的学生,单纯地想回来看看母校,门卫完全不为所动,把我们轰走。
我心想,不进去就不进去吧,以后再来好了,挽着林思远站在路口打车。
忽然,林思远跟我说,“你站在这儿等我,我再去求求他,老人家心软,应该会答应的。”
我说,“算了吧,都这么晚了,咱们以后还有机会来的,回去吧,刚才他态度那么坚决,不像是会答应的。”
他双手搁在我肩膀上,认真地看着我说,“你要相信你老公我无所不能,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毕,他又跑了回去。我看见他站在门口和门卫大爷沟通,手舞足蹈的,一会儿又指了指我,门卫大爷又看了看我,说了好一会儿,他朝大爷做出感谢的姿势,又对我挥手示意我过去。他还真是有办法,哈哈。
进门的时候,大爷说,“你俩快点,今天是破例!要是所有小情侣都像你们这样,哪儿得了!”
我俩齐声说:“谢谢大爷!”
林思远拉着我的手跑得飞快,我喘不过气来他才停下来,“啊,好累,怎么会来操场?”
偌大的操场黑漆漆的,路灯照着才有微弱的光芒。这个时候学生已经下课了,不住校的回家,住校的回宿舍,操场上还有些学生在跑步遛弯儿的,还有........谈恋爱的。
“你不想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哪里吗?”林思远说。夜晚有些凉风吹着,之前喝过酒,脸上还是滚烫的,凉风吹在脸上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啊?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应该是林荫道那边啊,就是往教学楼走的那边。”说着,我还朝那边指了指。
林思远抓住我的手,深深地看着我的眼说,“那只是你第一次见我的地方,可不是我第一次见你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啊?”我疑惑地看着他,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盯上我了?
他拉了我的手顺着塑胶跑道往前走,他的手非常有力道,被拽住很有安全感。
“快说!你什么时候盯上我的?”我走到他面前,双手撑开拦住他说,“快点说啦你,别磨磨唧唧的行不行?”
他定定地站了几秒钟,然后带着嘴角掩藏不住的笑朝我走来,顺着我张开的手拥抱我,“嗯,让我想一想,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呢?”他故意在我耳边蹭来蹭去,就是要逗我,看我着急。
我推了推他,可他赖着不放开,还说,“别动,让我抱着好好想想。”
我觉得他是在趁机吃我豆腐,不过,我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呢?我手会手抱在他腰上,感受他衣料的温度,我跟林思远的身高差使得我每次被他抱住时,头都枕在他胸口处,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我的心脏也跟随他的节奏跳动。
“喂,不许耍赖,快老实交代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我推开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下巴强调说,“不许耍赖!”
林思远顺势往后仰了仰头,然后又伸回来,逗得我哈哈大笑。我感觉有些冷,还好他贴心,把我的手揣进他外套的兜里捂着,边走边说,“那是高一下学期新开学的时候,那天下午你跟沈清见在操场上打篮球,我路过的时候多看了一眼,然后就看上了。”
“什么?”我有些失望,我本以为是什么壮丽的难忘的画面呢,没想到就这么简单.......我和清见经常一起打球,怎么没人因为这个看上我,只有林思远?太失败了........我失望地摇头说,“就这么简单?只因为你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一眼?”
“那你还要怎样?”林思远笑吟吟地看着我。
“那人群里那么多人,要是你多看了人家一眼我岂不就是没戏了?”我说,“这危险性太高了。”
你说要是那天他看的人不是我该怎么办呢?
“你傻啊你,别人我会多看一眼么?”林思远停下来说,“也就是我这样死心塌地的人才会看上你就看不上别人了。”
其实这会儿我心里想着要怎么把我的优点啊闪光点啊慢慢展示给林思远,可想想这么多年了我大姨妈什么时候来他都知道,我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思维开了小差,没听明白林思远说什么,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换来他一阵白眼。
“不知道你是真笨还是迟钝。”说毕,他幽幽地叹气,“走吧,转一圈,好久没回来了。”
“喂,林思远,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走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回忆的味道哦?”我忽然有些感慨地说。
这个校园程载了我青春期的梦想和爱情,装满了我青春期的回忆和伤痛,每踏出的一步,都是那些曾经铺就的路。我放佛看见了过去的我们,走在这充满青春活力的校园里,欢乐地笑,悲伤地哭泣,淡淡的忧郁.......不由得感叹,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