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隐约记得是在三月的某一天,开春刚刚不久,天气还是很凉的,她穿着毛茸茸的衣服,厚厚的白色外套将自己裹的像是个小雪球。
她耷拉着脑袋,面前站的是总务部的主管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小姑娘似乎是在挨训,脑袋埋的低低的,看不太清楚她的脸,却能清楚地见到她黑亮的头发和带着猫爪图案的耳罩。
隐约里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有点可爱,有点像……有点像一直瑟缩着的小猫,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停下了脚步,难得也对某些事情起了一些好奇心。
“是是是,这次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啦,主管,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挨了半天的骂,女孩子终于忍不住小小地反击了一下。
总务部主管显然对这样的女孩儿没有办法,我想可能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他在轻轻叹息一声之后只得摇摇头转身离去。
总务部的主管我还是比较熟悉的,是个很成熟的中年男人,对待下属也比较和蔼,对待上司也并不恭维但却恭敬。
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着那个女孩面对着总务部主管的背影忽然抬头挺胸,扬着下巴,脸上满满的自信,与刚刚那个低头受训的样子截然不同。
“都说了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她挥舞着小拳头,对着面前的空气不停挥动,只差跳起来表达自己的激愤。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她愣了一下,身体像是个卡了线的木偶,定在那里不动。
我朝着她目光盯着的方向望过去,只见总务部的主管黑着脸瞪着那女孩儿。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件事很好笑,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有些员工用很奇怪的眼光望着我,咳,一贯的威严必须保持,我自认为恢复表情还是很快的。
而这个时候,那个总务部的主管又再次回到了那女孩的面前,这时候脸上却带着些无奈的微笑,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女孩儿也朝他吐了吐舌头。
这样的气氛很好,即使是上下属之间,却也让我感觉是温软的。
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不能说就将她记的有多深刻,却意外地在脑子里留下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身影。
第一次真正的交谈,是在公司中的意外相遇。
一个清脆的声音与我打招呼,望过去,我对那个女孩有印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这次离她比较近看清了她的脸庞,她的脸红红的,总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样子有点吓到她。
可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算是正常的与她交谈,转瞬间,我发觉她的唇角沾了一粒米饭,思来想去,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她才好,而且很关键的,她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告诉我。
我忽然很想知道关于这个女孩的一些事情,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在里面,我拿起她的工作证,看见了她的名字。
梦非……
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让人觉得有一点点美好的感觉。
想看看她工作时候的样子,办公室的空调刚好坏了,我便想着将这个差事交给她,一定就能见到她的另一番模样了吧,却不曾想,过了没有多久的时间,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爱你。”
这三个字如果分开是丝毫都不起眼的,但偏偏组合在一起的冲击力是那样的大。
原来这个女孩……
喜欢我?!
觉得心里有点高兴,又觉得自己有点幼稚,但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即便是那个我曾经真正的用了心去喜欢的人。
有多久没有再在我身边人的口中听到“爱”这个字了呢?
这样一个女孩儿……
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感觉,我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手指在电话上拨动两下,如果真的能和她交往的话,应该也会感觉不错吧。
梦非,我不自禁地默念出她的名字。
事实证明了,我的选择确实没错,和梦非交往的日子很快乐。
她是个很简单的女孩,或许并不是最出色的,却很努力,和她在一起毫无压力,而且……
她有一个很美好的家庭,我很羡慕她的生活,她拥有太多太多我没有的东西,却又不自知。
她不懂得的,或许该自卑的人一直是我,我知道,与我一样发现梦非好的人还有很多很多,今天可能是郭冉东,明天也可能是李冉东。
我没有一点点的自信自己能将梦非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我甚至……不敢对她开口承诺爱或者是其他……
毫无疑问,梦非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但我却始终无法开口对她说出我心里的感觉,我甚至……害怕她像我的母亲,像尹小沫一样弃我而去。
至今我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我做错了什么,她们每一个人都毫不顾忌我的感受将我一个人留下。
我对梦非没有信心吗?不,不是,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然而当郭冉东这样一个人出现的时候,事情就被升至了极端化。
“原来上次那个电话,打给的是总经理啊!就是那个游戏,真心话大冒险,诶呀,那天我也在啊,原来电话是打给了总经理,所以才让他误会了吧。梦非,怎么样?要不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说清楚呢?”
误会?!大冒险?!真心话?!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这个时候的心情,他们都不明白,我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有自信。
梦非曾经对我说过的“我爱你”,竟然只是一个游戏而已吗?
我其实是不太相信的,梦非对我做的那些,我和她之间的……怎么会是一个游戏,一句话就能解释的。
但我却真的失了信心,我怕梦非不爱我,或者不曾爱过我,而我又那样的懦弱,不敢对她说出任何的承诺。
偶尔她眼中闪烁过的失望或是我一点点小小行动所得到的惊喜我不是看不到,只是……实在不懂得该如何表达才好。
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再得到的时候便会更加的小心翼翼。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感觉的出来,我与梦非如履薄冰,只怕一件事就能变成整段感情失败的*。
而回国的尹小沫便成了这个*。
依稀记得当年与尹小沫认识的时候,我和她的年岁都并不大,那时候的我正迷惘着,整个人陷入了失去母亲的惶恐之中。
我知道她是因为父亲的原因最终才会走上了自我了断的这条路,可当时年幼的我并不能完全理解,也更不会懂得她究竟是为了些什么才能如此残忍的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样不顾一切的放弃她自己的生命。
尽管现在的我懂了,可那时的我却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强烈的感情。
就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尹小沫,现在已经分不清当时对她的感觉,毕竟时过境迁,再回头已物是人非。
或许我曾经喜欢过她,我是经常会这样想,事实上现在的我早已分不清了,不知道当年对她的是否是真正的所谓的爱。
也许或许那只是在失去了母亲之后,一种感情上的转移,为自己慰藉那道伤口罢了。
毕竟那个时候的我们还那么年轻,那么小。
我不懂得该如何表达,而当年的尹小沫对我也并没有更深一层的感情,这样的我们注定是要错过的。
我不清楚为什么当时那么严词拒绝并且毫无留恋便出国的尹小沫会再次找上我,但我确实无法看着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等待着我的样子。
当然,仅仅是不忍而已,现在的我心里装着满满的,都是另一个让我无法不去想念的人。
已经有多久没有再想起尹小沫了?已经有多久没有再梦到母亲去世时候的样子了。
早已经都忘记了那些,我知道,一旦人忘却了一些东西,必定是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了其他更值得他记住与期待的东西。
而我,忘却了那些令人不愉快的过往,是因为梦非,我比谁都要清楚。
单单如此,我又在不经意间伤害了她,现在想想,确实又是我的错,我担心尹小沫,不想将尹小沫一个人留下,却又忘了,梦非也是一个人在等着我啊。
最不该让她等的人,偏偏让她等了。
现在回头想想,有些事情我真的是做的有些过头了,只是……连自己也都没有察觉而已,难过梦非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恍惚的表情来。
原来……一切都不过是我自作自受。
重新与尹小沫接触,她也并没有对我表露出比普通朋友之间更多的什么,不,我想应该是她从未曾对我有过那种感情吧。
不过那些却都不重要了,人大概就是这样的自私,却也容不得我不自私,现在我只看得到所爱的人。
重要的是现在才对。
只是我不知道……我究竟哪里又做错了。
这一次,梦非似乎是要来真的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尹小沫与梦非已经单独见过。
“苏宸,于你来说,究竟是我比较重要,还是梦非比较重要?”尹小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似乎问着今天的午餐究竟是什么一样的轻松自然。
我在猜想,如果这个问题是从梦非的口中问出,她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或许是脸红害羞的时候,或许是义愤填膺地。
“梦非啊。”
我觉得这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了,对我来说,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笑容渐渐从尹小沫的脸上褪去,她开始不再那么冷静了。
瞪大了眼睛尹小沫望着我的脸,她说:“苏宸!你知道你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吗?我的问题,你不需要仔细考虑一下再回答?我并不需要你现在马上给出我答案来。”
我摇摇头:“不需要想,答案是梦非。”
我不知道她还在坚持些什么,但于我来说,有些东西过去了便过去了。
我想,那个时候如果尹小沫不离开,或者我还能更坚持一些,或者我们再长大一些,兴许我们真的可以变成对方第一无二的那个人。
但一切的或者和如果都不复存在,不是吗?
现在的我也已经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那个人,她才是我的独一无二。
对于尹小沫,我也有着自己的想法,既然不在对她有任何的期待,便也就不应该再浪费她的人生。
“为什么?”尹小沫自嘲一般地笑出声来,“我赌错了吗?苏宸,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赌错了?为什么是她?我以为……我以为你是个专一的,会一直……”
“没有谁会一直等着谁。”我想了想,知道虽然这样的话对于一个主动开口提起这些事情的女孩子来说,显得有些残忍,但有些话是必须要说出口的,“对不起,小沫,我不会一直等着你,既然……既然当年是你离开,你便就要想到这样的结果。”
没有谁有资格让一个人永远等着他。
这样想着,我心中一动,这一句话是适用于每一个人的,每一个人,那同样包括我与梦非。
她同样,也不需要只等着我一个人……
我开始紧张那些我一直对梦非说不出口的爱,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说出来让她听到。
苏远曾经对我说过,对待感情,当局者迷这个词是再好不过的形容词了,而现如今,我也真真的感受到了这种当局者的困惑。
迷局之中的我不论利用怎样的招数都无法找寻到答案,找不到出口,会将人困死在其中。
我想我应该将自己所失去的东西找回来,因为那是属于我的,只是应该怎么做,我没有丝毫的章法。
虽然没有任何方法与出路,但我已然找到了坚定着,要去追寻的目标。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事情的突破口,竟然会是在无意之间所形成。
其实当初与“晃晃的梦”聊天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那个就是梦非,指天发誓,当时没有掺杂丝毫的其他意思与她搭讪……况且是她先与我说的话。并不是有意要去试探。
直到后来从她言语中透露的信息,我发觉了她是梦非,一开始并不是故意想去隐瞒身份的。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我不知道“她”就是梦非的时候就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所以并不是针对梦非的。
那时候的我想……不管“晃晃的梦”是谁,如果知道了正在与自己聊天的那个人就是公司里那个不苟言笑的总经理,一定都不会再继续愿意与我聊下去,即使是还保持着联系,恐怕也不会再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吧。
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料到,只是耍了那么一点点小心思,竟然在之后就帮了自己那么多。
“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梦非在QQ上给我的这么一条消息犹如惊天大雷,一击劈地我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离开?!去……去哪里?怎么这么突然?发生了什么吗?”
立即回复了她消息,我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她会忽然如此的坚决,还是……她对我……有些庆幸,她竟还会对着我这么一个“网友”说出这样的事情。才让我及时的知道了这些事情。
“O(∩_∩)O 不要太紧张,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让两个人都想清楚吧。”梦非的话看上去还是很轻松的,但在我看来,却无奈居多。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梦非为什么忽然想到要离开?仅仅是因为尹小沫而已吗?我还以为……以为我都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看来……一定是我又做了什么没头脑的事情让她胡思乱想了吗?
实话说,我真的是一点头绪也都找不到。
“那……你还喜欢他,对不对?”我急切地想要去求证什么。
“哈哈,干嘛这么问?难不成……是想追我?”梦非还在与我说笑着,显然对我的身份并没有丝毫的察觉。
但对于梦非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我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一方面想要知道她现在究竟是如何的想法,另一方面又在犹豫要不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用担心,和你开玩笑呢。ヽ(ˋДˊ)ノ不要太过分哟,就这么不想追我嘛!!!”她显然还在与我笑闹着,我的心却已经无法如此平静下来了。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是不是还喜欢他?”着急地又问了她一遍,终于,梦非开始有点察觉到了我的不对。
“你今天怎么了?好像有点奇怪哦。怎么总是问我这样的问题?”
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想了想,我还是觉得暂时不要让梦非知道我在现实生活中真正的身份比较好。
或许……还能探听到一些什么。
“没有……你要去哪儿?我刚刚问你那些话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么突然的一个决定,他还不知道你要离开的事情吧!”
“嗯,他不知道的,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看到到她这样的话,我的心中一紧,却又松了一口气,幸亏刚刚一念之差,还没有显露出自己的身份,不然的话……可能她现在都不会在这里跟我说话,更别说我想要找她谈清楚了。
“哎,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是这样的,最近……他真正喜欢的人回来了。”
果然还是尹小沫的事情让她感到了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很介意他的事情,我有时候也在想,这样的自己太过矫情了一些,但是……就当是我在为自己开脱吧,我觉得或许这正是我在乎他的表现吧,如果是其他的什么人,我根本不会在意他的过去还是未来……正因为是他啊,是我喜欢的人……所以……”
我有些窃喜,也很着急。
窃喜着,梦非还是喜欢我的,我并没有失去她的心,那样我便还有挽回的机会,但同时也有点紧张,因为听得出梦非很急,似乎是想立刻逃离这座城市,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似的,如果只有她的心,不能和她在一起,那同样也不是我想要的啊!
“你要去哪里?我觉得他还是在乎你的,不要太冲动,这种事情……你等等……”我急切地劝阻梦非,希望还有挽留的时间。
“明天……明天早上的飞机,飞云南。”果然,梦非定下的时间很近,仓促到我可能根本连追的机会都没有。
“这么快?去云南?为什么?!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我想先离开再处理公司的事情。”
梦非是很少会有这种冲动行为的人,当然,这也说明她这次是下了多少决心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清楚地认识到了,或许这样单薄的劝阻已经无法让梦非改变立刻的决定了。
“明天早上的飞机,飞云南?哪一班?”既然不能留她在自己的身边,为什么不跟着她一起呢?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却也是连自己都觉得难得的好主意,山不过来,我便过去。
既然劝不动梦非留在我身边,那为什么不自己跟上去呢?!
“喂,你问得这么仔细干什么?”可能是我的态度过于热切,令梦非警惕了起来,“
你是想来送我?还是怎样?”索性,她还没有在我的身份上做出太多的猜想。
“没有,我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去送送你吗?毕竟我们都没有见过面,也算是做了这么久的朋友了。”我立马改变了口吻,现在是很重要的时候,我告诫自己,千万不可以出任何差错,况且……我这并不是在欺骗,从头至尾我也都没说过自己并不是苏宸啊。
“这个……”她还在犹豫着。
“别拒绝我,梦非,我……”着急的结果便是这样……我出了一个最不能出的大错,竟然一个不小心在键盘上敲出了她的名字,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消息却早已发送了出去。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梦非也反应了过来。
“因为我在人事部,所以对于公司里人员方面的事情都比较了解。”这次……真的是欺骗了,可梦非,我真的只是不想失去你而已,我能感觉得到自己敲击着键盘的手都有些颤抖,没有任何一件事能像现在这样让我紧张,我几乎觉得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
“梦非你的名字很容易认,所以……我猜出来。”我继续试图解释。
“原来……是这样吗?”那是一个还算让我安心的答案。
单纯的梦非,应该不会察觉到什么的。
当我从梦非那里得知她要离开的消息,便已经来不及细想更多了。已经没有时间了,再多思虑下去,结果可能就是失去梦非。
来不及分析她为什么要离开,离开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一切都必须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之后才能得知,如果就让她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那我一定会非常非常后悔。
母亲和尹小沫都一再离我而去,当时的我无能为力,没有办法将她们留下。但梦非却不同,她是我必须努力留在自己身边的对象。
甚至连自己都惊讶于我此刻这样的想法,或许……梦非真的跟那些舍弃我的人都不同,她于我来说,我于她来说,应该都是如此。
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离开,对,所谓的离开,指的是离开我的身边,所以虽然她离开了这座城市,但只要还是在我身边的,那就可以了。
在见到我的那一刹那,梦非果然显得有些无措。
我对她微笑,说着那些在过去,即使是我自己怎么也不敢相信的,那些会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话来,那一刻我才发觉,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原来并不是那样的困难,反而还会令自己所爱的人更坚定了她的信心。
就在我说完那些话之后……我看到了她的微笑。
“你真的以为我要走了?永远离开?”
某个我们一起在云南,在那片天空之下,相依偎在一起的夜晚,梦非悄声问我。
“难道不是吗?”
“哈哈哈哈……当然没有。”梦非笑的声音很大,却像是在竭力掩饰着一些什么,“我只是想找到幸福的意义,究竟什么是所谓的幸福?我想帮你找到。其实……到了最后,我发现了,我和你,我们两个人……所谓的敌人并不再是尹小沫或者其他什么人。而是我们自己……我们自己的不信任,苏宸,你觉得呢?你……找到了什么是幸福了吗?能感觉得到吗?”
幸福……
我的幸福,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
但是,那必须是有梦非在的地方。
“只要有你在,不管哪里,都是幸福。”是的,梦非,我爱你。
一直以为说爱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却不曾想过,也许早一些开口,那些弯路我们便会少走一点,但那些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了彼此。(未完待续)